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污衊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昌谷齋,霍雲亭一聽小太監這話先是大喜過望,彷彿看見了希望,緊接着眼裏就竄起了一團怒火,憤憤然正欲開口,霍晚亭從身後走了出來,平心靜氣道:“我們沒什麼委屈,多謝這位公公了!”
這小太監突然聽到霍晚亭的聲音,詫異回首,然後擠出了一抹笑意,道:“想必這就是霍小姐吧!”
霍晚亭點了點頭,小太監連忙道:“今日陛下聽聞了霍小姐的事情,故而派我來打聽一下是真是假。”
“假的!”
“啊?”小太監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心悅盛督主,自願嫁給他,並無勉強之意,煩勞公公跑上這一趟了!”
小太監狐疑的將霍晚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
嗯,長得不差,雖無毛嬙、麗姬那等魚見深入,鳥見高飛的絕世姿容,但也生的十分秀美,星眼柳眉,朱唇榴齒,行動之間氣質卓然,說話不快不慢,不緩不急,有林下風範,想必也是一溫柔可意的女子,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想到這,他看向霍晚亭的目光便帶了些許同情之意。
“宜珠,送客,這位公公實在是抱歉,家父身體不適,不宜見客,況現在天色已晚,公公還是早點回宮去吧,不然落鎖了!”霍晚亭敷衍的行了一個禮,宜珠連忙站到了小太監的面前,完全是送客的模樣。
小太監的一張臉也慢慢的冷了下來,似乎在生氣霍晚亭不識好歹。
霍晚亭正準備進昌谷齋的時候,不知又想起了什麼,忽然轉身,問那小太監:“剛剛還忘記問公公一件事了,盛督主可好?”
一提起盛衡,小太監的面上就帶了幾分幸災樂禍的笑意,嘴角微翹,語氣嘲諷,聲音拖的老長:“盛督主呀……他被打了二十板子,現在還在宣和殿外跪着呢!”
霍晚亭心中一緊,又連忙笑着對宜珠說:“宜珠,給這位公公二兩銀子吧,辛苦公公跑這一趟了!”
小太監一聽二兩銀子,臉瞬間就綠了,不待他說話,就被半推着送出了門。
“晚亭,你這是什麼意思,陛下派的人你也敢往外趕!”霍雲亭有些氣惱,晚亭就這樣白白錯過了讓陛下主持公道的機會。
看見霍雲亭這副樣子,霍晚亭忍不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走近他,道:“我的好哥哥,你這都看不出來嗎?這哪裏是陛下派來的人,陛下才不會管這些閑事,一看就是盛督主的死對頭派來的,要抓他的把柄呢!”
“陛下愛民如子,臣子有了冤屈,怎麼就不會管了,你休要在這裏污衊陛下!”霍雲亭聽她這話立刻就急了,漲紅了臉,一邊朝着皇宮的方向作揖,一邊不服的回嘴。
聽他這話,霍晚亭覺得還是閉上自己的嘴算了,說了也是白說,那麼多人想要弄死盛衡,盛衡都活的好好的,抓了把柄也弄不死他,白費力氣,盛衡命長着呢,她還是安分一些,免得白白得罪人。
當今的陛下嘉和帝是最荒唐不過的皇帝,平日裏自己的事兒都管不過來,哪裏還有這些閑工夫,告御狀的人從皇宮排到城門口兒,都沒見陛下抬一下眼皮,還不如自己親手做一樣物什來的重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和盛督主的事情你還是少管吧,我是真心的要嫁給他,你還是進去看看爹爹吧!”霍晚亭把霍雲亭推進了昌谷齋之中后立刻轉身對着宜珠招手,低聲問道:“樂終回來了沒?”
宜珠搖了搖頭,自從昨晚樂終離開之後,還沒有回來。
霍晚亭不由有些失望,心中惴惴不安,自己這次真的是牽連到了盛衡了。
她向來以為盛衡一手遮天,哪怕是這事,他抬手間就能按下去,所以當時打人還特意讓樂終去打的,結果反而連累盛衡挨了板子,還罰跪了……
從前,她每次聽見盛衡受了罰,挨了打,都在一旁幸災樂禍,甚至還要說上兩句話去戳他的心窩子。
但這次受罰的的確確的是因為自己,該不會回過頭來尋自己的麻煩吧!想到這她不免咽了一口口水,身上一寒,有些害怕
宜珠的眼珠子轉了一圈,道:“既然小姐你擔憂盛督主,不妨你給他送點東西過去吧!”
“送什麼?”霍晚亭翻了一個白眼,家中連一些珍貴的補品都沒有,爹爹受傷了,燕窩人蔘什麼的還是盛衡送來的。
“貴重的東西盛督主肯定不缺,他更看重的想必是小姐的心意,不妨小姐親手做點東西送給督主,一來可以表明自己的心意,二來也算是給督主道歉,他一高興,就不會計較此事了!”
宜珠一邊打着燈籠走路,一邊回頭與霍晚亭說話,一個不慎,腳下一劃,瞬間摔倒在地上,疼的說不出話來,手中的燈籠也被摔了出去,立刻順着燈架燃了起來,映的四周紅彤彤一片。
霍晚亭看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邊心疼的扶起宜珠,為她檢查傷口,一邊埋怨道:“讓你不好好走路,瞎出什麼主意呢!”
宜珠剛剛站起來,才邁出了一步,腿又一軟,險些再次倒在了地下,扶着她的霍晚亭也是一個踉蹌。
但是天色太黑,燈籠也燃盡了,根本看不清路,更不要提想要看看宜珠傷在了哪裏。
“嘭……”霍晚亭匆忙間感覺腳下彷彿踢到了什麼東西,蹲下一摸,一塊冰涼的物品就握到了手裏,她心下疑惑,覺得應該是誰不小心落了東西,於是隨手將這物什踹進了懷裏,站了起來對宜珠道:“你在這別動,我去叫人來幫忙!”
“好!”
霍晚亭又迅速的跑到了昌谷齋道:“哥哥快來幫忙,宜珠跌倒了,站都站不起來!”
“怎麼回事?”霍雲亭連忙拉開了門,叫上了自己的小廝春秋一起去幫忙。
霍家的人口十分的簡單,霍殊房中有一個通房,加上霍府的管家霍忠及其兒子霍滿,就只有霍雲亭和霍晚亭身邊一人一個伺候的人,外加一個廚娘,早些年娘帶過來的人隨着娘離世就回了江寧。
故而一有事,霍晚亭除了想到霍雲亭之外,也想不到其他的人。
春秋在前面打着燈籠,一邊道:“怎麼好好的走個路都能摔倒,還累的小姐跑一趟,回頭可要好好讓宜珠學學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