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腹黑七月
在所有人到了老夫人的榮華堂的時候,顏久恭恭敬敬的請安說:“顏久給老夫人請安!”
顏老夫人一看顏久的眼色就知有事,威嚴有力的聲音問:“顏管家有何事?”
顏久可是她的心腹,見他跪着,就示意身邊的心腹嬤嬤將他扶了起來。
顏久感激涕零,給身邊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不一會,那小廝將那盆玉翎抬進來后他才開口說:“回老夫人,這花是剛來靳國的唐暮公主今兒下午派人贈於二小姐的。”
本來小廝將花抬進來的時候,屋子中所有的人都一臉茫然,直到顏久說話才知道是什麼原因。
顏老夫人聽說是唐暮公主送來的,本來是覺得很自豪的,但是一聽說是送給顏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臉色特別的難看。
侯府中所有嫡出的姑娘,顏老夫人最喜歡的是大房的大姑娘和二房的三姑娘,其中最憎惡的便是顏襄,主要是因為顏襄克夫的傳聞影響了她們侯府的聲譽。
“果真是唐暮公主特意送給二丫頭的?”
“是,即玉姑娘離開的時候還囑咐過。”顏久彎腰答道。
“二丫頭,你何時和唐暮的公主有交情了?”顏老夫人銳利的眼神察覺到其中的不簡單,一個初來乍到的鄰國公主會認識顏襄一個深閨女子,她可不覺得是像顏久所說的是為了結交閨中密友。
被點名的顏襄此時臉色有些難堪,她沒想到七月竟然會將那玉翎送到侯府里,這可是對她*裸的羞辱。
“回祖母,孫女兒並不認識唐暮的公主。”
顏襄說話有些忐忑,她不知老夫人為何這麼問她,難道是她發現了什麼。
顏老夫人經歷了那麼多的風波,怎麼能看不出顏襄眼神中的閃躲,肯定是有事隱瞞。
“哦,這唐暮的公主也是奇怪,竟然將如此名貴的玉翎毫無理由的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顏老夫人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不敢說話,連默默私語的小孩子都用小手捂住了嘴,大氣兒都不敢出。
“孫……孫女兒實在是不知唐暮公主是何用意。”顏襄小心翼翼的說話,生怕露出馬腳,在大街上和七月因為這一株花發生爭執的事情絕對不能讓顏老夫人知道,不然萬老夫人肯定會懲罰她。
看顏老夫人咄咄逼人的逼問自己的女兒,侯夫人李佳慧很不好受,上前解圍說:“老夫人,我們襄兒怎麼能猜透唐暮公主的用意呢?這公主的心思不都是難猜的嗎?”
“放肆,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老夫人,我們襄兒可是未來的沐親王妃,也許那公主只不過是看在沐親王的面上送我們襄兒的。”
在李佳慧的心裏,顏襄能嫁入沐親王府可是她的驕傲,大姑娘再好又怎樣,最後還不是比不上自己的女兒,那可是皇親國戚。
顏老夫人和侯府二房的人看着李佳慧那一臉自豪的樣子就鄙夷,顏襄那小破爛貨上趕着的要做皇親被賜婚了,竟然還四處炫耀,以為有多了不起一樣。
“未來的沐親王妃又怎樣,唐暮公主可是未來的太子妃。”
一句話將李佳慧懟得半句話都不敢說。
“今天都是誰隨二小姐出去的?”顏老夫人低沉的聲音穿透力極強。
管家顏久腦中飛速的思考了一圈,二小姐即使真的嫁了沐親王對他也是沒有任何利益的,現下老夫人可是很生氣的,他決不能隱瞞。
“老夫人,今日隨二小姐出去的人都有巧葉、楠葉還有車夫顏柱。”顏久毫無保留的說。
“派人去將她們叫來。”
顏襄嫉恨的看了顏久一眼,那眼神就像要將顏久殺死一樣。
“奴婢給老夫人請安。”幾人一口同聲的說。
“你們幾人說說,今日二姑娘出去發生了什麼是,都給我老實的交代。”
巧葉和楠葉是顏襄身邊的貼身侍女,自然不會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出去,可是顏柱就不一樣了,一聽到老夫人的警告就什麼都說了。
