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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屠夫31鎖住目標
我拿着金妮查找的資料去找黃洋,並且將我的推論告訴了他,我懷疑陳賀只是個替罪羔羊,真正的屠夫另有其人,並且應該是跟十年前的案件有關,
黃洋翻了翻資料,道:“十年前的案件,既然倖存者們的逃生方式被保密的話,那知道他們坐車逃走的人只有屠夫了。”
“但屠夫不是陳賀,”我道:“稍微查一下也知道,十年前陳賀還不在這個城市呢,怎麼跟案件掛鈎?”
“那也許車輛爆炸是個意外?”黃洋想了想道。
“說它是意外,未免太巧合了,”我回想了一下,說道:“我記得很清楚,現場就一輛車子,要是還在車裏,似乎是專門讓人逃生用的。”
黃洋吐了口氣,靠在牆上,有些疲憊的說道:“這樣說來,我們又回到了原點,陳賀是替罪羊,屠夫還在逍遙法外。”
“這可不一定”我分析說道:“最恨倖存者開車逃走的人,可不是屠夫,你還記得袁梅死之前,來警局錄的那份關於十年前案件的口供嗎?。”
十年前,六個倖存者開車逃走,將第七個人遺棄在度假村。
黃洋當然明白我的意思,他不可思議的問道:“你的意思是,第七個人沒死?這……這不可能……”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只是我下的論斷罷了,“十年前由於煤氣泄漏,引起爆炸,現場很多屍首炸得面目全非,也許第七個人逃了呢?”
我的推斷的確過於大膽了,黃洋難以置信,“這……他真的活下來的話,為何不跟咱們警方聯繫?”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嚴肅的說道:“如果真的人沒死,那這一切的兇案跟他逃不了干係,動機是仇殺,咱們之前調查的方向全錯了。”
為了證實這點,我們調出了那第七個人的資料,找到他的家庭住址,去他家瞧瞧,假如他活着,很有可能那裏上就是他的藏身地點。
坐在車上,我稍微翻了一下關於第七個人的資料,照片里是個胖乎乎,滿臉雀斑的男孩,男孩的名字叫衛念,十六歲喪命於十年前的事故,他在單親家庭長大,腦子很聰明,從小參加各種數學物理奧賽,得了很多獎,由於家裏貧困,屬於特招生被招進了市重點高中,由於性格靦腆,容易害羞,再加上外貌的缺陷,在學校是被欺負的對象。
衛念家位於t市比較貧困的區域,按照資料上填寫的地址,我與黃洋找上門去。那是一棟二手樓,我倆爬上六樓后就開始敲門,敲了好一陣子也沒人開,看着鐵門上的鐵鏽,似乎這裏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了。
為了了解情況,我們便敲了鄰居的門,開門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老奶奶見我們拿出證件后,似乎有些害怕,“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您別害怕,”黃洋和善的笑了笑,說道:“我們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下您對門住戶的情況。”
“對門住戶?”老奶奶愣了愣,“我家對門的房子是空着的,沒住人啊。”
“怎麼會?”我連忙翻開手裏的資料,又查了一遍,“沒錯啊,衛念的母親不是住這裏嗎?”
“你們是說念念啊?”老奶奶說道:“念念十年前就死了。”
“我們不找衛念,”黃洋解釋道:“我們找衛念的母親,您知道他母親現在搬去哪裏了嗎?”
“你們是說娟子啊?”老奶奶嘆了口氣,聲音略微沙啞道:“他母親也死了,死了也有十年了……”
“死了?!”我與黃洋大吃一驚。
老奶奶稍微跟我們說了一下衛念的母親,衛娟的事。原來十年前,衛娟在自己的兒子死後,傷心欲絕,沒了活下去的欲.望,沒多久就吃了老鼠藥自殺了,衛娟沒有親人,還是街坊鄰居湊錢將人火葬的。
眼看着線索又要斷了,黃洋想了想,問老奶奶道:“您能把衛娟的墓地地址告訴我們嗎?”
老奶奶年紀大了,想了好久才想了起來,是城西的墓地。
離開二手樓,我跟黃洋上車后,只聽他道:“咱們去墓地瞧瞧吧,如果衛念還活着,應該會去給衛娟上柱香。”
“嗯。”我點點頭。
車子開了近一小時,都到傍晚了,才來到城西的墓地,城西的墓地比較荒涼,是政府划的地方,公家墓地,沒什麼風水之說,也沒有守墓人。這裏很久沒人打點了,墳包上雜草叢生,風一吹,雜草跟跳舞似的來回擺動,夕陽將雜草的影子拉得老長,滲人極了。
我跟黃洋在這一排排墓碑前走過,找着衛娟的墳,“高澤。”黃洋叫了我一聲,指了指前方一座翻新過的墳。
我們連忙走了過去,打量這墳打量了一番,剛鋤過雜草不久,墳包上的新雜草才剛剛發芽,墓碑前放着兩束花,花已經乾枯了,這座墳的主人,就是衛娟!
根據花瓣的乾枯程度,與這起案件的發生時間相吻合,幾乎是這兩束花被放在墳前後,案件就開始逐一發生了。衛娟唯一的親人就是十年前死去的兒子衛念,衛念屍首不明,僅因為當年倖存者的證詞,證明其已經死亡。
衛念根本就沒有死,他回來複仇了!
