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次實戰
?小九百無聊賴的抱着白貓坐在自家屋頂，.
玉筍般的左手在虛空中不住勾畫，冰藍色的軌跡連成一串：“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
實在不行了的小九三下五除二地幹掉手中若果，扔入遠方的草叢，然後雙手托起白貓，不停地比出一串口型。
白貓看着小九粉嫩的嘴唇一開一合，分明是在說：“陪我說話，陪我說話……”
然後它喵了一聲，探過去頭舔了一下小九冰雕般雪白精緻的面孔。
小九苦笑，一仰頭重新躺在屋頂，一次異常苦悶的想道：“為啥我們都不會說話。”
“要不，本少爺陪你聊聊？”溫和悅耳的男聲響起，內容卻欠揍異常，小九臭着臉坐起，冷冷望着眼前金髮金眸的少年，平心而論，他長得非常好看，眉目堅毅硬朗線條分明，又有一點恰到好處的秀氣，換句話說，小九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好看的男子。連她的二哥都比不上他。
可是就是討厭。
“不要總是臭着一張臉，多笑笑，你笑的時候很好看的。”少年，或者慶曆四年春這樣說道。
“據目測你的年齡不低於十八歲，但實測你比九歲的我還要幼稚。”小九快速寫道：“還有你的搭訕方式過於老套，像個浮誇的紈絝子弟，強烈建議改進。”
慶曆四年春微笑道：“好吧，尊敬的公主殿下您好，我是一位高貴的王子出生的國度飄搖，熱切期盼您向我伸出一隻臭腳，然後一腳把我撂倒。”
小九很沒出息地沒有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然後她惡狠狠的瞪了慶曆四年春一眼，抬指寫道：“算你厲害。”
或許，這傢伙，並沒有實際那麼討厭？
慶曆四年春突然抬頭看了一眼遠方，說道：“有人朝這裏來了，要不要我幫你趕走。“
這一個多月來，來的只有一個人，小九自然知道他是誰。
於是她搖頭。
慶曆四年春也搖頭，整個人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小九面前。
小九看着他消失的那片虛空，皺眉思索：這個男子強的太過於詭異，簡直不屬於人類的範疇，可惜在家中時她對這種當世強者的資料並不感興趣，否則的話，倒大概可以猜得出他是誰。
金髮金眉金眸，這樣的體征，怎麼都感覺那麼熟悉。
“哎，小九。”下面傳來聲音將她從沉思中喚醒，她定睛望去，看到葛渚背着一個淡藍色印花的小包裹向她招手。
小九雙手一撐從房頂跳了下來，**的雪白足尖在離地三尺處憑空靜止，小九有點不高興的寫道：“好晚。”
葛渚看着眼前如瓷娃娃般的美麗女童，不好意思道：“這個，我在家練了會功。”
“練功？”小九側頭，疑惑寫道。
葛渚從懷中取出那本黑書，遞給小九：“就是這個。”
“上次我們在樹林中遇到的那個姐姐給的，說是千劫。”
小九細細端詳着手中黑書，並未打開，反而是彈出一根手指，一小簇冰藍色的冰屑從指尖冒出。
一指劃下。
由於小九動作過快，葛渚根本來不及阻止，等他反應過來，只看見那簇可冰凍萬物切割金屬的冰藍之燭快而凌厲地劃過了黑書封皮。
毫髮無傷。
葛渚先是鬆了一口氣，但隨即起疑：這看似普通的封皮如何能阻擋小九那可切開普通刀劍的三段魔法冰藍之燭，於是開口問道：“小九，這、”
小九搖頭，寫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
然後她抬頭望向葛渚，水藍色的清澈眸眼中透出一種別樣味道。
葛渚感到一種莫名的危險。
沒有任何前奏，小九左手泛起奇異的藍光，藍發及踝的女童驟然向前，左手手刀切向葛渚右頸。
葛渚的反應連他都未曾預料，身體彷彿自己在行動一般，側身翻轉，在避過小九攻擊的同事一記后旋踢踢向小九左臂，這是身劫第七式。
那記后旋踢角度刁鑽，帶着風聲而去，卻撞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壁。
冰壁瞬間龜裂。
小九神情複雜地漂浮在冰壁之後，方才在千鈞一髮之際她強行瞬發了冰壁作為防護，雖然成功但也給她帶來了不小的負擔，詫異的是這面冰壁雖然是她草草而就，但是就防禦力而言別說是這一記踢擊，即使是一個成年人手持大鎚來上那麼一擊，恐怕也只是這個效果吧。
葛渚也有點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傑作，開口：“我不是故意的。”
小九在冰壁后輕輕搖頭：“無妨，我會全力出手，你小心。”
全力出手？葛渚有點小懵，那麼說之前讓自己那樣大敗特敗的小九，還是隱藏實力？
這未免太過於傷人了吧。
小九在冰壁后雙手持印，開始低聲默念一個綿長的咒文。
葛渚在小九結印的那一瞬間便感覺不妙，小九放魔法素來都是簡潔明快，一不持印二不念咒，但此刻竟然在結印，那又該是一個怎樣恐怖的大招。
葛渚自然而然的作出第一式，跨步的同時一拳全力揮出，砸在冰壁之上。
