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天公示警
?第二章天公示警
七月的太陽似火球一樣懸在空中,燒烤着大地上的一切。遠處丘陵上忙碌着的幾個老農,不時用毛巾抹着汗水,只盼有一片雲能遮住太陽,帶來一絲陰涼。
突然,電光一閃,“喀嚓嚓”一聲霹靂打下,緊跟着豆大的雨點灑將下來,砸在乾涸的土地上,濺起了陣陣塵土。
幾個老農耳際一陣轟鳴,不由停下手中的活,仰起頭來,只見晴朗的天空,唯頭頂上有兩塊巴掌大的雲,竟然打下了一個惡雷。一人道:“真是怪事,晴天竟打霹靂,只怕不是好兆頭。”一人接道:“莫不是要有災難發生,還是雷公爺在抓妖怪?”
說話之間,頭上的兩塊烏雲已經遠去。突聽遠處一人大叫道:“不好了,朱員外家前的那棵老槐樹,被雷劈成了兩半。”
眾人聽了,都是一驚,朱員外家前的那棵老槐樹,少說也有五百來歲,一直枝葉繁盛,被他們諭為神樹,朱家更是視作他們家繁榮昌盛的象徵,沒想到竟被雷劈成了兩半。
一人道:“樹大招怪,莫不是那棵老樹有山魈或是鬼怪附體,天兵天將為捉拿妖怪,而劈死了它。”眾人點頭稱是。忽然一人道:“又是不是朱家要有大禍發生,天公示警?”眾人聽了,相互看了看,臉現疑懼。接着有人“呸呸”兩聲,接連吐了兩口唾沫在地,道:“臭烏鴉嘴,滿嘴胡說八道,朱員外一家那麼好的人,能有什麼禍事發生?”
這時,恰巧有兩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從他們身邊走過,聽了那人的話,側臉看了看,臉上露出一股怪異的笑容。
只聽那兩個漢子邊走邊小聲說著話,一人道:“吳香主,這次絕對錯不了,一定是他們。”另一個被稱作吳香主的人道:“張兄弟,你都查清了?”那人道:“都查清了。我連問了七八個老傢伙,都說他們家是五十多年前搬來的。”吳香主點了點頭,又道:“他們家的人數你也查清了?”那人笑道:“吳香主,兄弟辦事你還不放心嗎?連廝仆奴役,共一百零六口,五十五個男的,五十一個女的,絕對錯不了。”吳香主道:“好,這次你立了大功了,教主定然大大有賞。”那人笑道:“還不全賴吳香主提攜。”
不多時,二人走進一片樹林中。姓張的那人突道:“吳香主,你說那秘笈,真如傳說中的那樣神奇嗎?”吳香主噓了一聲道:“輕點聲,莫被人聽了去。”那人低聲笑道:“這裏遠近無人,有誰能聽到?”吳香主道:“小心點為好。”那人道:“吳香主教訓的是。只是兄弟對那秘笈知之甚少,心中忍不住。”
吳香主笑了笑道:“好,我就告訴你,免得你難受。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武林中大多數人都知道。”頓了頓,輕聲道:“據說那秘笈,至高至玄,乃武林第一秘笈,縱是少林寺的易筋經,也比它差得遠了。無論是誰,不管你資質如何,只要得到它,就能練出一身鬼神不測的神功,打遍天下無敵手,成為武林第一人,如百年前的、、、、、、”二人邊說邊走,漸漸走進林的深處。卻不知,在他們的身後,遠遠綴着一個身着灰衫的老者,聽着他們的話,臉上時怒時憂。
突聽那姓張的道:“要是吳香主也能得到那秘笈,豈不也可成為武林第一人?”吳香主嘿嘿一笑道:“我哪有那種福氣,再說,我又哪有那種膽量去練。”姓張的道:“吳香主這是怎麼說,難道那秘笈咱們就練不了?”
