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空蕭山
小姑娘吃完了面,便向剛剛老闆口中所說的“土腦殼”出發。
剛剛她還有些疑惑,堂堂樂虛府的宗府空蕭山,怎麼可能只是個小山包呢,想來是掌門蜉蝣子道長設下了障眼法,避免普通人誤入吧。
小姑娘走在路上,忽然一個窈窕的身影從她身邊經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黑色的緊身牛仔褲勾勒出她筆直修長的雙腿,簡單的修身上衣將她盈盈的細腰展現得恰到好處,還有她烏黑的秀髮,又長又直,伴隨着她走路的起伏輕微晃動,瀟洒又魅惑。
小姑娘急忙跟上她,快走幾步到她前面,眼睛眨了眨,問道:“你好,漂亮的小姐姐,你也是去空蕭山嗎?”
小姑娘問完,忽然想到剛剛還在麵館認錯了性別,於是她便貼近一些,又仔細看了看——嗯,沒有喉結,看來她沒認錯。
“與你無關。”那人對於她的貼近似乎是有些反感,皺着眉頭退了一步。
“怎麼與我無關呢?看你也是個靈士,都到山腳下了,不是去參加選拔是什麼?再說了,我們是對手,說不定以後還是同事呢,嘿嘿,結個伴吧,我一個人,看小姐姐你也是一個人!”小姑娘笑着問道。
“我叫寧容與,你呢?”見對面的人沒有答話,她倒也沒有在意,繼續問道。
“與你無關。”
“那好吧,那你總該能回答我第一個問題吧,你是不是也去空蕭山啊?”寧容與被如此忽視,倒是一點沒有氣餒。
又被問了一遍問題,秦時月看向眼前的寧容與,腦海里閃現出一個想法……
不,不可能,她身上沒有無咎那種陰暗的氣息,應該只是個普通靈士。
思及此,秦時月的臉色又冷了冷。她不想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是,但是我不想跟你一起。”秦時月冷冷地撂下這句話,便繞開寧容與離開了。
寧容與一個人被晾在那裏,雖然有些尷尬,但是她倒是恢復得快,聳了聳肩,繼續朝空蕭山的方向前進。
秦時月走在路上,留意着周圍的人。
這一路上,她的確是發現了不少無咎的人,雖然他們沒有明說,不過那種一直深陷於黑暗中的氣息,還是能夠讓秦時月一眼就分辨出他們。
但是,秦時月知道還遠遠不止這些,還有很多她沒發現的,寒火組的間諜善於隱藏和偽裝,甚至很多人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其中,還不乏一些普通人。
秦時月又想起了剛剛的小姑娘,會不會她就是寒火組的間諜?她記得她叫寧容與,等等……寧容與,寧家?
寧家家風嚴格,對族內的年輕一輩更是管教有方,既然是寧家的人,那麼便可以排除嫌疑。
就這樣,一個小時之後,秦時月總算是到了空蕭山下,從這裏上到山頂,便能看到屹立於靈士界頂峰的最強門派——樂虛府。
而此時,秦時月正和站在她周圍的千百個靈士一樣,驚訝地仰望着高聳如雲的空蕭山。
縱是秦時月執行了這麼多任務,雖然幾乎都是在夜晚,不過也算是走過了祖國的大好河山,但是當她看見面前的雄偉高山時,還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山峰直衝九霄,刺穿了雲霧,直達天宮。奇峰峭壁,勁松怪石,仙鶴雄鷹。
寧容與看着眼前壯觀的景色,又想起了麵館老闆的話,不禁笑了笑,若是有一天他看見了“土腦殼”的真實面貌,一定會嚇一大跳吧。
秦時月快速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忽然之間,面對巍峨的高山,她的心裏莫名地害怕了起來。那是一種對未知恐懼。
從她接了第一個任務,殺了第一個人開始,她便從來沒有懷疑過任務的結果,因為她知道她不能失敗,為了她的弟弟,她也決不允許自己失敗。
但是,這一次,她忽然有些慌了,她知道自己沒有得到任務的全部信息,這一向是無咎的慣例,她也從未在意過。
但是這次,她要面對的是最強靈士——蜉蝣子,她對任務的結果忽然沒那麼肯定了。
這個任務的不可控因素太多,她根本不知道無咎在她進入太貞司之後的計劃,一旦自己的屬性和長生契不符,或許無咎會採取硬攻,那就意味着現在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喪命。無咎殺起人來是最狠的,無辜這兩個字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笑話。
秦時月看着周圍一張張滿懷期待與興奮的面孔,漸漸皺起眉頭來。
“算了,這不是你該想的。”秦時月搖搖頭,以為這樣可以把腦海里紛亂的思緒趕跑。
“小姐姐緊張啦!”忽然,秦時月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隨即一個耳熟的聲音響起。
她快速隱藏好自己被驚嚇之後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殺氣,轉頭看向旁邊的人。
是寧容與。
“沒有。還有,不許叫我姐姐。”秦時月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然後又撇過頭去冷冷地說道。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只能這麼叫你啊,或者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直接稱呼你的名字就好啦。”
“秦時月。”
“秦時月,秦時明月漢時關嗎?”
“……”秦時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不過寧容與只當她的沉默是肯定的意思,沒有多想,直接問道道:“好好聽的名字啊,你不會還有個妹妹叫漢關吧,不對,漢關這個名字不適合女生,給弟弟用還差不多。”
被人說中了私隱,秦時月皺了皺眉,臉色越發冷了:“我的事與你無關。”
秦時月說完,抬腳便想離開,忽然之間,她又想到了什麼,停下問道:“你們寧家今年就一個人來參加選拔嗎?”
果然,大家族的人在太貞司的選拔中落單這種事情,還是讓人有點在意。
“我不知道啊,雖然我姓寧,但是跟你口中的寧家可沒什麼關係哦……”寧容與說到此,一向明媚的表情略微暗了暗。
“是嗎。”秦時月觀察到了她神色的變化,心裏敲了個警鐘,但是嘴上也只是淡淡地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