十年的時間,可以改變人很多,他的性格,他的外貌,他的出事習慣,衛念失蹤了那麼久,沒有人知道他現在情況如何。我們現在所調查的所有證據,都不能直接證明就是衛念所為,要找到一個消失了十年的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在回警局的路上,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來,點上,抽了一口,黃洋邊開車,邊嫌惡的打開車窗透氣,“現在怎麼辦?就算真的是那個衛念因十年前的事情復仇,可我們怎麼找到他?”
我深吸了一口煙,斜眼看向黃洋:“辦法不是沒有,但得做好被副局批的準備。”
“什麼辦法?”黃洋挑眉問道。
“假如這是以十年前案件為動機的復仇的話,倖存者還有一個。”我提醒黃洋道。
“你是說陳青坤?”
我點點頭,“以他為誘餌,引出真兇。”
由於其他倖存者的遇害,陳青坤高價聘請了大量保鏢,真兇難以接近他。我想這次陳賀作為替罪羔羊,就是要讓陳青坤放下戒心,以為威脅者屠夫已經不在。我們警方何不就此將計就計,也承認了陳賀是屠夫,引誘真兇向陳青坤出手。
黃洋聽了我的計劃后,考量一下,也決定瞞着副局執行。
於是第二天,我們警方發表聲明,說案件已經告破,案件的兇手是陳賀,動機是為他工地出事故的兒子報仇,各大報紙爭相報道了這一事情,一時間因“雨夜屠夫”出現而陷入恐慌的t市,恢復了平靜。
報道出來的當天下午,陳青坤親自打電話到局裏來,問關於結案的事情,黃洋拍着胸脯跟他保證,屠夫確認是陳賀,陳青坤現在安全了。於是不出我們所料,陳青坤第二天就解散了所有的保鏢,開始出入俱樂部等高級場所。
由於之前的案件鬧得沸沸揚揚,“雨夜屠夫”度假村解封后,徹底的火了,報名前來的遊客絡繹不絕,估計陳氏可以大賺一筆,當初極力開發“雨夜屠夫”度假村的陳青坤,成為了最大的受益者。
上流社會的事情怎樣,作為警方的我們是懶得管,只要別犯法就好,可誰知沒幾天,陳家的那個私生子兒子陳江,偷偷的來到警局報案,告發他的哥哥明知屠夫會來殺人,卻故意隱瞞消息,繼續組織遊客前往度假村,釀成了二十名遊客中八名死亡的悲劇。
在審訊室內,陳江很詳細的跟我們說明了事情的經過,原來自從陳青坤準備重新開發度假村后,幾乎每天都會收到一封威脅信,信上的人表明身份,說是雨夜屠夫,要是度假村執意營業的話,那他就會拿着斧頭砍光所有遊客的頭。
一開始陳氏以為這些信件,只是十年前被害家屬表達不滿故意寫的,所以根本沒放在心上,後來真的鬧出人命了,陳青坤依舊將這件事壓了下來,不僅如此,還秘密的聯繫到全國各地的不怕死,身懷功夫的人,這些人恰巧成為了“雨夜屠夫”度假村首次營業的遊客,說這裏面沒貓膩,誰都不信。
如果陳江敘述屬實,那陳青坤也夠喪心病狂的,如果他一開始按照威脅信件上的內容照辦,哪兒會死那麼多人。
陳江雙眼懇切的看着我跟黃洋,“我說的都是真的,而且還保留了兩封威脅的信件,可以出庭作證,我大哥他隱瞞這些事,害死了那麼多人,應該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與黃洋互相看了一眼,心裏一陣呵呵,陳江可沒那麼大公無私,他現在急於將陳青坤拖下水,八成是因為陳氏繼承者決定是陳青坤,而不是他這個私生子了。
陳青坤固然有罪,可按照計劃,現在不是抓他的時候,我拿起口供,讓陳江簽了字后,道:“行了,這事我們知道了,簽了字你就走吧。”
陳江大吃一驚,“你們難道不去抓我哥嗎?八條無辜的生命啊!”
“這種事我們警方會調查,”我打發他道:“也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萬一你冤枉好人怎麼辦?”
“我沒冤枉他,我說的都是實話!”陳江真起身,憤憤不平的大聲說道:“我要去找你們領導,你們是怎麼查案的?!”
找領導?那兒還得了,要是讓副局知道我跟黃洋瞞着他,還不等把真兇引出來,我跟黃洋首先就被副局往死里整了。
我剛打算開口阻止,卻見黃洋慢慢悠悠的說道:“隨便,想找就找吧。”
我瞪了黃洋一眼,他是不是瘋了?!
黃洋根本沒搭理我,只見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來,道:“我現在跟你哥打個電話,雖然現在沒證據,不能現在逮捕他,但了解一下情況也是可以的。”
黃洋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要是讓陳青坤知道這個便宜弟弟背着給他下套,就按照陳青坤的現在在陳家的勢頭,絕對會把陳江趕出門,壓得他這輩子都翻不得身。
果然,黃洋一發話,陳江立刻就慫了,不敢吱聲,我好言相勸道:“陳先生,您先回去吧,這事我們會調查。”
“那我大哥那邊……”陳江支支吾吾的問道。
“放心,我們也會守口如瓶的。”我答應他道。
送走陳江后,我總算鬆了口氣,黃洋看了我一眼,嘲諷道:“拜託你被那麼膽小好不好。”
我輕咳兩聲,沒吭聲,但心裏很明白,這種手腕上,我真心不如黃洋算計得多。
黃洋沒再理我,他將2組的人全都集合去了會議室,開始商討24小時跟蹤陳青坤的事宜。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