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難見面
言清病後的第四天,也就是六月二十二,高遠、陶菲被學校正式作出書面處罰——開除。
校園內外,一片嘩然。
那天當劉威跟她說出高遠可能會被學校開除時,她還不相信以高遠家的勢力,及和校長的交情,他不會被聲名狼藉的趕出學校,現在劉威準確告訴她這個消息,她還是不相信,嘴裏一直念着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養了幾天,高燒算是退了,雖然身體仍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已經可以自由行動了,聽到這個消息言清急忙爬了起來,劉威知道她想去哪裏,雖然心中有痛,但是並未阻攔。如果得到一個人卻得不到她的心的話,那又有什麼意義,既是耽誤了別人也是貽誤了自己的寶貴年華。劉威已經想清楚了,他把選擇權交給了言清,從小他就不喜歡選擇,可以說是一個選擇糾結症患者,現在仍然不另外。那天晚上的親吻令他滿足,太滿足,令他太高興,只要這樣他覺得已經夠了,所以他尊重言清的選擇。
不過,他仍然關心言清,知道言清的病還沒完全好,所以也跟在她後面來了。
學校周圍聚滿了指指點點的人,言清推開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宣傳欄上貼着的幾張白紙,消息是真的,陶菲被開除是真的,高遠被開除也是真的。
她又推開人群急匆匆跑到宿舍,可是陶菲的床鋪上已經空空如也。
看到她突然回來,芳芳和小玉顯然沒有想到,芳芳站起來說:“言清,你這幾天都跑哪兒去了,一直找你電話也打不通。”
言清沒有回答她的話,看着陶菲的床鋪問:“她人呢?”
“誰呀?”
“陶菲,陶菲呢?”言清咳嗽了幾聲,焦急的問道。
馮小玉搶着說:“今天一早就走了,通知還沒出來之前就搬走了。”
“這麼快就走了。”言清自言自語。
“還不走難道等着全校同學看笑話嗎?大家早就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了。一直不說是給她臉面。”
陶菲尚還在住在學校,可是高遠並不住在學校。他在這個學校也沒什麼留念,也沒什麼需要收拾,如果他不來學校,只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吧。言清突然坐在板凳上,又咳嗽了幾聲。
芳芳急忙過來問道:“言清,看你的臉色不好,你怎麼了?”
“沒事,我沒事。”她逞強說,又問道:“這幾天學校里有其他的消息嗎?若靈呢?杜宇呢?”
“若靈一直沒來學校,聽說她也要轉學了,昨天有人看到她父親來過學校找了校長呢?”
“她也要走。”言清嘆道,“不過這確實是一個傷心地,沒什麼值得留念的。”
“昨天我看到杜宇了。”
“他怎麼樣?”
“他好像魂不守舍的,很狼狽的樣
子,在校門口和一個小女孩爭吵。”
“是不是一個十五六歲打扮得非常浮誇非常時尚的一個女孩。”
“對對對,全身穿得花花綠綠的十分搶眼。”小玉說道,“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女孩。我和芳芳聽到她來找杜宇要錢,好像是說沒錢交房租了,你知道她住的地方多少錢一個月嗎?”
“多少。”言清漫不經心的問着。
“四千多塊錢,我們這一個學期住學校才多少?才一千多呢。”
“後來呢?”
