第3章 青春是一場言不由衷的傷(三)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進入高中,分屬不同的學校,我和林斌的聯繫不由得少了,只偶爾會見一面。不過雖然我不在春暉讀高中,卻聽說何賽珂也在那裏,不由為林斌高興,工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能夠再次見到她了,與小學時完全不一樣的姿態見到她。
在我想來,林斌他應該會很高興很開心才對。因為他實現了當初的夢想,不僅讀上了全縣市最好的高中,而且還與她上了同一所學校,重新追上了她的腳步。
也許他再一次向她告白了也說不定。
有一天的周五,我在家裏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接起一聽聲音,發現電話那頭的聲音卻是無比的耳熟,原來不是別人,正是他。
看來他剛新買了個手機。
我問他什麼事情,他卻只說約我見一面,至於為什麼突然約我卻是什麼話都沒說。
我心中好奇,但沒有明問他。而當知道約的地點后,我心中的疑惑不由更大了。他沒有和我約在某家飯店,亦或某家咖啡店,竟和我約在了縣城中的一家小酒吧。
他要喝酒。
這是我得知相約地點后心中最直觀的想法。
一家小酒吧,除了喝酒,又能怎樣呢?
第二天傍晚,我與父母打好招呼后如約而至地來到了縣城一間名為星空的酒吧門口。
這家酒吧門面雖沒有大城市的酒吧大,卻也很是精緻時尚,裝飾風格在整個縣城所擁有的眾多大小酒吧中也算是獨樹一幟。
華燈初上,霓虹閃爍,頗給人一種神秘迷幻的感覺。
一進入酒吧,我便已看到他招着手示意我過去。五彩繽紛的燈光不停在他臉上移來移去閃爍不斷。
來到他身旁坐下,我發現他的模樣與初中畢業時變了許多,不僅頭髮養長了許多,還留着鬍渣,看起來頗給人一種成熟又頹廢的感覺。就像那些不拘泥於外形的藝術家們一般。
同時,我感受到了他無形中散發的一股憂鬱氣質。
莫名的,頹廢與沉淪這兩個字眼,進入了我的腦海中。
我很詫異他這樣的變化。
我想問問他最近的生活,但也知道他的性格,他願意說便會主動說,不願意說,就是有人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也無用。
我試探性地問了他幾句最近的學業和最近的生活,見他始終一言不吭后,我便主動放棄了問他的想法。
我開始和他聊以前的生活,聊以前一些有趣的事情。沒有提現在,也沒有提未來。
而他也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口說幾句。他一直在喝酒,或者說一直在灌自己,如同一個受了傷尋求宣洩的無助孩子。
後來,我也不再說話,只一個勁地陪他喝酒,陪着他發泄心中的情緒。
見他這樣子,我自是明白他遇到了巨大的挫折。在他不願意吐露心事的時候,作為兄弟,作為朋友,我所能做的便只有如此罷了。
同時,我也等着他,等着他主動向我傾訴,將那些不愉悅的事,將那些傷心的事講出來,等着他一吐為快。
直到他酩酊大醉,酒精上頭,喝得吐了一遍又一遍后,終於,他很是落寞,很是頹廢,很是痛苦地向我講述起了最近這段時間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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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個男孩,喜歡那麼一個女孩。
雖然多年未見,但她一直在他的心裏。
雖然沒有再分在同一個班級,但他得知她真的跟他又在同一個學校后,便已讓他心裏樂開了花。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這是他第一次向她表白心意時所朗誦的詩歌。
時隔多年,他勇敢地再一次向她表述了自己的傾慕之心。
“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如果我是魚,而你是水,那該有多好;
水永遠都知道魚的想法,因為魚永遠在水的心裏。
如果我是魚,而你是水,那該有多好;
水永遠都是魚的依賴,而魚若沒有了水只能死去。
如果我是魚,而你是水,那該有多好;
我永遠都無法離開你,而你的身邊永遠有着我。
只可惜,我不是魚,而你也不是水;
你不知道我依然喜歡着你,也許,我根本沒有停留過於你的心裏。
你永遠不知道我對你的愛,永遠都不知道一個小小的我。
如果我是魚,而你是水,
我可以游進你的心裏嗎?”
“你是花,一朵美麗芬芳純潔的花。
我是塵,一縷骯髒弱小卑微的塵。
你時刻閃耀奪目,光鮮亮麗。
我卻只有在被風捲起的陽光中綻放剎那的輝煌。
有人告訴我,我不可以喜歡你,因為你永遠是我的可望不可及。
可是,你是那樣的美麗,那樣的芬芳,那樣的讓人痴迷,就像那夜空中最閃亮的星辰,夏日裏最甘冽的那一汪清泉。
我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你,深深地愛上了你。
我不渴望能夠海誓山盟,我更不奢求地老天荒。
我只希望在你最美麗耀眼的時候,能夠低飛到你身旁,游弋在花香間,陪着你歡笑綻放。
我只希望在你最落寞傷心的時候,能夠陪伴在你身邊,沉落在泥土裏,聽着你傾訴衷腸。
你是花,我是塵。
我無法陪着你花開花落,四季輪迴,地老天荒。
也許一陣輕微的風拂過,便能把我從你的身邊帶走。
但在我有限的時間裏,我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側,陪着你歡笑淚水,寂寞孤獨,痛苦悲傷。
不要問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深深地愛着你。
天使墜落人間,只為了一個微笑。
因為天堂永遠比不上她微微地一笑。”
“我希望有這麼一個人,
明媚如清晨的朝陽,
清爽如山間的清泉,
君子謙謙,溫潤如玉,
白衣風華,青瓷如水,
從相遇到相識,
從相識到相知,
常陪左右,
跨過一段又一段人生,
相伴一個又一個黃昏。”
他寫了一封情書,自己寫了三首詩,從《國風》中抄了一首詩,並以一聽可樂為代價託人轉遞給了她。
情書送出去后,他有些緊張,有些不安。
他不曉得她是不是還記得他,不曉得她是否會翻看他花了不少心思寫的文字。
可是,一等好幾天,他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哪怕只是她無情拒絕的話語,狠心冷漠的文字。
漸漸的,他開始失望起來,漸漸的,他很是失落。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好久,始終睡不着。閉上眼睛,都是她。無論是在眼前,還是在心裏……
上高中后,曾匆匆一瞥所見到的她的身影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入了魔一樣。
發了瘋一般。
他覺得她已經成了他的執念,成了他的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