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師兄

張慬讓秦楚若坐在椅子上，自己則坐在了床上。他拿出昨夜降服驕蟲的伏獸皿放在桌子上，向秦楚若問道：“楚若，你做伏獸師有多長時間了？怎麼完全感覺不到你會與這個職業有關係？”

秦楚若眼睛笑成了兩彎月亮，回答道：“怎麼樣，我厲害吧！其實我當伏獸師已經兩年了，但完全沒有實戰的機會。就那晚襲擊我們的比目，其實就是我見過的第一隻異獸。”

張慬聽完眉頭一皺，又問道：“那你的師父是誰？兩年間他難道就沒有帶你去伏過獸嗎？”

秦楚若本來是笑靨如花，但聽到張慬問起自己師父的事便一臉沉重地低下了頭，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唉，其實給我啟智的是我以前的國畫老師，他是一個初級的丹青師。我很早以前便表現出了極強的繪畫天賦，他便帶着我走上了伏獸師的道路。以前我一直不懂，為什麼我畫畫好就會被看出有伏獸師的潛質呢？後來我明白，他是想培養我，使我比他強大，然後保護他自己免受異獸的報復。可是沒過多久，師父他就失蹤了……”

看着秦楚若難受的樣子，顯然是對師父抱有強烈的愧疚。張慬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戳中了她的痛處，便連忙道歉。但秦楚若卻搖搖頭道：“沒關係，這已經是往事了。我們縱使在過去失去再多、得到再多，也不過是一時的得失。我們終究還要面對今天，所以我已經釋懷了。只是若我能成長得再快一些，師父可能就不會出事了……”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好一陣。張慬過了許久才又問道：“所以，你師父也沒有帶你去過古源界是嗎？”

“沒錯，師父他說他也沒去過，只是泛泛和我提了提。”秦楚若道，“誒，難道你去過古源界？”

說到這，秦楚若方才的陰霾又一掃而空，眼中又充滿了期待與好奇。

張慬卻搖搖頭道：“其實我也沒有，不過我師父說要帶我去，也應該就是最近幾天吧。”

秦楚若就像小孩見了愛吃的糖果一樣，臉上寫滿了期待。她一把扶住張慬肩膀，興奮地問道：“那我能和你一起去嗎？我也好想看看那些異獸真實的樣子。”

張慬不知道怎麼回答，剛想張口推託，就聽見後面傳來擇敷的聲音道：“當然可以，既然都是伏獸師，那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

張慬一聽連忙起身向擇敷作揖道：“見過師父。”

擇敷則點點頭，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秦楚若身上。

對於擇敷突然出現風格的進場方式，張慬算是習以為常了。而秦楚若卻還是第一次與擇敷面對面相見，心中難免充滿了激動。

張慬介紹道：“楚若，這就是我的師父。師父，這是我同學秦楚若。”

秦楚若也亂了手腳，不知該如何稱呼，於是便學着張慬的樣子作揖道：“參見，額，師父。”

擇敷捋着下巴上的鬍子笑了笑道：“呵呵，這師父可不能亂認吶。不過既然你已經沒有依靠，獨自闖蕩，又頗有天賦，那老夫便願意收下你這個徒弟。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秦楚若本來也沒有想到會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拜師，但是就目前而言拜擇敷為師似乎也是最好的選擇了。在秦楚若看來，眼前這個仙風道骨騰空飄浮的老人實力甚是不俗，應該可以腳自己更多的東西。於是她便跪在了地上，道：“徒兒秦楚若願拜師父為師！”

“好好好。”擇敷一連說了三個好，才讓秦楚若起來。他讓秦楚若與張慬站成一排，鄭重地說道：“既然你們二人都以拜在為師門下，那便以師兄妹相稱。為師再介紹一遍自己，你們便聽好了。吾名為擇敷，乃是天階中級丹青師，輔修地階初級枉衡師。長生殿十二長老之一。”

擇敷剛剛說完，秦楚若便低呼一聲，抓着張慬的胳膊連連搖擺。張慬不解道：“楚若，怎麼了？”

似是完全無法理解張慬的淡定，秦楚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張慬一眼，問道：“你知不知道咱們師父有多厲害？”

張慬一愣，撓了撓臉頰道：“應該，挺厲害的吧。”

秦楚若搖搖頭，問向擇敷道：“師父，您該不會什麼都還沒給師兄說吧？”

擇敷也眼含笑意，道：“確實還沒來得及。楚若，你給他說說罷。”

秦楚若一點頭，解釋道：“伏獸師分為天，地，人，源，初五階，每階又分高，中，低三級。當今能達到天級的伏獸師不過十五位左右，而這些大拿又往往是經過上千年的時間才達到的。而至於長生殿，則是由古源界十二位最頂尖的伏獸師組成的。我們的師父，就是號稱-北極長老之下第一人’的擇敷啊！”

“嘶。”張慬倒吸一口冷氣，他完全沒想過自己的師父居然如此厲害。他不禁又打量一遍自己面前這個老人，問道：“師父，您是怎麼看上我這個徒弟的？”

擇敷笑了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往後你自然會知道的。”

古源界，某山

它早就在幾天前就被血鐘的聲音吵醒了，它知道，這是鯀發出的信號，意思是吸引和禹有仇的人前去報仇。

它感應了一下身體裏的力量，已經恢復了一些，似乎有和大禹殘魂對抗的資本了。於是它扭了扭龐大的身軀，從山林見直起了身子。

這是一條有着老虎花紋的大蛇，身長至少有五百米！而它只直起身子便有兩百來米的高度。而更令人驚奇的，則是它的頭顱。那是九顆碩大的人頭組成的面龐，每說一句話便是九重重音。

“禹，幾萬年了，我終於有報仇的機會了……”

那九張面孔皆是表情木然，望向東方。

“這麼強大的力量你怎麼能掩蓋得住呢……復仇，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