“後來聽到杜宇說他沒錢,女孩不信,兩人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吵了起來,結果女孩把指着鼻子罵他哥。杜宇現在哪有錢,失去了若靈的依靠他自己也就是個窮小子。”
“也許是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她同來的還有兩個女孩。”
“難怪。”言清輕笑了一聲。
杜宇拿着別人的錢養着自己家人,供她們大肆揮霍,把原本樸素、能幹、老實的妹妹變成了一個揮金如土虛榮愛錢的女孩,可是這一切也不過是海市蜃樓,浮華過後妹妹該何去何從?杜宇真真是害了自己的未成年的妹妹。這麼小的女孩子,為了錢為了維持自己現在這樣奢侈的生活會做出什麼事,誰也說不一定,誰也不能預測。
害人終害己。
言清走出宿舍,小玉立馬就和芳芳坐在一起口吞飛沫的討論起來。
就這麼漫無目的,言清也不知道她要去哪裏,出了校門就這麼一直走着,也許一切終究是一場夢,如夢如幻,似真又似假。
她忽然想到自己好多天沒跳舞了,又想到和高遠的賭約還沒到期呢,自己借他的錢也還沒還呢,他不可以就這麼走了,他不可以就這麼一聲不說就走了,她寧願現在他指責她,罵她,說她……
站在原地,突然就發現眼淚刷的流了下來,無聲的眼淚,不舍的眼淚,離別的眼淚。
後來她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不要看起來太憔悴,不要看起來太病態,她竟走到了舞蹈班。
劉威也跟着她到了舞蹈班,看到她還知道跳舞,還有一些想要變美的意識,心中喜逐顏開。
舞蹈班的同學看到言清的樣子猶如戴芳芳和馮小玉的表情是一樣的,都比較吃驚。因為今天的言清看起來非常虛弱,臉色非常蒼白,穿着一件並不合時宜的長衣長褲,表情也是一片茫然的樣子,看起來與舞蹈班生龍活虎蹦蹦跳跳的學生並不一樣,舞蹈衣舞蹈鞋也沒有帶。一進門就用眼神尋找着什麼人。
“言清,你最近怎麼了,也不來上課,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啊。”同學們圍過來問。
“老師一直說聯繫你不上,上次還很生氣的說等你過來要好好罰你呢,假也不請電話也打不通就消失了,你到底
怎麼了,快跟我們說說啊。”又一個同學追問着。
言清轉了一個頭看到文婷睜大了眼睛吃驚的看着她,她瞪大了眼睛急忙問道:“文婷,麗麗呢?小雅姐呢?她們去哪裏了?怎麼沒有看到她兩?”
文婷的眼珠在眼裏打轉,摸了摸她的額頭,“言清,是不是發燒啊,怎麼竟說胡話。”她放下自己的手說:“也不燒啊。”
“她們呢,怎麼沒看到她們。”言清又問道。
“言清,你這是怎麼了?小雅和麗麗走之前的那天晚上不就跟你說了嗎?他倆懷孕了,回家了,以後都不來上課了。”
“回家了,懷孕了?麗麗怎麼走了呢,她還要教我跳舞呢。”言清自言自語的不相信的說。。
文婷把她拉到一旁,小聲問道:“言清,到底怎麼回事啊,麗麗教你跳的舞你不是早就學會了嗎?是不是表白失敗受了什麼刺激啊?不要緊沒關係,好男孩多得是。”文婷安慰道。
言清看起來還是一副痴痴的樣子,文婷小聲叮囑她:“等會兒老師來了,你就說你生病了,你都不知道這幾天老師多麼生氣。你也真是的,不管發生什麼事總要說一聲啊,你看你交了這麼多錢才學了幾天不是受傷就是不來,着跳舞的錢不是白白浪費了嗎?”文婷提醒道。
言清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
果然上課之後老師看到言清非常生氣,說要罰她,一個班級不可以沒規矩,不可以目無師長。文婷跟着求情,說她是生病了,言清自己也態度端正積極認錯,說自己淋了雨大病一場,老師想到這個可憐的女孩,前不久傷到了腳,又生病感冒這才起了惻隱之心放棄了對言清的體罰。
不過,即使如此言清依然沒有任何心思放在舞蹈上,不是這裏動作跟不上就是那裏動作更不上,老師更是在課上幾次點她的名。
下課之後,言清沒有練習課上學習的內容,而是不自覺的跳起麗麗教她的現代舞。這期間,劉威一直守在門外。
文婷過來問:“蘇言清怎麼回事?怎麼還跳這舞?不是表白失敗嗎?還跳?”
“不是表白失敗,而是沒有表白。”言清淡淡的說道。
“啊。怎麼會沒有表白呢?”
言清看着她苦笑一下,“一言難盡,總之我和他是有緣無份吧。”
“既然你都說了有緣無份幹嘛還偷偷練習這支舞,難道你不是還想跳給他看嗎?”
“他要走了,就算我跳得再好又有什麼用。他不僅要走了,還帶着誤會走的,他不相信我。”言清說著眼圈發紅了。
“不相信你什麼?”文婷追問。
言清搖搖頭,她覺得自己今天狀態極度不好,不想說這些話讓自己更加不好。
“算了,算了,你不想說就算
了。只是我說天下的好男人不止他一個。”
“可是高遠只有他一個,我愛的人只有他一個。”
文婷看了看靠在門邊的劉威,神秘又帶着微笑的說:“我看這個帥哥也不錯呢,一直在外面看着你。”
“他知道我生病了,所以才跟過來的。”
“那為什麼別人不跟過來非是他跟過來,我看他也不比高遠差,你不必在一棵樹上弔死。”
言清眼角漂過去正好劉威的眼神也看過來,她想起那天晚上的接吻,不覺得羞紅了臉。她覺得自己有愧,明明自己喜歡的是高遠,卻把初吻給了劉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