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第四百五十四章

看着喬欲稚的模樣,說著隨心所欲的話,蕭陽“撲哧”一聲笑道:“如果真是能這麼容易就解決了,本公主又何必待在府里?喬欲,罕都終將不會太平,本公主如今只不過是提前適應的這樣的日子,你要記住,如今不可再高調了。”

蕭陽的話一字一句的撞在喬欲的心上,只是臉色不變的說:“蕭陽,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見喬欲面不改色的樣子,蕭陽不再刻意的提起罕都朝局上那些敏感的話題,身為風浪中心的局中人,有些話點到為止,不需要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蕭陽,怎麼不見我表哥呢?”沒有見到自家表哥,喬欲一臉好奇的問道。

其實,喬欲心裏有許多的疑惑,他好幾次登門都不曾見到過自家表哥,記憶里除了第一次和蕭陽宴請那一次,自己就沒有在沐親王府見到過沐親王的身影,這實在是一個可疑的事情。

蕭陽抬眸看着喬欲,許久說道:“他啊,出府了,你也知道他那些狐朋狗的酒肉朋友,估計又在哪裏的溫柔鄉買醉呢!喬欲怎麼問起了他?”

笑着接過即玉手中的碧玉如菏的茶盞在唇邊輕輕的喝了一口,垂眸掩下了未達眼底的懷疑和冷光。

喬欲不是什麼也不懂,感覺到蕭陽言語中那一點點的變化,裝傻充愣道:“表哥也真是的,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些浪蕩子哪裏配作表哥的朋友,蕭陽,不如我去幫你把表哥揪回來,如何?”

看着喬欲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行動的喬欲擺擺頭說:“何必呢,打打殺殺總是不好的,他想做什麼事情,本公主沒那心情去多管閑事。”

在王府待了一會兒,喬欲就借口離開,蕭陽也沒有向往常一樣多說一句,任由喬欲離開了。

“公主,你說喬公子那裏會不會出問題了?要不要讓暮西派人去盯着?”看着喬欲離開的身影,即玉有些不放心的說。

蕭陽擺擺手淺笑道:“即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向來是本公主的堅持,喬欲不是那種人,我相信他。”

看着久違的暖洋洋的陽光,蕭陽讓即玉將茶水擺在了院子裏,此時的院子已經沒有了厚厚堆積的皚皚白雪,不過春意未來,依舊是一片光零零的模樣。

整個沐親王府。甚至是罕都,哪怕已經是艷陽高照。也依舊沒有掙脫冬日的籠罩。最顯而易見的就是春意來不曾到來,早晚還是有些涼意,河畔飄舞在風中的楊柳還是光禿禿的,不曾冒出一縷新綠鵝黃。

“公主,這太陽太久不曾出來了,今日的確有些暖意,只是公主向來體弱,還是加一件衣服吧。”看着空中那一輪有些暖意的太陽嘮嘮叨叨的說道。

蕭陽只得連連點頭,即玉嘮叨來嘮叨去還不夠,話音還未落下,就直接給蕭陽披上了一件蜀錦月白蝴蝶戲花的斗篷,連蕭陽裹得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

即玉也是怕了,她始終是記着李太醫的話呢。之前那一次刺殺讓自家公主受了罪,本來就不好的身體底子更加的不好,即玉絲毫不敢有一點兒的差錯。

看着身上月白色的斗篷,蕭陽心中暖暖的,笑着說:“即玉姑姑,你太緊張了,不礙事的,我的身子是什麼情況我最清楚不過了,不會有事兒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如今罕都陷入了風波之中,我們更要低調行事,越是低落到塵埃里越好。”想到這些日子罕都或多或少的變化,蕭陽叮囑道。

微風輕起,遠遠望去,院子裏的花草樹木上竟泛起了點點新綠,示意着罕都的春日終於來臨,蕭陽的臉上為泛起了淺淺的笑意。

寒冬將去,靳北之地的百姓有了活路,若是霜雪不去,靳北的人民怕是徹底的要反了,在蕭陽的眼裏,要成就大事,自然是越亂越好,可是舅舅在靳北,靳北還有無數的無辜百姓。

“公主,無論我們多麼的低調,哪怕低到了塵埃里,若是濰城一破,就不存在勢均力敵的局面,罕都將會是危在旦夕,我們是唐暮人,冷煬心狠手辣,也許會拿我們當做他的救贖。”即玉心裏不曾放鬆,憂心忡忡的道。

聽了即玉的話,蕭陽嘴角噙着笑說:“即玉姑姑,你想得太多了,冷煬想要利用我們,那也得本公主配合,想拿本公主當救贖,他太高估自己了。”

