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餓了
顧格桑思索了三秒后,終於覺得自己想明白了大季鍾淵說的餓了是什麼意思。
他先前有說過,他之所以能從陰界鬼靈幻化出活人身軀,是基於她血液的餵養。從結婚到現在,過去也有好幾天了,他不靠五穀雜糧供給能量,單靠吸的那點點血……自然是該餓了。
顧格桑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又想到大季鍾淵為她佈置的那個家裏全都是鬼靈幻變成的人,頓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車裏剛剛還甜蜜蜜的氣氛,這會兒突然涼了下來。
就像是竊聽到了她的心事似的,大季鍾淵從方向盤上移下來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顧格桑溫熱的手指頭。
“夫人在害怕嗎?”
“……是害怕……不過不是怕你。”顧格桑不好意思的笑着坦誠道,“阿忠、祝宜他們……真的都不是活人嗎?看起來跟活人沒有什麼差別,可是你說他們都是鬼靈……”
“是鬼靈啊。”大季鍾淵壓根就沒有打算編織“善意的謊言”,“他們天生就是鬼靈,但因為是鬼神殿的人,所以他們來到陽界效忠於你我,為了配合我們在陽界的生活需求,自然是要幻化出活人身軀。儘管是幻化,但確實是活人,跟你接觸到的活屍,聽說過的殭屍是完全不同的。他們有心臟,身體是熱的,所以你可以把他們看成來自異世界,或者外星的人。
“幻化的身軀唯一跟你們不同的就是,他們不能受傷,因為傷口無法癒合,必須恢復成鬼靈狀態,直到傷情恢復,才能以健全的活人身軀出現,否則傷口不會自動好的。”
顧格桑的心理負擔終於因為他這番解釋而稍微減弱了一點點。
——
儘管是初夏,可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空氣里夾帶着絲絲涼意,顧格桑一下車就連打了兩個噴嚏。
已經等候在車庫外的祝宜拿着早前就準備好了的薄披衫走過來要給顧格桑披上,卻被大季鍾淵上前一步抽走,由他親自披在了顧格桑肩頭。
“王妃餓不餓?需要奴婢去做宵夜嗎?”祝宜微笑着問。
顧格桑表情生澀的搖了搖頭。
大季鍾淵知道她這是還沒有習慣,也不勉強,牽着她的手帶她上樓,回房間休息。
祝宜在身後輕聲道,“那奴婢給王妃送些溫水來。”
“不用了,晚些時候本王有需要會再叫你的。”大季鍾淵還很不放心,又補充一句,“若非本王親召,其他人不得前來打擾本王和王妃休息。”
“是,奴婢知道了。”
進了房間,關上房門,顧格桑整個人就像一塊行走的火炭,燙得厲害。
大季鍾淵覺察到不對,探了探她的額頭,神色凝重的問,“着涼發燒了?”
“……不,不是。”顧格桑搖頭否認。
“在本王面前無需委屈自己!”大季鍾淵是個沒耐心的,因為誤以為她是在逞強,說話語氣不由得重了些。
顧格桑扯起身上的薄披衫蒙住半張臉,耳邊滾動重複着大季鍾淵跟祝宜說的那句話。
那不是宣告全世界我們夫婦要干正事,你們不許來搗蛋嗎!
這麼羞恥的吩咐居然說得這麼一本正經!
大季鍾淵看她傻站着,二胡不說將她打橫抱起,平放在床上。
真絲的被子,柔軟的床墊,讓顧格桑有種踩在雲上的錯覺。
這是她第一次入住所謂的新家呢,房間裏的陳設都是奶白色的,看起來乾淨、講究、溫馨。床邊的男人目光灼灼,有擔憂,更有對她身上溫度的渴望。
“你……”顧格桑欲言又止,可是大季鍾淵就是看着她不動,目光如同深淵,幾乎要將她吞沒。
顧格桑被看得渾身更熱了,她哧溜一下如同小泥鰍似的要鑽進被子裏,卻又被男人的手臂圈起來,抱進了浴室。
“原來夫人不是生病。”
顧格桑用微不可察的聲音應了句“嗯”。
“本王來為夫人放水沐浴,夫人的衣服是打算——”
“不用這麼客氣!我自己來就可以的。你……你先出去躺會兒吧。”顧格桑攥緊了胸口的薄披衫。
大季鍾淵低頭看她,眉眼裏浸透了笑意,“夫人不用客氣才是。”
從他這個眼神里,顧格桑算是看明白了。
他知道她在害羞!並且還就着她的害羞故意調戲她!
就在顧格桑準備抗議時,大季鍾淵的唇突然壓了下來。
熟悉的涼意,不過不至於讓人遍體生寒的地步,他動作緩慢的品味着她唇上的味道,等顧格桑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他才慢慢的嘗試着將柔軟的舌頭靠近她的貝齒間。
宛如一道微小的電流流過似的,顧格桑情不自禁的攀住了大季鍾淵的脖子。
算得上是個小游泳池了的花石浴缸自動放起水來,熱流靜靜的湧出,還帶出一陣馥郁的花香。
大季鍾淵鬆開顧格桑的粉唇時,浴缸里的水已經放好了大半,他懷中的嬌小人兒軟若無骨,此刻正眼神迷離的凝視着他。
大季鍾淵將懷中橫躺着的女人放下,顧格桑雙腳一着地,忽的就感覺到身上一陣涼颼颼的……
衣、衣服呢……
不僅她的衣服被高掛在了浴缸旁邊的白色木架上,大季鍾淵的也是……
顧格桑下移的目光卡在大季鍾淵的人魚線位置就不敢再往下看,那陌生的領地是她暫時不敢窺探的區域!
“還要本王抱夫人入池嗎?”大季鍾淵的胸膛緊貼着顧格桑的胸口,她此刻終於明白什麼叫做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終,她羞惱的抬手捂住相當貧瘠的胸口,飛快的背過身去,跨過浴缸邊緣,倏地沉入水中。
水溫剛剛好,顧格桑才潛入便覺得渾身的疲勞感頓消大半。
然而緊接着忽然從她背後抱過來的大掌嚇得她又無法放鬆了。
過分緊張的顧格桑嗆了口水,她着急的想要從水池中冒出頭時,卻被大季鍾淵緊緊拽住。
他的唇再一次貼了上來,這一次,藉著水的溫度,她不再感覺到一絲絲揮之不去的涼意了,就彷彿他的身體也是熱的。
他帶着熱潮的指尖劃過她細嫩的臉龐,順着脖子一路向下遊走,最終托起她的纖細腰肢。
二人原本就細滑的肌膚在水的作用下顯得更潤,顧格桑再度陷入迷離,睜不開眼。
兩重尖銳溫柔地刺穿她頸部的皮膚,扎進了她的動脈血管。
身體裏的血液在減少,她對周圍的感覺也緩緩模糊,就在顧格桑覺得自己馬上要昏過去時,身體另一處被某種堅挺所填滿的感覺頓時佔據了她的全部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