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看戲
“呵。”一聲冷笑，沈九被南溯這句話逗樂了，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兩個人。
嗯，非常好，身份比南中天的人不知道高出多少！
“我今天還就是要在這裏大放厥詞了，怎麼？你這個無情無義不配為人父的人想要上擂台打一架嗎？”說著，還扭頭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十個虛影，非常禮貌的問：“靈神們不介意等會兒吧，等我們解決了這南中天噁心的人後再談脫離的事情。”
靈神們互相對視一眼，沒有拒絕，甚至好心的退後兩步，幻化出來凳子慢慢悠悠的坐下。
好一副看戲的姿態！
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如此的配合，即便是沈九也愣怔了數秒，反應過來后臉上的笑意深了。
就喜歡這樣識時務的人！
南溯原本等着看靈神們對沈九百般刁難，未曾想刁難沒見到，反倒是大家看戲。
胸口處的怒火噴發，既然靈神們都這麼明顯的表示了，他又怎麼能讓沈九奪取主導。
南中天在他手裏掌控一天，就絕對不會允許旁的人指手畫腳！
“既然如此，無知小兒可就別怪本域主無情！”
南溯這般說了一句后，直接飛身上了擂台，眼中的嘲諷盡顯，看着沈九身側的南言卿：“還以為你能有多大的魄力，呵，不過如此！”
這下沈九並未說話，倒是要看看眾目睽睽之中，南言卿會如何選擇。
她歪着腦袋，目光放在南言卿身上，沖她揚眉，意思非常明顯，讓她來說。
對於南溯，早在那一巴掌下去提及巫家之事時，南言卿就已經全然當做陌生人了。她從來也不是一個善良不會反抗的人。
遊走大街小巷的那些年裏，她可是有仇必報，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入了域主府，顧及着身份不同，不能給南家丟人，這才萬事能忍就忍。
往前踏兩步，南言卿雙手環抱在胸前，紅衣灼灼，襯得她那纖細的腰間越發動人，隨意的將髮絲拂在身後，眉間輕揚，肆意張狂而又不失風度。
“南域主，我南言卿今日站在這裏，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域主府與我而言，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
她說的話，傳遍整個廣場，進入每一個人的耳朵。
“過去那十六年的時間，我最後悔的，就是以你女兒的身份活着，而不是南言卿。”
身後的沈九聽到這話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南言卿一眼，嗯，又變成了在書門見到的模樣。
“是你南中天不值得本姑娘留下，至於你們域主府的人......”南言卿話音一轉，臉上掛着笑容，譏諷道：“小輩里被稱作是天才的南言錦不過是個八階靈皇，也配說是天才！”
道不明的嫌棄，讓域主府內站在擂台下的小輩們義憤填膺的想要衝上擂台好一番與南言卿爭鬥！
很顯然域主也是被南言卿的這些話給刺激到了，尚未思考就直接又揚起手，朝南言卿的臉上呼去。
一陣騷亂，大家看到南言卿伸手握緊那隻手，神情冰冷，嘲諷的輕笑：“喲，還以為本姑娘能再給你一次機會打我呢？”
對於南言卿，主都內的南中天百姓們，有一丁點的印象，卻只以為她是一個小乞丐，至於她所說的南域主的女兒？別逗了，若真的是個千金大小姐，又怎會直接被扔在大街上，連吃個飯都不容易，更不用說住的地方了。
城外的破廟，連遮風避雨都實數困難。
這樣的人會是南域主的女兒？痴人說夢，條件反射的大家都認定了此事乃南言卿自己隨口胡說的。
是以在沈九說完以後並且囂張至極對小乞丐連帶着都不喜歡了起來。
還想着她能夠這般有勇氣的闖人陣，前來觀望一番，結果卻是來胡言亂語來的。
嘖，還真是乞丐啊，不能看得太高，全然不配。
但是，當看到越往後說越真實的時候，大家就覺得這事不對了，這事好像有端倪。
這種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不斷地生根發芽，最終確定這事的真實性。
看到南域主出現在擂台上，域主府的那些公子哥兒小姐們難看的臉色，以及想要給小乞丐一巴掌的南域主，大家震驚了！
這樣的做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誰能夠無緣無故的給人一巴掌，且要打人的還是域主，他會是那種隨便和別人動手的人嗎？很顯然不是。