曾經一擊洞穿梨心香木桌的一拳並沒有讓葛渚失望，原本便龜裂的冰壁在一拳之下片片碎裂開來，透明的碎片無聲消融在空氣中。
小九嘴角綻開清麗的微笑。
而葛渚卻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全然無法動彈。
小九，小九她根本就沒再準備魔法，葛渚瞬間明白了，這堵龜裂的冰壁便是她的誘餌，剛才小九隻是為冰壁加持了一個急速冷卻的魔法，這個魔法的效果是被激發之後迅速抽干這個區域的熱量，雖然只有很短的時間，但卻足以用寒冷麻痹一個人的行動。
在他擊破冰壁的一瞬間，急速冷卻發動，配合冰壁破碎的消融效果，瞬息降低的溫度讓自己動彈不得。
“熱涌。”葛渚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熱涌，火系一段魔法，效果是在環境中抽取熱量提高目標物體的溫度。
因熱涌而恢復行動的葛渚就地一滾，躲開了小九那已經迫近身體的一串冰彈。
小九有點鬱悶的望着使出這滾地招式的葛渚，她這一串冰彈完完全全封死了葛渚所有的躲閃路徑，誰料想他竟還會有如此無賴的招式，這也是千劫裏面的嗎？小九心中腹誹、
當然不是，葛渚無暇為自己的機智喝彩，迅速彈起一串連環碎步接近葉青，雙手各凝出一枚赤色火球，在一左一右同時甩向小九的同時向後翻起一周后右腳以戰斧的姿態砸向小九，這便是葛渚學到的最靠後的第八式。
小九微咬下唇，雙手一揚凝出冰錐與葛渚的火球相抵，同時迅速后滑以退出葛渚的攻擊範圍。
葛渚終於露出笑容，他在空中輕語道：“馭風。”
馭風，風系一段魔法，效果是控制風的流向改變輕小物體的軌跡。
在馭風的效果下葛渚的速度驟然加快，瞬息追上后滑的小九，戰斧當頭砸下。
贏了吧，在確認小九無法躲避之後，葛渚暗暗收回了腳上的力道，準備在碰到小九格擋的手臂時便后躍彈回。
小九露出一絲苦笑，左手握上胸前，一面寒冰盾牌在她面前瞬間凝結。
這是一面純藍色的冰之盾牌，活着，可以說是冰系九段魔法，玄冰之盾。
葛渚左腳在觸及盾牌的那一瞬間，一陣酷寒從那裏傳來，雖然葛渚按之前的想法，在觸及的那一瞬間借力后躍，但那面盾牌所瀰漫的寒意仍在一瞬間封凍了他的右足。
勉力后躍站穩的的葛渚正低頭檢查右腳的情況，一根冰涼的手指抵上了他的額頭。
葛渚抬頭，面無表情的小九那隻閃爍着藍光的食指點在她的咽喉。
葛渚苦笑了一下，“小九還是那麼厲害，這樣我還打輸。”
小九搖頭，收回手指，寫道：“輸的人是我。”
“我用了千葉流碧。”
然後小九側頭想了一下，抬指：“是千劫嗎？”
葛渚點頭。
小九便半跪起來撿起方才在戰鬥開始便被她扔到地上的黑書，便要打開。
“等等。”葛渚想起一事，叫住小九：“小心，第一頁時裏面的字會變成劍。”
小九望了葛渚一眼，小臉突然泛紅，她快速上前，在葛渚面前半跪下來，從懷中取出那塊葉狀美玉，半貼住葛渚被冰封的右足，隨着青光一閃，瞬間冰雪消融。
葛渚看着小九長長的藍發在背後蔓延，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給自己帶來前所未有的溫暖感覺，他不自禁地抬手，撫上小九毛茸茸的頭髮。
很涼很滑，很柔很軟，便好像撫上一頭海藻，但，很舒服。
手下海藻瞬間後退，小九耳根都紅透了地望着他，卻沒有多少生氣的味道。
葛渚多少感覺有點尷尬，連忙岔開話題：“看書吧，小九，看書吧。”
小九望了他一眼，低頭打開書頁。
葛渚一臉緊張的盯着小九，他那是看第一頁時的劇痛讓他而今想來仍是記憶猶新，只希望小九不會有這種經歷。
小九看得很開心，冰雕的精緻面孔沒有一絲表情，藍水晶般的雙眸專註望着書頁，給人感覺很美。
然後，小九如藍水晶般的雙眸開始流出殷紅的血。
葛渚大驚，試圖抬手將黑書從小九手中抽走。
紋絲不動。
殷紅的血從雙眼流下在小九光潔雪白的臉頰留下刺目的軌痕，並最終在下頦匯聚流下。
看着那鮮紅的珊瑚珠子從空中不住墜下，葛渚心中大痛，雙手抓住小九的兩肩：“小九，快住手。”
小九的肩頭纖薄精緻，握在手中有着骨節特有的堅硬質感，但此刻葛渚卻無暇體會這種感受，只想儘快將這個玩伴從這種危險的境地喚醒。
小九不為所動，鮮血仍不停地從雙眼中流出。
“小九！”葛渚又急又怕，不由哭了出來：“求求你，不要嚇我好嗎？”
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
小九閉上了眼睛。
鮮血停止。
閉着眼睛的小九合上黑書，右手伸出為葛渚擦去淚痕，開口道：“抱歉。”
清脆悅耳如溪谷泉響的好聽聲音。
“我沒事。”小九的話語還在繼續。
“抱歉讓你擔心了。”
“這是千劫第一劫——念劫，小九貪心了些，便想多撐一段時間。”
“也因此我暫時能開口說話，雖然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可以與你交談。”
“葛。能夠遇到你，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