聽着自家公主自信的話語,即玉才放下心中的擔憂,對於罕都的局勢,每每聽暮西無意中提起,她都是提心弔膽、膽戰心驚,深深地感到罕都比唐暮可怕多了。

“公主,您放心吧,奴婢不會誤了大事,所謂富貴險中求,我們所求本就是一件危險重重的事情,奴婢只是擔心公主。”暮西強忍下眼眶中的淚水笑着說。

來了靳國快三年了,那件事情正是重要時候,他們一行人三年的謀划不久之後就能夠得到結果,如今再苦再難,即玉也不會吭一聲,只是她擔憂自家公主。

罕都的暖陽來臨,整個罕都漸漸的又陷入了紙醉金迷、歌舞昇平中,酒樓河畔、章台柳巷又是酒氣香醇、脂粉香濃,一到華燈初上之時,罕都處處燈紅酒綠,琴樂之聲不絕如縷。

在罕都顯貴們沉醉之時,罕都徹底的被打破了最後一道防禦之門,濰城徹底的破了,被唐暮攻破了。

乾坤殿中,冷煬眼中的怒火就像要噴出來一樣,咬牙切齒道:“不是說還能堅持嗎?這就是你們這一群廢物所謂的堅持?定北侯也是一個沒用的,連小小的唐暮都抵擋不住。”

“你們倒是說啊,濰城都破了,如今該怎樣抵禦唐暮?”冷煬拍案而起指着殿中的大臣們怒目而視。

冷煬從未想過濰城會如此不堪一擊,定北侯會這般無能,當濰城城破消息傳來的時候,他一個人目光獃滯的愣住了,心裏始終不相信這個令人窒息絕望的消息。

底下一片寂靜,鴉雀無聲,無人敢去插手濰城這一灘爛泥,招惹上了就甩也甩不掉,說不定就會步了定北侯的後塵。

這麼一個消息傳來的時候,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士族功勛都意料之中,皇帝和戶部做下的那些事情,哪怕掩人耳目,他們也得到了一些消息,城破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們更多的是對皇帝和戶部的不滿。

見無人應聲,冷煬怒不可遏將龍案上的奏摺掀翻在道:“一個個的都成了鋸嘴的葫蘆,如今靳國危機,你們這一群所謂的肱骨之臣。就成了縮起頭的烏龜,想要明哲保身、全身而退,沒有那麼容易,靳國若是毀了,朕要你們陪葬。”

那些夾起尾巴的皇帝一派聽后,心裏苦不堪言,卻不敢再低着頭裝孫子,臉上堆着笑諂媚道:“皇上,沐親王妃不就是唐暮公主嗎?按理說我們靳國和唐暮可是姻親之國,唐暮如今背信棄義攻打我靳國,唐暮公主豈能再享我靳國供養?”

“微臣認為李大人所言甚是,沐親王妃是唐暮公主,唐暮既然想要打犯我靳國,那就不能再對唐暮公主以禮相待。”禮部尚書身後一個頭髮花白的官員翹着鬍子義正言辭的說。

禮部尚書聽到這一番話,起初覺得聲音很熟悉,當發現大言不慚的說著話的人正是禮部之人時,內心無比的崩潰,恨不得將身後之人送去回爐重造。

在官場摸爬跪打幾十年,禮部尚書向來是明哲保身,他那一雙眼睛是出了名的識時務,如今靳國這般局面,他早就已經存了為家族謀後路的心思,而他看中的後路正好就是蕭陽公主,正費盡心思的搭蕭陽公主那一條路呢,卻不想自己身後有一條蠢狗,專門兒壞人好事。

“那可未必,雲侍郎怕是沒有看清唐暮的局勢,據我所知,如今的唐暮是曾經的太子的天下,太子和蕭陽公主可不是一母同胞,兩人的母妃貌似有些齷蹉,你說這太子會將一個小小的並不待見的和親公主放在眼裏嗎?”禮部尚書看着身後的侍郎一臉不屑的道。

身為禮部尚書,禮部侍郎可是在他的管轄之內,如今剛剛和蕭陽公主搭上了關係,他可不想被一個只知道拍馬屁的小人給毀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他也不怕被皇上厭棄了,若是唐暮打來了,那可是連命都沒有了。

皇帝身邊的紅人兒戶部尚書抓住了禮部尚書話中的漏洞,立馬添油加醋的往禮部尚書身上扣屎盆子道:“皇上,這禮部尚書分明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還有就是尚書大人怎麼就那麼清楚唐暮之事,莫非尚書大人與唐暮有什麼關係?”

“你個該死的小人,將戶部整得烏煙瘴氣,還敢往本官身上潑髒水,依我看哪,這濰城破了,十有八九就是你這個破爛玩意兒整出來的事情,定北侯驍勇善戰,濰城易守難攻是不爭的事實,誰不知道你這爛人如何剋扣軍糧,讓將士們吃不飽穿不暖,這戰如何還打得下去。”禮部尚書是出了名的難纏,懟得戶部尚書臉色鐵青,毫無還嘴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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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暮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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