大家在南中天的地位身份或許比不得那些大家族的人們，卻也對南中天的事頗為熟悉，當年南溯當上域主后，還有說書人四處講述，大家對他也算是非常的尊敬。
這種尊敬在得知域主失去愛妻再也沒有婚娶后，就更加的飛升一個等級。
現在卻讓他們知道，一個從小就在大街小巷孤零零的小乞丐，是域主的女兒。
這個女兒南域主不僅知道，還隱瞞了下來，南中天除卻域主府的人外，竟無人知曉。
“南言卿你別太放肆！”看出來百姓們的神情不大對勁，南溯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威脅着。
“你怕了？”南言卿眼中的笑意沒有什麼溫度，唇畔勾勒出一抹弧度，同樣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怕才對啊，你要是不怕，我怎麼會覺得離開南中天有多麼的正確呢？”
說完，就拉開了與南溯之間的距離，笑容肆虐而又含着譏諷。
看着南言卿這般模樣，南溯眼中的情緒一點點的龜裂，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完全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從南言卿口中說出來的。
南言卿是誰啊？
他那個從小就被扔在外面的女兒，在大街小巷裏穿梭，和乞丐搶奪食物，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瘦弱的乾巴巴的小姑娘，任何時候都對他畢恭畢敬，生怕惹來他生氣連大聲的說一句話都不可能的人，怎麼會和他說出這樣的話？
臉上的笑容刺眼而又心驚，以前只覺得她與那個女人五分相似，半點那個女人的風采都沒有繼承過來，如今驚奇的發現面前的臉與腦海里那張臉重合在一起。
南溯有些不受控制的眼底閃過陰翳，對他情緒變化看得清楚的南言卿，退後兩步，冷聲：“怎麼樣？要打一架嗎南域主？”
語氣里，再也沒有分毫的恭敬與期盼，寒冷刺骨。
記憶里的女人也這樣說過，比起南言卿更加的囂張，那時候是怎樣的？
他慘敗，最終不能阻攔她的身影，尋不到她。
就算如此又怎樣，她贏了一時贏不了一世，死之前那痛苦而又冷漠的眼神刺痛着他的心臟，這些年她的女兒在域主府的日子就算再難熬他也不會施以援手，就是想讓那個女人的靈魂體看着，看着她一心想要護着的女兒，怎樣的凄慘。
想到這裏，南溯心底的怒氣消散了不少，再對上南言卿那雙嘲諷的目光時，就想起還在他私牢裏的女人。
“南言錦！”他大聲說著，將目光放在台下域主府內小一輩的天才身上。
早就看南言卿不順眼了，想要上去殺殺她的威風，奈何南域主一直沒有下令，南言錦就只能站在原地等着，眼中的神情隨着南言卿的話越來越難看。
一聲令下，她瞬間出現在擂台上，一身勁裝，看起來利索清爽，清秀的小臉上被怒氣和嫉妒所替代，顯得那張原本還楚楚可憐的小臉有些違和。
與對面的南言卿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南言卿離開南中天的這段時間裏，越發的絕色，明媚精緻的小臉上掛着似笑非笑，好不做作的姿態渾然天成，就算是隨便一笑，那都是讓人心跳加速的。
便是沈九看着她這模樣也忍不住驚嘆。
之前在書門的時候南言卿一身男裝並不能看出來什麼，可來到南中天後就換上了一襲紅杉，雖說繁瑣了些，卻襯得膚色雪白，筆直而又修長的腿讓人血脈噴張。
南言錦冷着一張臉，沈九隻掃了一眼，收回目光，對身後的兩個侍衛揮揮手，說：“走吧，咱去和靈神們坐一起。”
眼中佈滿笑容，往十位靈神坐的地兒走去。
還笑呵呵的和他們打招呼，一副自來熟惹得若凌和若凊兩個人嘴角抽搐。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非常熟悉呢。
可分明沈九連那十個靈神是誰都不知道。
靈神們也被沈九這舉動弄得有些面面相覷，這幾個曾經在穹蒼呼風喚雨的人物，這會兒竟然有些尷尬和不知所措的朝沈九點點頭。
南中天的百姓們，對於小乞丐是南域主女兒這件事非常的震驚，都還沒有走出來又看到為小乞丐撐腰的那個不怎麼高笑起來有小梨渦的姑娘朝靈神們走去。
這就罷了，那姑娘竟然還和靈神們打招呼！
本來以為靈神們不會搭理她，心中被小乞丐事情弄得心中喟嘆的百姓們見靈神們朝小姑娘點了點頭，神情還頗為......友好？
南言卿扭頭看到沈九走到那群靈神身邊，學着他們的模樣幻化出來一張椅子，坐下手中又拿着一把瓜子，樂呵呵的看着她這個方向。
滿臉黑線的嘴角一抽，南言卿問：“你在幹什麼？”
小姑娘理直氣壯的回答：“看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