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天才
“魔咒森林？”
微老頭震驚的看着扶蘇塵，想也不想就搖頭，“不行！你可知道那魔咒森林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有去無回的，你能去哪兒做什麼，想都別想！”
早就知道自己只要一說出來要去的地方就會被拒絕，扶蘇塵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如果能夠輕易的就說服微老頭他也不會一直拖着到現在了。
“微爺爺，除了這樣，我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十六歲的成人禮一到，若我還是沒能夠突破初靈十階，我便不再是扶蘇家的人......“
“即便如此，那也不行，扶蘇家不待也罷！”微老頭打斷他的話，斬釘截鐵，這件事在他這裏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的。
“爺爺！”扶蘇塵苦笑，“你看看我身上的傷，再看看你的傷，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碌碌無為，就是個廢物，別人瞧不起我，我更瞧不起自己，自己廢物也就算了，還拖累了微爺爺，如果不是為了我，你又怎麼會住在這城隍廟，被別人瞧不起！我不想再看到這種悲劇發生卻無能為力了！”
他有些失態，但是眼底的痛楚卻讓微老頭心底一震，扶蘇塵是他看着長大的，至交好友找到他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猶豫，便來到了這小小的沛川，護着扶蘇塵，也不是沒有嘆息過，但那又有什麼用，扶蘇塵註定不能修行，就算是他有心相助，也無能為力。
這個大陸，他也算是都走過了，知道沛川以外的世界，有多兇狠，在這裏，他就算是沒有了修為，也能護住扶蘇塵。
可一旦離開，那就算是他想護着，也做不到了。
強者生存，自古就是天理。
沛川尚且崇尚強者，鳳嶺大陸就更是如此了。
雛鷹不經歷風雨，永遠不能獨當一面，他看着面前這個少年，並非不知道他想要出去歷練，之前一直裝傻，這一次卻是裝不過去了。他如今，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只怕撐不了多久了......
“你知道去魔咒森林會經歷些什麼嗎？”
沉默在兩人之間持續了好久，微老頭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出聲問道。
知道這就是有戲了，扶蘇塵心中狂喜，面上卻不顯，回答說：“知道，魔咒森林神秘莫測，險象環生，是一個死亡之地。”
他其實對魔咒森林也沒有很了解，只是從諸多秘籍當中，零零散散的知道一些，所有的秘籍裏面對於魔咒森林似乎都沒有詳盡的介紹，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選擇想去魔咒森林，那裏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麼樣子的，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那裏是不是會有適合他修鍊的東西。
“魔咒森林——”
微老頭有些恍惚，自嘲式的笑了，“罷了，你既然是他的後代，又怎麼會甘心這樣過一生呢。”說著，他看着扶蘇塵那張酷似那個人的臉，“那就去吧。”
他站起身，朝不遠處的扶蘇修說：“你過來吧！”
時間不多不少，正好一刻鐘，扶蘇修臉色雖然不好看，但也還是走了過來，示意那兩人將靠在石獅子上的扶蘇塵扶起來，他勉強牽扯出一絲笑容，朝微老頭低頭，問：“微老告辭。”
“不必告辭了，走吧。”
微老頭拄着拐杖，目光放在扶蘇塵身上，聽到扶蘇修的話，淡淡的回了一句。
知道這句話代表着什麼意思，扶蘇修唇角勾勒起一抹及不易察覺的笑容，他看了一眼呼吸微弱的扶蘇塵，沒有再說話，轉身走在前面，在他們都看不到的地方，眼底劃過一絲不屑。
小公子？
呵！
就這樣的人，怎麼做他們的小公子？
等着吧，一旦離開扶蘇家！
扶蘇修冷笑，離開了扶蘇家，這個人，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至於他身邊的微老頭，就算是有心相護，已經沒有了靈氣的他，又拿什麼來保護扶蘇塵！
從城隍廟到沛川扶蘇家，不過是數百米的距離，門口已經等着數人，見到扶蘇修身後的人，眾人眼底都帶着一絲鄙夷，為首的，便是沛川扶蘇家的族長，扶蘇林！
見到微老頭，扶蘇林那張嚴肅的臉上劃過一絲驚訝，卻並沒有開口，倒是他身邊的小丫頭看到扶蘇塵那樣，訝異的看着扶蘇林。
“父親，不是說只讓塵哥哥受點皮肉之苦便可以嗎？怎麼傷得那般嚴重！”
小丫頭是沛川扶蘇林唯一的骨肉，名喚扶蘇雲兒，她與這扶蘇家的眾人倒是不一樣，偌大的扶蘇家，興許就只有這麼一個人，對扶蘇塵是真心的好了，只可惜人微言輕，就算是她想要幫助扶蘇塵，父親也絕對不允許。
