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朝堂
況且從他的觀察來看,蕭陽估計是被唐暮寵壞的一個嬌公主,這樣的人嫁給太子,對太子是沒有任何幫助的,或許還會對太子產生不好的影響。
綜合多方面的考慮,冷煬也認清了七月的“真面目”,於是裝着很大度的樣子說:“蕭陽公主此言有理,朕准了,如若你覺得太子和你緣分未到,朕會為你做主。”
“蕭陽多謝皇上。”七月表現得對此毫不在意,彷彿與冷桐的婚約她沒有任何的意見,那她和太子之間也許有緣無分的話並不是她提起的一樣。
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冷煬也不能將她怎樣,畢竟她的身份代表的是唐暮的公主,他們靳國不敢得罪的。
看七月無論對誰都是冷漠的,而且還表現得有些急躁,為了拉進彼此的關係,套套近乎,冷煬想着寧景妃可是這蕭陽公主的親姨母,況且寧書早早的就向他討了旨意,想見一見她這一個“外甥女”,他自然是及其願意的。
“蕭陽公主,我後宮中的寧景妃一直都惦記着你呢,今兒一大早還念叨說想見見你,不知你能否賞臉?”冷煬的話讓七月為之一振,這寧書竟然還想着見我,真是臉皮夠厚,也不知想弄着什麼玩意兒?
七月不是那種聽話的人,她才不會給別人臉,立馬有些為難的說:“皇上,蕭陽初來靳國,後宮之中自然要先拜見太皇太后,即使寧景妃是我嫡親的姨母,此禮也不能廢,況且我太祖母在世時時常囑咐她最挂念的便是靳國的太皇太后,如若蕭陽有能見着她的機會一定要為她彌補遺憾!”
七月將並不在宮中的太皇太后暮蕎搬了出來,而且她說的還有理,便被堵的無話可說。
靳國的太皇太后也是唐暮和親的公主,明確的說她是唐暮已逝太皇太后的長女,七月的姑奶奶,此時她並不在宮中,而是去大乘寺為國祈福了,七月早就已經決定好了,只要太皇太后一日不回宮,她便一日不進後宮請安。
“既然蕭陽公主要以孝為先,朕也深感欣慰,太皇太後為我靳國祈福勞心勞力,理應如此。”
靳文帝冷煬此生最忌憚、害怕的人便是太皇太后暮蕎,她的那一雙眼睛能震懾人心,好像隨便一看就能看透心靈和隱藏的骯髒,即使她遠離朝堂,冷煬葉感覺到了她的影響,整個朝堂都像是被她牽引着讓他很無力。
“多謝皇上!”
七月此語一出,唐暮的人全部異口同聲的說著這句話。
七月的事情一解決她就兩手一甩什麼也不管了,靳文帝問一句她有氣無力的回一句,顯得自己對這些問題特別的厭惡和不耐煩,一雙劍眉微微的蹙着。
冷煬看出七月眼中的敷衍,便說:“蕭陽公主在清月台住得可習慣?”
“還不錯,清新淡雅,質樸無華,一覽無餘。”
其實七月並非是想說這院子不好,相反她還覺得這個院子特別的符合她的氣質,就像是專門為她準備的一樣,每一景都恰到好處、剛好能進了她的心坎兒。
而冷煬一聽卻咬牙切齒,以為七月並不喜歡清月台的佈置,真不知是誰將靳國的臉面都丟到人家的面前讓人踩。
而且這七月說話實在是太難聽了,什麼都敢說,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傻。
“皇上,如若無事,蕭陽等人就告退了,在這裏實在是無趣!”一句話雷翻了在場的官員,更讓除齊聚和暮西在外的唐暮官員冷汗連連,蕭陽公主真是膽大,連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
冷煬臉憋的通紅,眼中的怒氣越積越多都快爆發了,立馬說:“無事,蕭陽公主請便,龐加送送蕭陽公主。”
“那蕭陽多謝皇上成全,告退!”說完瀟洒的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不帶走一片塵埃。
蕭陽一走,冷煬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給無視了,怒氣沖沖的順手將龍案上的硯台“啪”的一聲狠狠地摔在地上,陰鬱的說:“一個小小的公主也敢放肆到如此的地步,這唐暮也是欺人太甚。”
“皇上,這蕭陽公主也……也不將我們靳國放在眼裏了,老奴懇請皇上降旨處罰!”那個被七月罵過的大臣一心一意的就想着冷煬能狠狠地教訓那破公主一回,看她還敢不敢囂張。
誰知這話卻上冷煬倍感尷尬和為難,要是自己能不露聲色的將蕭陽處置了,那他還需要如此煞費苦心的討好他們,費盡心思的維護靳國與唐暮的婚約嗎。
冷煬第一次看着自己的大臣覺得他們太笨了,連自己國家的局勢都看不清,他這一刻真的覺得太累。
“蕭陽公主囂張是她有囂張的資本,在靳國即使她橫着走你們也得給我禮讓三分,我先警告你們,將家裏那些土霸王給我管好了,要是得罪了蕭陽公主出了,什麼事,到時候可別到我這兒哭。”
沒想到冷煬這句話一語成讖,此後太多的權貴子弟、紈絝子弟因為七月而哭爹找娘,那段時日連罕都的醫館的生意都財源滾滾、日進斗金,連找皇帝主持公道都被今日冷煬的這句話給堵上了。
“皇上,就一個蕭陽公主我們有必要如此嗎,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唐暮也想凌駕到我靳國的頭上,真是不知所謂!”國舅郭容濤自認為靳國的實力是中原最強的,唐暮在他的心裏不過是小小的螻蟻。
那些故步自封的老派權貴更是隨聲附和,做着自己第一強國的美夢,以為唐暮衰落了就沒有動手的能力,殊不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你們以為唐暮衰落就什麼也不是了?你們以為那燕城的韓驕和羅城的覃劍狠是瓷娃娃還是放着看的擺設?聽說信陽軍換了一個叫紀程的將領后更加的驍勇善戰,我不知你們是哪裏來的自信!”