一聽顏襄因為一株花和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產生爭執,還被人嘲笑到了自家門前,這是顏老夫人不能接受的,這可是他們信陽侯府的面子問題。
一看送的這一株玉翎就是將人得罪了,問題是得罪的還是唐暮的公主,未來的太子妃,這可不是好事。
“二丫頭,明日你自己親自上門拜謝道歉去,你還在我信陽侯府一天就別想着為我侯府招來麻煩。”
侯府的地位和利益是顏老夫人最重視的,唐暮的公主不能得罪,可是讓她侯府的人親自去賠罪她還拉不下這個面子,那就誰惹出來的事情誰去解決。
“是,老婦夫人,”
雖然顏襄心中百般不情願,但是顏老夫人的話她不得不聽,她還未出嫁,現在還不能和侯府撕破臉,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靠侯府,尤其是自己的婚事嫁妝,如果光靠她母親那點微薄的錢財,恐怕到她出嫁時的嫁妝連她大姐顏姣的一半都比不上,到時候看她估計就是全京城的笑話。
顏襄向來好強,覺得誰也比不上自己,尤其是自己的嫁入皇室的願望實現了,聖上親自賜婚自己和沐親王,那可是最大的顏面,她自認為自己比顏姣嫁的好,那在嫁妝上肯定也必須壓她一頭。
其實顏襄擔心自己的嫁妝不夠豐厚、風光也是正常的,一個女子出嫁時的嫁妝代表着新娘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家族的重視。
顏襄的母親李佳慧是益陽侯顏值的繼室,益陽侯府本就日漸衰落,自然只能娶小門小戶的李佳慧,李佳慧父親只是一個五品小官,在京城這個遍地是權貴的地方只能算末等之流。
家境如此,即使當初李佳慧是要嫁入侯府,她家裏東拼西湊也沒能為她打理出令她滿意並且豐厚的嫁妝,還因此和母家產生了隔閡。
而顏值的原配出身名門徐家,是兩家長輩定下的娃娃親,即使顏家落敗,徐家也不好毀親,便在姑娘徐竟的嫁妝上煞費苦心,當年也是震驚罕都,十里紅妝。
當初她初入侯府,生下顏襄后,也曾對顏姣背後所擁有的巨額的財富動過手腳,只不過徐家的老嬤嬤、婢女太過謹慎,最後徐家竟然派人將嫁妝取回代顏姣保存,她的心也漸漸冷了。
“你知道就好,你別以為除了你別人就沒有靠山,據說這次和親的公主可是正值盛寵的寧景妃的親外甥女兒!”
顏老夫人看似在訓斥顏襄,卻是在警告整個侯府的人最好別去惹事,這和親的公主的哪一個身份都是她們不能得罪的。
“兒媳(孫女兒)謹記老夫人教誨,絕不敢犯。”屋子裏所有夫人、姑娘有所感觸的說。
“好了,擺飯吧。”
顏老夫人一聲令下,她身邊的媳婦僕婦立馬忙碌起來,伺候在顏老夫人兩旁,布菜的布菜,倒酒的倒酒,表現得孝順極了。
雖然還是一片和樂,但是很壓抑,每個人都想着趕緊吃完逃離這個地方。
第二天,唐暮的和親公主和益陽侯府二小姐當街爭搶一株玉翎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罕都。
“公主,昨天的事情都傳的人盡皆知了,不知是否有有心人推波助瀾?”樰靈關心的是七月剛到罕都是有誰和她們過不去。
七月很悠閑,根本不將這件事放在心裏,依然我行我素的吃着她的瓜子。
“十有八九是那花鋪的掌柜傳出去的,為了給他自己帶來效益而已,不必擔心。”
七月看着着急惱怒的樰靈立馬勸着她,生怕她氣狠了。
“是”
樰靈看七月的臉色就知自己心急了,心中暗罵自己怎麼不長腦子,不會好好的分析才開口。
“公主,今日我們需要進宮拜見靳國皇帝嗎?”
即玉正為七月準備要穿的衣裳和首飾,如果需要進宮就該準備代表了七月地位的宮裝,自己也好謹慎小心寫,決不能讓讓人看低了唐暮。
“自然”
七月決定今日進宮,反正這一天遲早要到來,何不主動出擊,握住了主動權。
七月一鬆口,所有的人都忙碌起來,進宮可是一件大事,服飾妝容都要處處到位、精緻。
即玉為人老成,處事做事都沉穩、找不出任何的錯處,很快就為七月將要穿的衣裳和佩戴的首飾準備妥當了。
“公主,你覺得這些行嗎?”