吳香主道:“不是練不了,而是我還不想這麼短命。”姓張的更奇道:“那為什麼?”吳香主搖頭道:“不要問的那麼多,咱們還是快走吧,遲則生變,莫要被他們得到消息,又躲了去。”姓張的道:“吳香主說的是。”二人加快腳步走去。
那灰衫老者,望着他們的身影,輕輕冷笑一聲,從一松枝上摘下兩粒鬆軟的松子,放在掌心,屈指彈去。只聽嗖的一聲,一粒松子激射而出,噗的一下嵌入那姓張的後腦之中。那姓張的悶哼一聲,張了張手,撲倒在地。
吳香主大驚,正要轉頭,又聽破空之聲大作,當即一側頭,手臂向後揮出。另一粒松子正打在他的手腕之上,深嵌骨中。他大叫一聲,向前急奔,口中同時拚命喊道:“救命啊,狼來了,救命啊,狼來了。”
灰衫老者見他逃走,正要追趕,卻聽他大叫着狼來了,愣了一愣,待他明白,那人已奔出好遠,當即提氣追去。
剛奔出數步,就聽從遠處傳來大叫聲,“快點,大家快點,有狼來了,救人要緊。”吵吵嚷嚷中,有十數人奔進林來,剛才在地中幹活的幾個老農也在內。那灰衫老者身形一頓,眼看着吳香主奔向那些人,呆了一呆,向無人處躲去。
晚上,朱氏學堂之中靜悄悄的,宣蒙作為朱家子弟的伴讀,也陪坐在最後面。
而劉老先生站在講台上,手中拿着戒尺,不時晃動着,這是他慣有的動作。不過,今天他的臉色有點出奇得莊重,似是考慮一件極重要的事情,又一時委決不下,並不時向宣蒙看去。
他身穿灰衫,赫然便是林中以松子擊殺張姓漢子的老者。
終於到晚課結束的時候,大家起身一鬨而散,宣蒙依然象往常一樣留下來收拾東西。劉老先生走了過來,道:“宣蒙,跟我來一下。”
宣蒙跟在劉老先生身後走出學堂。外面有點黑,西邊天上掛着一輪月芽,也漸沉沒。天晴的並不好,有幾朵雲遮住了一些急於眨着眼睛的星星。
劉老先生的步履顯得有點沉重,但很有節奏,這也是宣蒙熟悉的節奏。有四年了,不知多少次,宣蒙這樣走在劉老先生的後面。但不知為什麼,今晚宣蒙聽着他熟悉的腳步聲,心中卻砰砰亂跳,似每一下都踩在他的心頭。
劉老先生又把他帶到了自己的居處。居處很簡單,一張床,一紋帳,一床被,一書桌,一凳子,桌上擺滿經書。牆上掛着一幅山水畫,畫的顏色很濃,用墨極重,力透紙背。畫上山峰挺拔,直插雲霄,一條山徑時沒時現盤繞於峰腰。峰頂雲霧繚繞,宛若神話中的神仙居處。
這副畫,宣蒙也很熟悉,自打他記事時起,就一直掛在那兒。他曾問過先生,這幅畫畫的是什麼地方,畫上寫着劉儒齋塗雅幾字,是不是他畫的?當時老先生心情頗為沉重地告訴他,那是一個遙遠的地方,隔有萬里,是他三十年前畫的。劉儒齋是先生的名字。
劉老先生讓他坐在床沿上,沉吟半晌道:“孩子,我今天找你,是有事與你相商,不知你能不能答應?”說著搖了搖頭。
“先生,你說吧,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宣蒙見他說話遲疑,大聲道。
劉老先生道:“那好,在說這事之前,我先講一個故事給你聽。“宣蒙見他說得鄭重,大是奇怪,連連點頭。
宣蒙卻不知,劉老先生給他講的這個故事是一個百年來武林中的最大秘密,它關繫着一部驚天地泣鬼神且令數武林人士遲迷發狂的武林至上秘笈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