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噩夢
?第一張還可以說是路人無意間碰到,那第二張,只能是當時在房間裏還沒離開的保鏢拍的,她想不到,那保鏢拍了那照片除了花子行還能給誰,那是保鏢,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不會隨隨便便就把照片泄露。
花子行警告威脅的話猶在耳邊,她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她連課都顧不得上,擺脫那個問價的同學,衝進了廁所里。
臨近上課,廁所里沒人,她在洗手台那裏,將水龍頭打開,使勁地往臉上潑水,冰冷的水刺激的皮膚,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冷靜下來,最好冷到麻木,什麼都不在乎才好。
抬起頭,獃獃地看着鏡中的自己,將帖子中那些醜陋噁心的文字套在這張臉上,連她都覺得自己噁心了。
嘴角揚起一抹似諷非諷的苦笑時,廁所的門被從外面用力踢開,門板撞在牆上發出巨響,花遲歡從鏡子裏看到,幾名女生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從她們看自己的眼神,花遲歡知道,她們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斂起獨自一人時脆弱的表情,冷漠地甩了甩手,轉身便要離開,然後,就被她們給堵住了去路。
花遲歡記得領頭的這位長發女生,叫尤筱鏡,很多人會拿她跟尤筱鏡比較,那群無聊的人,總會將她和尤筱鏡進行比較,看誰榮登系花寶座。
之所以對尤筱鏡有印象,是因為她給辰陌寫過信,在這網絡十分迅捷的時代,她還認認真真地給辰陌寫了好幾封,但辰陌連拆封都沒有,原封不動地退回去了。
“花遲歡,挺能耐的啊?”
花遲歡抿了抿唇,明明是緊張,面上越發的冷漠:“讓開,我要去上課了。”
“上課?”尤筱鏡撇開頭笑了笑,忽然就一巴掌扇了過來,打在了花遲歡的臉上,“就你這賤人,上課只會玷污了課堂!”
其他人看着被打得往後蹌踉地趴在洗手台上的花遲歡,哄然大笑:“是啊花遲歡,你行不行,能不能別讓我們看見你,我怕一不小心在老師講課的時候吐出來啊。”
“哈哈哈哈……”
花遲歡耳朵轟鳴着,不知是被打的,還是因為這些笑聲。
尤筱鏡走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花遲歡的頭髮,咬牙切齒的在花遲歡耳邊道:“學長對你那麼好,你怎麼敢做出這種事,花遲歡,你還有沒有點臉?啊,你還有沒有!”
她打開了水龍頭,將花遲歡的頭摁到了洗手盆里,冰冷的水沖刷着她的頭髮她的臉,還流進了她的衣服里,嗆得她難受。
她的手先是掙扎,然後慢慢地停了下來,手指頭用力,彷彿帶着無邊怨恨地扣着洗頭台,在某一個點,她猛然爆發,撞開了壓着她的尤筱鏡。
尤筱鏡往後退時被同伴扶住,大家看着花遲歡微微弓着背,過於用力地喘氣讓她肩膀都跟着起伏,濕發披在前方,她的眼睛從發縫間若隱若現地看過來,竟像是被惡鬼盯住一般,尤筱鏡幾人,竟莫名地有些害怕。
尤筱鏡對自己這想法感到羞恥,推開了同伴的扶持站直了身,然而她剛站好,花遲歡就瘋一樣地朝她衝過來,將她撲到地上,掄起拳頭就揍,揍得不夠,就用抓的,尤筱鏡一開始還想反擊,沒兩下就投降了,哇哇大叫着。
其他人愣了幾秒才趕緊衝上去想把花遲歡拉開,可他們好幾個人竟然拉不動一個花遲歡,也不知誰先起的頭,朝花遲歡踹一腳過去后,他人跟着往花遲歡身上招呼。
花遲歡不管,她就盯着尤筱鏡一人打,尤筱鏡對上她眼睛的時候,看到了同歸於盡一起死的……絕望!
尤筱鏡在那一瞬間覺得,她可能真的,會被花遲歡打死!
廁所的門再一次被撞開,混亂中,其他人都被拉開了,有一熟悉的臂膀抱住了花遲歡,連同她的雙臂一起緊緊鎖住不讓她動。
“遲歡,是我!”
遲歡掙扎的動作一頓。
辰陌趁機將她拉起來,終於將她和尤筱鏡扯開。
……
花遲歡被辰陌拉進屋裏,辰陌換鞋子的時候,她就傻站在玄關口,等辰陌換好了教她換鞋,才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放了熱水讓她先去洗個澡,洗好后辰陌拉着她坐好,拿來一個醫藥箱給她上藥,她身上的傷都不算太嚴重,只是皮外傷,可數量多了,看着也觸目驚心。
可能是洗了個熱水澡,熱氣烘得她沒再那麼僵硬,心情也緩了不少,她低頭,看他認真,且手法很專業地給她上藥的上藥,該包紮的包紮,還問了她一些身體的問題,來確定她是否有內傷。
她扯唇淡淡地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醫學生呢。”
“學醫多枯燥,哪有計算機好玩。”見她笑了,辰陌也適量地開起玩笑。
見她手腳的傷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抬頭看看她除了衣服里還有哪需要處理,就看到她半邊的臉都腫起來了。
他再笑不出來,眉頭高高擰起,又氣又擔心,拿出藥膏塗在她臉上:“疼嗎?”
她搖搖頭。
當時心裏太痛,以至於身體上的痛都麻木了。
辰陌嘆息地將她擁入懷中:“一切都會過去的,都會好起來,我保證。”
她知道這是安慰,可她在他懷裏,真的很想很想相信這句話。
……
“遲歡?”
“遲歡!”
遲歡夢見自己獨自坐在家裏,獨自坐在沙發上看着恐怖片,電視的屏幕里,女人尖叫着不停地跑,然後躲進了廁所里,外面殘忍的兇手拿着把斧子也到了廁所跟前,斧子拖在地上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
兇手舉起斧子,朝女主角砍下去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叫她。
“遲歡!”
花遲歡一抖,從夢中醒過來,就看到辰陌站在她跟前,焦急地看着她,喊着她。
這一幕,有點熟悉。
她下意識地就看周圍,發現自己站在小區里,天蒙蒙亮,應該是清晨五點多,她身上還穿着昨晚睡覺前換的充當睡衣的運動服,腳上是光着的,沒有穿鞋,髒兮兮的。
再看辰陌,身上穿的也是睡衣,腳下是室內拖鞋,對生活質量很高有潔癖的辰陌,應該是發生了很緊急的事,才讓他連換鞋的時間都沒有。
她心慌地問:“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