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她死了？
?閻小王的話讓我後背發涼。
確實，我懷疑過沈雪，即便是百般考量，也只是勉強相信她不是鬼。
聽好了，是勉強。
那麼勉強之外呢。
沈雪是不是鬼，昨天是否真的要救我，都成了一個謎。
而且，被沈雪扔下山之後，不止一個鬼告訴我，沈雪要害我。
就像無人村靈異事件的心理暗示一樣，聽多了看多了，乃至想多了都會覺得一件不該相信的事情會成為真的。
我的頭很痛，感覺到太陽穴發緊，眼珠子快要突出來了。
閉上眼，蹲下身子，面前的黑暗比昨夜還要黑。
閻小王搖頭苦嘆，拍了怕我的肩膀，可能是他以為我聽到沈雪是鬼這個消息后，心情抑鬱，所以想要安慰我。
但是，他停住了。
他的鼻子衝著我一通猛嗅。
“你昨天晚上上山到現在，吃過什麼沒有？”
“沒吃過東西，只喝我一碗粥，老者給我的。”
閻小王聽后臉色大變，猛拍我後背，喊道：“快吐出來！”
我一愣：“怎麼了？有毒？”
“比毒還厲害！是蠱！你自己是吐不出來的，我幫你！”
說完，閻小王按住我的眉心，一喝：“出！”
我瞬間感覺胃裏翻江倒海，然後一股熱流直涌嗓子眼。
我吐了，地上倒是沒見早上喝的粥，就看見一隻食指長的蜈蚣在地上爬。
閻小王脫下外套蓋在蜈蚣上，跺了好幾腳，然後包起來丟到一邊。
“這老傢伙夠狠的，為了孫女無所不用其極。”
我一臉懵逼：“我被老者下蠱了？他要害我？為什麼？”
閻小王笑笑，答：“因為他需要你這樣的靈魂供養他孫女的鬼身，這就叫鬼噬人。鬼本來不該存在這個世上，即便存在也是短暫的，最多半年時間，他們如果不去地府報道的話，就會化為青煙。想讓他們留存的唯一辦法，就是吃人的靈魂。”
我更懵逼了，換言之就是作為鬼的沈雪需要我的靈魂，而老者就是幫凶。
我不能理解，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昨天沈雪確實不是要救我，而是要害我。
閻小王很清楚我現在雲裏霧裏，甚至壓根不相信他的話，所以講了一個故事給我聽。
三年前，也就是我上大四那年。
無人村還不是無人的，這裏人丁興旺，家家戶戶生活還算不錯。
可是一個無良的開發商看上這塊地，想要買下這個村子，修建一個度假村，狠狠撈上一筆。
村內大多數人家都不同意，僵持了一個月後，開發商使出了非常手段。
找來了許多混混來村內半夜惹是生非，害得村內的雞犬不寧。
其結果可想而知，淳樸的村民無奈之下只好屈服，拿了開發商一筆小錢搬的搬走的走，離開這個村子。
唯獨一戶由爺爺和孫女生活的人家死活不走，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說什麼也不搬！”
要說開發商真是混蛋，他對付釘子戶的辦法確實陰險。
一夜，開發商故意把爺爺叫出來，表面請客喝酒，實際上暗度陳倉，一伙人偷偷潛入這戶人家，對其孫女進行了非人的行為。
次日，被灌醉的爺爺接到警方通知：“昨夜，您的孫女與多名男性發生行為，身體多處受到棍棒類擊打受傷，現已送至醫院。”
爺爺聞訊立即趕到醫院，可還是慢了一步。
孫女從醫院醒來，受不了這種打擊，直接從天台跳樓自殺了。
之後，警方介入此事，開發商因多項罪名被繩之以法。
可是，村裏的人也沒有回來，這戶人家的孫女也離開人世。
其實，這才是無人村無人的真相。
我聽完，前後細細琢磨了一下，難道這個被被迫害的孫女，就是沈雪？
閻小王點頭確認了我的猜想，不禁令我心頭一顫。
這麼說，沈雪真的是鬼！
算算時間，沈雪就是那時候從校園消失的。
大四的學生基本都會上用人單位實習，所以少了誰都不會在乎。
我當時也這麼認為的，沒有想到真相會是這樣。
我放棄了上山去找沈雪，馬上回到別墅上網查詢有關資料，想要印證閻小王所講的故事真偽。
一開始，網上沒有任何有關無人村和沈雪的信息。
恐怕是有人故意封鎖了消息。
這種事常有，但凡會引起嚴重負面輿論的，都會有某方做公關或是用什麼特殊辦法，把影響降到最低。
沒有信息可尋，我沒有停止搜索。稍稍變換了思路，去查那個開發商。
果不其然，開發商的資料沒有被封鎖。
這個人叫閻莫，網上查到的資料顯示，他一年前因患不治重症，所以提前釋放，現居國外。
