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胖揍麻子臉
碧荷緩緩掀起衣擺,雙膝跪地,伏低身子,向著柳遇行跪拜之禮。
“我不怕死,已經錯過了十年,碧荷不想再錯過了,因為有夫人,碧荷能活下來,因為有小姐,碧荷小時候從來都沒有受過委屈,夫人還讓碧荷避開了第二次死亡,小姐卻受了這麼多苦,碧荷不能再在柳王府苟且偷生。”
“好好的,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柳遇伸手去扶她,碧荷從小乖巧,不像蘇清是那般天生愛惹是生非,靈兒當初也待她如同半個女兒,送來柳王府之後,老爺子都拿她當親孫女寵,那裏隨隨便便跪過什麼人。
“三爺,夫人是碧荷願意用一生去供奉如同神明的存在,我知道大家都覺得小姐是個白眼狼,會做出弒母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可從來沒有人問過她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碧荷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誰都不知道,在蘇相離家的那兩月她們母女究竟經歷了什麼,那種無窮盡的黑暗,還有小姐那時候身上大大小小的針眼,只是一味的決定了她的罪名,可卻沒有半個人去問她疼不疼。”
想起十年前蘇相回相府的場景,那時她很高興,因為很快就可以回到夫人身邊,卻不想是那般場景,夫人躺在血泊之中,小姐被相爺踹倒在一邊,露出半截袖子,手腕兒邊都是未曾癒合細小血孔,碧荷不知道,那時候蘇清是身上看不到的地方又是什麼樣的猙獰。
“別說了……”
柳遇略微有些痛苦的捂着額頭,柳靈兒的死,與他而言,是道傷,無法癒合,將眼中的淚憋回去,那時人人都指伐蘇清是大逆不道,可卻都忘了,她只是個孩子啊。
“相爺已經對小姐誤會頗深,如今都不願意承認她是夫人的女兒,囚禁后宅整整十年,外面都謠傳小姐為姨娘所生,肆意編排小姐身世,蘇府裏面不想小姐活下的,可還有一個狠角色。”
靈兒之死,與那林晚定有瓜葛,蘇錦城不會不知道,遲遲沒有動手,可見靈兒之死絕非一般。
“再如何,也是我柳家的女兒,柳家的血可不是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抵辱,要是不明不白死在了相府後院,她承擔不起。”
從書房出來后,一直沿着長廊慢慢走,柳遇的話給碧荷打了支定心劑,微微抬頭看了眼群星璀璨的天空,“夫人,小姐回來了,您能看到嗎?”
第二天柳遇專門差人送碧荷回的蘇府,給蘇錦城寫了封信,說碧荷念舊情,想來伺候蘇清是,蘇錦城直接讓人帶碧荷進了蘇清是的院子。
相府後院對碧荷來說可是輕車熟路,不用人領着也能摸熟,府里都沒什麼大的改動,站到蘇清是院子門前的時候,前面領路那人明顯不想再往前走了,規規矩矩和兩邊守着的人出示了下腰牌。
扔給碧荷一句,“你自己進去。”然後像是躲瘟疫一樣快速走了。
兩旁侍衛都用一種惋惜的眼神看着她,多好一小姑娘,怎麼就來伺候這個瘋子。
碧荷向他們投去好奇的目光,兩人像是剛剛提到什麼噁心東西一樣,迅速移開了頭。
裏面該不會養狗了吧,想了想一口尖牙的狗嘴,忍不住打了個顫,碧荷壯了壯膽子,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像是來到了亂葬崗,不,比亂葬崗還荒。
微微張着嘴,掃過這一地的黑土黃沙,這……,是打開方式不對?記得之前不是這樣的啊啊啊啊——!
此時蘇清是正在床上睡的正香,昨天她在大街上突然覺得床單被子什麼的該不會是蓋了十年的吧,心裏一陣嫌惡之後,連夜拖了一堆東西翻牆進來。
看到碧荷的時候,她已經給蘇清是打好洗臉水,熱乎乎的飯菜擺上卓,不禁感嘆,還是有個丫鬟好啊。
“小姐,你這十年都怎麼過的啊。”
碧荷此刻正一臉菜色的擦着屋子裏亂盪的灰。
“呃……,不知道,估計是瞎過的。”
想到自己腦海里偶爾想起那道花花綠綠的身影乾的荒唐事……還是不提了,丟人。
蘇清是圍着院子呼呼跑步,感覺這個身體很虛啊,她是小孩的時候,那裏會走幾步就喘,得好好練啊,要不然都不用他們來搞,隨隨便便一個風寒她就掛了,還省事。
為了讓人知道自己還是個瘋子,還是最丑庶女蘇二狗,專門每天讓碧荷找堆碳往自己臉上摸,這樣比較安全。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院子裏的樹上住了窩小鳥,天天沒事瞎叫喚。
“好煩啊——!”
蘇清是蹲在樹下,跟着那隻大鳥大眼瞪小眼,無視蘇清是眼裏的威脅,繼續叫喚着,那個蠢女人又上不來,有鳥好怕的。
送飯的丫鬟剛剛踏進院子,就衝著蘇清是趾高氣昂的喊到。
“蘇二狗,你傻站着幹什麼,滾過來吃飯。”
蘇清是面無表情的轉過了頭,那丫鬟嚇得手機的飯盒直接掉地上,反應過來之後,嘴角露出一抹嘲諷。
“長的丑就算了,怎麼還黑了,挖煤去了?你這樣還真是人見嚇人,鬼見唬鬼,閻王見了都要讓位。”
這是……變相說她不是人?蘇清是微微一挑眉,向著那丫鬟走去,說跟你自己是個上等貨色一樣,還不是滿臉麻子跟向日葵一樣。
那丫鬟一臉不屑的表情,看蘇清是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真不爽,蘇清是一下子跳到那丫鬟身上,按地上就開始招呼,等那丫鬟反應出來的時候,已經被扇懵了。
碧荷聽到聲音慌忙從屋裏出來,就看到蘇清是騎人身上狠狠使勁虐打那麻子臉,然後站在一邊看着,那麻子臉,她看不順眼很久了。
丫鬟使勁掙扎着,嚎的撕心裂肺,蘇清是覺得差不多了,故意鬆了力道,那丫鬟連滾帶爬衝出了院子門,兩旁的侍衛都看的一愣一愣的,這豬頭……長了一張麻子臉,他們當然聽到了裏面的聲音,可往常哭的不都是蘇二狗嗎?
然後那麻子臉,每天來送飯的時候,都躲着她,見着就跟見鬼一樣嚎着往外跑,怕她突然發瘋,傳到林晚耳朵里的時候,就成了,蘇清是瘋的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見人就咬,林晚也懶得費心思去管了,都瘋成這樣了,她還怎麼管?眼中儘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