“犯了錯，就該受懲罰。”
扶蘇林看着走近的幾人，扶蘇塵已經是奄奄一息，呼吸微弱，他冷漠的說著，沒有一絲一毫覺得這樣做是不應該的。
雖然不是第一天知道父親對待扶蘇塵的態度了，可聽到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傷心，扶蘇雲兒咬住紅唇，目光複雜的看着扶蘇塵。
“父親只相信修師兄的一面之詞，明明就不是塵哥哥做的！”
“雲兒！”
“難道雲兒說錯了嗎？父親難道不清楚這究竟是為什麼嗎？分明就是——”
“閉嘴！”
扶蘇林眸中泛寒，呵斥道，被那雙眼睛看着，扶蘇雲兒知道，這是父親生氣的前兆，她咬了咬唇，抿嘴低頭，不再說話。她數不清這是多少次與父親這樣了，次次無果。
在他們身後的沛川扶蘇家人，見兩人爭吵，一個個的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們當中，並非是所有人都看不起扶蘇塵的，但是在這沛川，扶蘇林一手遮天，他們不過是這扶蘇家一個小小的人物，明哲保身是他們要做的事情，他們會同情扶蘇塵，卻從來也不會幫他。
更何況，這扶蘇家主家的人都已經放棄了，他們就算是幫了又能怎樣？
“族長，帶回來了！”
扶蘇修走到扶蘇林身前，恭敬的說著，在扶蘇林的目光中，退到一旁的扶蘇雲兒身邊站着，朝她溫柔一笑，道：“好久不見，雲兒師妹。”
低着頭的扶蘇雲兒聽到聲音，抬頭，勉強的牽扯出一抹笑容，“修師兄好！”
“雲兒為什麼會在這兒？”
扶蘇修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扶蘇雲兒了，按理來說，這個時間她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族中的書閣已經打開，族中即將成年的人都已經進入了，扶蘇雲兒也在這次的隊伍當中，這個時間應該是在書閣中才對。
這種關鍵的時刻，正是突破初靈十階最好的機會，就算是——
他將目光放在扶蘇塵身上，閃過一絲陰翳，就算是因為這個人，她想要出來，族長也定會不許的。
“我突破初靈十階了。”
扶蘇雲兒淡淡的說著，似乎這不過是一件小事，但一旁的扶蘇修卻驚喜的看着她，激動的伸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
“真的嗎？雲兒你突破初靈十階了！”
這句話，他聲音很大，完全忘記了這四周還有很多人，除了扶蘇林面不改色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將目光放在扶蘇雲兒身上，不到十六歲就突破初靈十階，這是沛川從未出現過的，可如今扶蘇雲兒做到了！
這個時候，渾身傷痕的扶蘇塵與扶蘇雲兒便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明明是扶蘇家的小公子卻過得比一個下人還差，而庶出的沛川扶蘇家，出了一個小天才，就算是這個天才，放到本家也不過是常態，可是在沛川她已經很優秀了，反觀扶蘇塵，連扶蘇雲兒的一半都比不上。
被人拉着的扶蘇塵不用抬頭，也能夠猜出來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不過他自己也是驚訝了一下，一直都知道扶蘇雲兒的修鍊天賦比起這沛川的扶蘇家眾人都要高，但是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快的時間就突破初靈十階，要知道她進入書閣之前，可是只有五階初靈的，這才不到一月，就已經突破了，這樣的天賦，已經是很驚人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苦澀，這也不是第一次被打擊了，卻仍舊沒能夠適應。
耳邊傳來大家向扶蘇雲兒道喜的聲音，而他，就像是喪家之犬，被晾在這兒，無人理會。
鮮明的對比，明顯就是扶蘇林故意為之的，他一向喜歡看扶蘇塵被眾人忽視的樣子，就好像這樣做他能痛快幾分，扶蘇雲兒並沒有想到這方面，畢竟那是她的父親，她只以為父親是沒有注意到，所以出聲提醒道：“父親，塵哥哥還在門外。”
這句話，使扶蘇林目光一閃，這麼多人看着，他向來表面工作做得不錯。
扶蘇塵對於這老狗的心思，早就摸得透透的。
只聽他佯裝關切的問：“塵兒沒事吧？”
語氣中的虛偽，令扶蘇塵作嘔，這樣會演，也不知道放到地球會不會拿一個奧斯卡獎。
“多謝關心，死不了。”
扶蘇塵抬頭，看着扶蘇林，咧嘴一笑，唇角的傷口牽扯着，他卻仍舊面不改色，這樣的疼痛可算不得什麼，看到扶蘇林那僵硬了一秒的臉色，他覺得心中暢快，就算是逞一時之快又怎樣，這都已經是窩囊了快十六年了，反正今日微爺爺一定會帶着他離開，他又何須繼續看這個人的臉色過日子呢？
“你這身上的傷怎麼會這樣嚴重？修兒，去取丹藥......”
“不必了，扶蘇塵今日老夫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