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在謊言沒識破前
（25）在謊言識破前
“我只知道你就是我的未來，你就是我的明天，我的世界註定有你。我相信人定勝天，我更相信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林風堅定地說著這一切，彷彿在立下什麼誓言。
“可是，林風……”
“除了你想我，別的我都不想聽見！所以，戴上這簪子吧。”他像魔術一樣，又將楓葉素簪插在了暮秋的發間，暮秋抬手摸着簪子，卻也不願將它拿下來。
“王林風，你別再鬧了。我先送你回病房。”暮秋決定自私一次，決定帶着那簪子不再歸還。
“不用了，你先回家吧。看外面的天，看來這晚上是要下雪的。你穿這麼少，可怎麼好。記住，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王林風得意的炫耀起來。
“你再這樣，這簪子，趁早拿回去！”
“別，我今天先不這樣不行嘛！你，快回家吧。我這就坐電梯上樓了。”林風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在公交站一直等着的公交沒來，卻等到了從車上下來的老孫孫管家。他笑着從副駕駛下來，微笑着面對暮秋。
“於小姐，老爺想和您說幾句話，不知道可不可以。”
“爺爺么，孫叔？”暮秋納悶，怎麼林風的爺爺找到自己身上了？
“是的，老爺就在車上。您方便的話，麻煩上車說吧。”
“爺爺，您怎麼從車上下來了？”老孫叔剛和暮秋說完，就看見老人家從老爺車上下來了。
“老爺，於小姐她……”老孫叔剛要說話，老人家擺擺手，孫叔就站在一旁不再言語了。
“暮秋孩子，陪爺爺到旁邊喝杯茶如何？”爺爺拄着象牙拐杖，穿着一身老式的唐裝，花白的頭髮在寒風中顯得那麼滄桑。
“爺爺，我扶您吧，正好旁邊有個茶莊。”暮秋上去扶着老人家朝旁邊的茶莊走去。
茶莊是復古的中式風格，竹木檀香，曲徑悠長，暮秋和爺爺坐在茶莊的包間裏，老孫叔站在爺爺身後。茶藝烹了壺茶，老人家喝了口茶才開始說：“孩子，爺爺給你個機會，讓你出國留學怎麼樣？”
“爺爺，謝謝您，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暮秋拒絕了，無功不受祿。還不知他老人家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怎麼就好直接答應。
“這麼說，你是拒絕。我可以給你提供最好的學校，最好的生活環境，只要你離開，你未來接觸到的將遠超過現在這些。這是多少人努力都努力不來的，為什麼你不想？”老人家在那為暮秋畫著餅，這才聽明白，如果她離開這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也許林風就不會找她。可爺爺，若果暮秋不願接受呢？
暮秋笑了笑，說實在的，那些遙不可及的一切真的很誘人，但，自己內心不願讓我離開，所以，拒絕。“爺爺，如果我現在消失，林風必然會動用一切全力尋找我，找到我之後，知道我是被您送走的，到時候，他還會聽您的么？”
“孩子，我只想讓你們分開，我不能讓風兒涉險！讓你離開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法。”爺爺一定是急瘋了，才這樣亂投醫。可爺爺，您想過林風是什麼樣的人嗎？暮秋突然離開，依王家的勢力，林風定會找暮秋。到時候，又該怎麼辦？被破壞的爺孫關係又要怎麼辦？
“爺爺，現在，我還不能走。你知道林風的脾氣秉性，我現在離開，不一定是件好事。何不從長計議？我不會傷害林風，我會離開，但絕不是現在。”暮秋知道長輩的苦衷，可是，她現在還不能離開，更不願離開。
“你要什麼我保證，都能滿足你，只求你放過風兒。”爺爺仍舊不甘心的乞求。看着白髮蒼蒼的老人，誰會忍心拒絕。可暮秋真的不願，真的。
“爺爺，說實話，我真心的喜歡林風，這的確是我現在不願離開的原因。”暮秋只好如實說出因果，她知道謊言是瞞不住的。“但我向你保證，我不會糾纏他，我也絕不會將我真正的想法告訴他。我會讓他離開我。請您相信我，我可以做到。”
“我怎麼相信你？我要一個期限，當你離開風兒的時候，我會給你補償。”
“爺爺，我無法給出這個期限，但我會儘快離開。請您別逼我，我知道，您容不下我太久，但現在真的不是最好的時機。”
“可現在我怎麼能信你呢？”
“爺爺，我不會離開您身邊，只要我在您身邊，林風會在您的保護下，他不會出事。所以，您放心，我會在您能監視到的地方，不會離開。”暮秋只能大膽地這麼做，她不知道自己能拖多久，可她現在只有這樣，才可以留下，留在林風身邊。