至於在國外還有沒有死，我就沒有辦法查到了。
不過可以從時間、地點、所犯案例推斷，這個閻莫就是當年無人村的開發商。
現在無人村只有老者，院內還有一口棺材聲稱是他孫女的，那麼就可以粗略斷定，沈雪確實死了，棺材之中極有可能是她。
而昨晚的沈雪不是其他鬼變出來的，就真的是她本鬼！
再回憶老者遲遲不肯將沈雪下葬，結合一下閻小王的話，難道真的可以用活人的靈魂餵養鬼來延續他們存在於世上的時間？
這些年到無人村的人基本沒有出來的，就算出來了，也都瘋了。
他們的靈魂都被老者拿走餵養沈雪了？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坐在電腦桌前，我仰到椅子的上，望着天花板。
我大學時代的女神啊！
你如今是鬼了，恐怕今生無緣了。
正當我回憶大學時候沈雪的音容笑貌，電腦音箱傳出“嘀嘀嘀”的聲音。
那是冥界直播平台的站內信，打開一看，閻小王發來信息：“如果太累，今晚可以休息一晚。”
我回了一句：“謝謝！”
話又說回來，冥界直播平台知名度不高，應該是附屬產業，其身後很可能有一個大公司支撐。
閻小王雖說是冥界直播的老總，一般來講，在平台未起來之前，還會幹其他工作。
那麼，他是幹什麼的，公司是什麼公司，在哪裏辦公，這又是一個問題。
我很好奇，卻只有好奇。
再怎麼說，我也是一個剛進平台的主播，直接打聽上級領導的背景，是非常不好的。
算了，活着，有錢拿，就馬馬虎虎過下去吧。
傍晚，肚子餓了，家裏冰箱也沒有任何吃食。
既然得到領導許可，今天不用正式直播戶外，就去大街上走走，順便看看其他主播都在播什麼，可以試着揣摩出該平台觀眾都喜歡看什麼，擬定一下將來的直播方向。
打開平台首頁，推薦的主播不多，數指可知。
新平台嘛，與其說環境凄涼，倒不如說有很多慧眼識英雄的人正在努力將平台推送到世人眼中。
我點開一個人氣最高的直播間，那個主播名字叫“日食一個人”。
這個名字不禁讓我想起老者要抓活人餵養沈雪的事情。
我猛地搖頭，想要把令人不爽的事情甩出腦中。
鎮定下來，盯着屏幕看了幾眼，發現主播聲音很熟。
當她把屏幕對向自己臉的時候，我驚了。
這個平台人氣第一的主播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和劉超管一起的新人女主播。
沒想到才一天不見，她就成為我們平台的頂樑柱了。
真是後生可畏啊！
不僅她人是新人，而且播的內容竟然還是在大街上閑逛，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
看了一段時間，一條彈幕飄過:“主播，你這樣走在大街上，不怕嚇着人嗎？”
日食一個人答道：“怕什麼，就是找哪個倒霉蛋吃的。”
彈幕喜歡開玩笑，昨天我已經見識了，主播也跟着節奏走，卻是第一次。
這樣的主播很親民，難怪她人氣那麼高，加之她還是個前有山後有虎的小白兔，假以時日，恐怕會成為戶外一姐了。
記下來，將來我也要跟彈幕這樣互動才是。
我邊走邊看，一直覺得直播有點不對勁。
怎麼感覺路上的人都無視這個主播呢。
一般來講，主播在大街上直播都會拿個自拍桿，相當惹眼，路人就算冷漠，最起碼會好奇地瞥上一眼。
我停下腳步死死盯着屏幕。
有的主播很急功近利，用一些軟件作輔，將背影改為世界各地的畫面，這樣足不出戶就可以播戶外。
問我為什麼知道，那是因為我過去研究過這種軟件。
本來我也想用的，可是總覺得對不起觀眾，良知作祟，所以就沒能實幹。
我現在就懷疑她在用這個軟件。
當她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下紅綠燈，是紅燈。
她本該停下來的，可並沒有。
我眼看着馬路上的車子連成一線，而她從馬路中間穿過去了！
看！我就說是騙人的，她一定在用背景軟件直播。
我很生氣，無人村那晚，無人村後山一夜，我都是用命在直播，她倒好，用個軟件哄騙觀眾，就這樣人氣第一了？
我的手指劃過手機屏幕右上角，那裏有一個舉報按鈕，是用來舉報主播違規的，我毫不客氣地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