冷煬這皇帝雖然做得不咋的,但是他的頭腦還是清晰的,不然以他的性格,七月在他的面前得不到好,他最不能容忍別人挑戰他的權威,如果七月不是唐暮的公主,恐怕現在不過是一具不能呼吸的屍體了。
冷煬的話針針見血的刺在那些權貴得心中,靜靜的沉思,難道真的是他們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難道靳國真的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難道唐暮真的如皇上所說的那樣即使衰落該有的底蘊還在?
但是他們也只是僅僅沉思片刻,那些思想已經深深地刻在了腦海里,他們只願意活在酒色溫柔鄉中醉生夢死。
“退朝”
冷煬本就心中不爽,見那群老頑固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直接甩手離開,所謂眼不見心不煩。
冷煬一走,剩下的大臣也三五成群的離開了乾坤殿,一群一群的結伴而行。
“這蕭陽公主還真當我靳國是她唐暮了,為所欲為!”靳國刑部尚書一出乾坤殿就先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是太子一黨的人,七月不將太子放在眼裏的行為讓他很是不爽。
“哼,不過是個跳樑小丑罷了,我看她和我們太子完婚後還有什麼好威風的,也不過是多一個不受寵的女人!”一路隨行的工部尚書苑領也是*。
所有的太子一黨因為七月那句和太子有緣無分的話都對七月有敵意,在他們眼中太子可是未來的皇帝,七月是配不上太子的,而且當初決定讓太子取七月的時候,他們都是無比反對的,可是現在七月一反對和太子的婚約,他們就覺得是對他們的侮辱。
只有少數的沐王黨此時正腦海中一遍一遍的重複着皇帝那句‘蕭陽公主有她囂張的資本’和‘唐暮不是你們眼中的唐暮’,他們從皇帝的眼中看見了深深地危機和恐懼,看見了他對蕭陽公主的百般忍耐,看來這些事都是百分之百確定的。
“看來我們要做打算了!”聚賢閣大學士方效喃喃自語,心中一片清明,他的選擇不會錯。
“是啊,我們是該打算了,相信明天會更美好的!”
虎威將軍劉海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沐王黨,他從小和冷暮一起長大,冷暮的痛苦和希望他都一清二楚,當然不包括七月這一段故事,他是武將,自然清楚唐暮在軍事方面的碾壓之勢,如果沒有這次和親,不久之後唐暮和靳國必然會有一場世紀之戰,到時候靳國恐怕是沒有實力和財力來應付的,那他們靳國經歷的將會是亡國之痛。
只有冷暮有這個實力去改變靳國的現狀,蕭陽公主既然來了,那他們就有時間去改變,所以他說明天是美好的。
看來該走一趟沐王府了,許久未見,也不知冷暮的計劃怎麼樣了。
永亭宮中菊花開的正盛,全是名貴的品種,花團錦簇、傲霜獨放,將整個院子襯托的風骨傲然。
宮中一個中年美人,高貴典雅,人面桃花、情致兩饒,眉目間和七月有些許相似,尤其是七月酷似寧寧的那雙眼睛和她的風韻特別的想像,就算是不知道她們關係的人一看就知她們有關聯。
這人便是唐暮寧國公府的四小姐寧書,現在靳國的四妃之一寧景妃,越大的顯得雍容華貴,只見她皓齒輕啟,兩片如櫻花般的薄唇微動說:“皇上,怎麼蕭陽沒過來?”
她以為蕭陽一聽自己想找她,肯定會心心念念的想和自己相見,可是冷煬來的時候她怎麼也看不見後面的人,這是她才慌了,怎麼會不願意見自己呢!
“愛妃,你這小外甥女可是一個小辣子啊!”冷煬抱着寧書的腰坐在椅子上似調侃又似試探的說。
寧景妃一聽冷煬的語氣就知道不好,也許是蕭陽惹他生氣了,便柔聲細語的問:“是嗎?臣妾還沒有見過她呢,也不知道會是一個怎樣的孩子!”
“眼睛倒是和你有幾分相似,不過就是太自以為是了,也許是被寵壞了吧!”冷煬看見七月那燦若星辰的眼睛是走過恍惚,總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剛一看見寧書便知是在哪裏見過了,真不愧是姨甥女的關係,血緣是改變不了的。
“那她就和我那可憐的妹妹長得相像了,我和小妹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也不知何時才能見一面。”
說話時眼角微微流着淚,彷彿自己的心有多痛一樣,其實她是想看看七月究竟是否知道自己將靳國的的消息傳入唐暮的事情,這樣她才好有別的打算。
看見寧書淚眼朦朦,冷煬那顆老心心疼極了,他最看不得自己後宮中的美人哭泣,這樣很顯得他的無能,不過偶爾的淚水又讓他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