即玉拿出的衣服是一件紅色的蘇綉流光錦,七月穿上后襯得白皙的臉如桃花般的燦爛,膚如凝脂、唇如點櫻。
一身大紅色高貴又不失典雅,氣質也顯得更加的端莊,一顰一笑間楚楚動人、風華無雙。
“就這身吧!”
七月的聲音喚醒了呆愣住的即玉、樰靈等人,這身衣服是七月第一次上身,七月轉身的一瞬間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即玉和樰靈等人就被這氣質迷住了。
“是”
幾人意識到自己的失神,立即收回心思有條不紊的整理着七月的裙擺和衣角,認認真真的。
即玉扶着七月坐在梳妝枱前,七月看着銅鏡中模糊的自己,更加的明確自己的心志。
“公主,您想梳一個什麼髮式?”
即玉每次為七月梳發的時候都會問七月這個問題,七月喜歡什麼她就梳什麼。
“簡單清雅些就行。”
七月雖然已經及笄,但是七月初七的時候還在從唐暮到靳國的路上,並沒有舉行及笄禮,所以七月一直都沒有梳髻。
“是”
即玉向來心靈手巧,眼疾手快的打理着七月的頭髮,三千青絲自然而下,簡簡單單的眉心墜點綴修飾的臉更加的柔和。
和一身大紅華服相比,妝容和髮飾天然去雕飾、清淡自然,帶有少女獨有的天真和無邪。
一陣“咚咚”的腳步聲從院子裏傳來,越來越近,只見暮西健步如飛的從外面進來,沉穩冷靜的說:“公主,齊大人到了。”
原本在閉目養神的七月睜開眼慵懶的說:“齊聚到了?”
暮西微微點頭示意,側立在一邊等候七月吩咐。
“既然如此,我們也出發吧。”七月輕輕的說。
即玉和樰靈迅速的上前伺候着從軟榻上起身,稍微整理補妝后緊隨七月身後出了院子。
秋風乍起,三千青絲起,如絮如煙、如幻似真、飄飄渺渺的閑愁如舊,七月知道此步一出就再也不能回頭,也回不了頭。
每走一步就是一陣心痛,走出了這一步就代表她必須、一定會在靳國斬斷心中的情絲,即使她不會嫁給太子,她也要在靳國找一個適合她的青年才俊下嫁,哪怕不愛。
可是她心底的那個傷她最深的人卻久久無法忘懷,哪怕那份愛已經慢慢的變質摻雜了些許的恨意,她依舊不願將他移除。
也許是秋意漸濃,所謂離人心上秋,七月因為憶起冷暮和她之間曾經的快樂和痛苦、傷情更加的惆悵和傷感。
即玉等人感覺到了七月的情緒的變化,即玉不動聲色的上前輕輕的扶上七月的手說:“公主,無論您有什麼選擇,我們都在!”
暖暖的一句話讓七月感受到了同伴的信任和溫暖,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身邊的每個人都付出了或多或少的心血,她沒有理由為了所謂的根本不值得的愛情毀了自己的努力。
“即玉,我的信念不會改變,你不必為此多心,我很好!”七月的聲音不悲不喜,聽不出任何的悲傷痛苦。
一出清月台,齊聚畢恭畢敬的上前行禮道:“微臣參見公主。”
“齊大人免禮,國家大事七月不懂,煩請大人費心,以我唐暮為重,不必顧忌七月。”
七月對齊聚是十分敬重的,齊聚在朝多年從無二心,為官清廉剛正,此次作為文官護送七月和親,七月婚禮的一切事宜也是由他負責。
“公主言重了,這些都是微臣的職責所在。”對於七月的囑咐,齊聚謹記,在他的心中只有唐暮的江山社稷。
七月登上華麗的馬車,搖搖晃晃的前行,從清月台到皇宮的路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七月準備淺眠一會兒。
突然像是夢魘了一樣,七月猛地睜眼慌慌張張的揭開車簾前後張望,失魂落魄的樣子嚇壞了和她坐在車裏的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