“那好，我讓老孫給你秘密安排幾個人，他們隨時向我彙報你的一切，希望你不會介意。”爺爺知道強拆是不行的，在爺爺沒想到別的方法之前，也只能先這樣。
“爺爺，這是我主動要求的當然不會。所以，您是答應我，我可以暫時不離開林風了，對么？”
“暫時先應你說的，但如果有人回報說有什麼問題，我還是希望你考慮考慮，我送你出國留學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我答應您，我會去考慮，您也要相信我和林風不會在一起。”林風，我想我是真的喜歡着你，才會做這麼荒唐的事情。
外面天色已暗，霓虹燈下，漸漸下起細雨，吹起涼風。也該是時節了，冬明明早該來的，可不知怎的，今年卻來的這麼晚。是不是老天爺的心一直暖着，所以不願冬來呢？可你這雨，澆的心，該涼透了吧！
走出茶莊，暮秋拒絕了老人家相送，只想一個人走走，也想一個人靜靜，未來到底會怎樣，誰也不知道。自己能騙老人家幾時？林風，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可好像這永遠都不能吧？暮秋一個人走在這條空無一人的街上，沒有方向，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着。
林風，遇見你到底是福還是禍呢？遇到危險的時候你總會出現在我身邊，可我能帶給你的到底是什麼？只因為著簪子么，它值得你為我犧牲那麼多？值嗎？
夜空中漸漸飄起雪花，地上濕漉漉的白芒一片，地上夾雜着融化的雪水和冰碴，今年的雪下的，的確晚了……
暮秋就這樣走在路上，整個城市太過於安靜，好像一切都被凍結了一樣。只剩下自己行走在時間的隧道里，忘卻一切。
林風，如果從未遇到過你，是不是會有另一番光景等着自己？
可為什麼？漸漸地暮秋覺得，林風一直就在她身後，一直跟着她，走在回家的路上，讓自己不再寂寞，不再孤單。
一定是瘋了，才會在街上亂想。
濕漉漉的回到家裏，漆黑的屋子。暮秋沒有開燈，只想習慣着黑暗，濕漉漉的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胡亂地播着頻道，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嘛。整個人腦子是空白的，想不出任何事情，也找不到任何答案。
咚咚咚，咚咚咚……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老爸是有鑰匙的啊。
“誰啊！”暮秋站在，門口問道。暮秋衣服兜里居然傳來電話鈴聲。這是鬧鬼了嗎？除了王林風搞得鬼，還能有誰！
王林風，你幹嘛！怎麼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
“喂，王林風。你幹嘛？我家這邊有人敲門，我要去看看。等會兒說吧。”暮秋翻出電話，接起來，隨手準備掛斷電話。
但暮秋剛要掛斷手機，就發現手機那邊和門外好像是重音了。
“傻瓜，是不是誰敲門你都問是誰，然後開門啊！”
“我還沒蠢到你說的程度，但是門外沒有人回話啊，估計是走錯了。”暮秋覺得不對，但也不敢開門，只好和電話那邊的林風抱怨。
“傻瓜，開門！外面是我。”外面的聲音，的確像是林風。
“你敲門，你知道我家在哪裏么？外面下着雪，你不好好在醫院，逗我呢，對吧！”暮秋終於笑了，也許只有他這種無邊無際的傻話才會逗樂自己。
“跟着你回來的，這麼冷的天，你傻乎乎的走回來幹嘛！我知道你見到我爺爺了。”他責怪着。
不管是不是真的，開門看看不就知道了。
暮秋趕緊開燈，推開門，他真的站在門口。身上也濕漉漉的，整個一個落湯雞。
“你不是受傷了嗎？！來我家幹嘛！”暮秋遞了拖鞋給他，他換好鞋，接着又把干毛巾遞給他。
“爺爺找你幹嘛？要你離開我？？”他帶着疑惑，甚至不敢聽到答案。
“我拒絕了。”忽然間覺得，原來拒絕需要更大的勇氣。王林風，拒絕爺爺的確需要勇氣，可是拒絕你卻是萬萬不能的事情，怎麼辦才好？暮秋一時沒了主意。
“你說的是真的？”看他那種欣喜與興奮，天真的像個嬰兒。
“真的。”半真半假的話，卻逗的林風那麼開心。也許，在謊言識破前，這一刻便是幸福可言吧。
他不由分說的抱住暮秋，那種開心，那種喜悅。可林風，對不起，這份喜悅我不能回應你。暮秋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一切是對是錯，但唯一知道的是，現在這個擁抱，她需要。
兩個濕漉漉的傻瓜，也許只有擁抱才會給彼此一絲溫暖。如果下一秒就是離別，你會不會因為這意思溫暖而勇敢的揮手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