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深情告白
遠處一條地下河急速的流淌，一座白玉拱橋跨過河兩岸，青衣緊皺眉頭道:“師叔，你看河水的顏色。”
不用青衣說，楚風也看到了，河水呈現出怪異的血紅色，楚風走近地下河，並沒有血腥味，俯下身子捏起地上的泥土，轉身給青衣看到:“不用害怕，這裏的泥土是紅顏色的，所以水流衝出來就呈現出怪異的紅色。”
“師叔我們要過橋嗎？”青衣目露膽怯。
楚風見青衣害怕，心道再怎麼高深的修為，沒見過世面還是沒有膽量，到底還是小丫頭，於是說道:“你不是說，有我在，你就不害怕嗎？”
“……”青衣不回答楚風的話，反問道:“師叔，這會不會是奈何橋……”
“那你見彼岸花了嗎？”楚風反問。
“要過嗎？”
“過去看看吧，你離我近一點。”楚風這時不在拿她當歸山上傲氣的美人，而是當成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
青衣緊走兩步跟在了楚風後面踏過了這白玉橋，如楚風所說並沒有發生什麼。過了白玉橋緊接着是通天的台階，台階盡頭隱隱有座宏偉的宮殿，青衣緊跟楚風跨過眾多台階，只見宮殿蹲着兩尊石獸，歲月已經將這兩頭石獸摧殘的沒有了昔日的神采，但不知為何這黑漆漆的宮殿卻依然雄偉，絲毫沒有被歲月侵蝕的感覺。大殿的門是敞開的，門上、柱子上都有着數不清的刀劍傷痕，腳下每走一步，就會傳來碎骨的聲音，令人膽寒。
“走吧，進大殿看看。”楚風說道。
青衣勉勉嘴唇，輕聲回應:“嗯。”
“呱呱！”黑夜一通亂叫，回聲四起，直叫人頭皮發麻。
楚風摸摸黑夜的腦袋，安撫一下他，然後緩步走近大殿，進去大殿，裏面也都是白骨與銹跡斑斑的斷劍，桌椅已經腐爛沒了，這地方陰氣很重，不幹凈的東西很多，亡魂四處遊盪，但楚風與青衣乃修為有成的道士，一身浩然正氣，鬼魂之屬都遠遠躲着兩人。
“師叔你看黑夜。”
楚風聞言抬頭，只見黑夜正在追逐四處遊走的鬼魂，捉到一個就將鬼魂啄食，楚風也有些不可思議，畢竟黑夜只是普通烏鴉，並不是洪荒異種。
青衣看着正啄食在興頭上的黑夜道:“師叔，黑夜真的只是普通烏鴉嗎？”
楚風皺眉想了想，最終確定的說道:“最起碼我剛遇到他的時候，他是。”
兩人正說著，黑夜“呱呱”的飛到楚風肩膀上，用翅膀拍了拍肚子，似乎是在說已經吃飽了。
楚風把黑夜從肩膀上拿下來，青衣也圍上來，兩人將黑夜翻來覆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黑夜歪着腦袋，不知道兩人為什麼看自己，六雙眼睛大眼瞪小眼，最後楚風放棄觀察黑夜的想法，又把黑夜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只剩下黑夜歪着鳥頭不解的左看看楚風，右看看青衣。
楚風不再關心黑夜到底是怎麼回事，開始觀察整個宮殿，宮殿所有擺設都已經腐朽乾淨，地上也不知是木屑還是骨粉。但是正中間的牆壁上刻這一個人，這人盤坐在地上，他的樣貌看不甚清，籠罩在朦朧的霧氣中，所以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頭頂蒼天，有龍鳳在空中騰舞，腳下萬民俯首，接受着信徒的膜拜，右手持劍，左手托着一個圓圓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麼。
楚風覺得這壁畫畫的精美，用手撫摸着這壁畫，心想會不會這裏也藏着暗格之類的東西，於是用手試着敲了敲牆壁，這一敲楚風皺眉，果然壁畫中人左手的圓球敲起來似乎有些空洞，於是又敲了幾下，突然圓球分開，露出一個圓洞，圓洞裏又伸出一個似木非木的小架台，架台上放着一個小海螺，青衣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湊過身子也看着這暗格中藏着的小海螺，楚風不解，如此慎重的藏着的竟然只是個小海螺，伸手就要將小海螺拿起來，想看看這海螺有什麼神異之處，就在楚風的手剛剛觸碰到小海螺的時候，從海螺上發出一陣白光，緊接着楚風就消失在青衣眼前，耳邊只聽到一聲青衣的驚叫聲。
青衣見楚風消失在自己面前，僅僅是因為碰了一下面前的小海螺，於是慌忙也用手摸向海螺，只見白光一閃，就出現在另一處空間，眼前的楚風正好奇的看着周圍，發現青衣也跟着自己進來，心裏有些感動，這種情況應該選擇逃走才是，可是自己前腳進來，青衣後腳就跟着進來了，可見青衣當時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跟着進來了。
青衣見楚風也在，放下心來，看着這陌生的環境，問道：“師叔，我們這是在哪？”
楚風皺眉：“我想我們來到了與歸山不同的空間。”
青衣試探的說“師叔，我們會不會在剛才海螺的肚子裏？”
楚風皺眉，看了看青衣，對青衣新奇的看法表示佩服，雖然這種想法聽起來像是女生浪漫主義的想法但是楚風覺得青衣說的是對的，楚風本以為海螺是通往這個空間的一個傳送法陣，青衣這麼一說，楚風才意識到這個異空間或許真如青衣所說是在海螺的肚子裏，這也可以看出青衣對楚風的依賴性有多強，就拿剛才青衣與姬叔目以為楚風他們遇害的時候的表現來說，青衣性格堅強，比較獨立，是有自己想法的人，可是只要跟楚風在一起，青衣最多的話就是“師叔那是什麼，師叔怎麼辦，師叔這是哪裏”之類的，並不是青衣不聰明，而是青衣依賴於楚風，所以也就懶得動腦了。
於是楚風說道：“想來就是在那海螺的腹內世界了，也不知這裏有什麼危險，一起先找找怎麼出去吧。”
“嗯。”青衣點頭。
楚風示意黑夜，它在空中可以看的更遠，找出口更容易一些，然後兩人就開始尋找出口，直至夜幕降臨，只把整個空間翻遍也沒能發現出口在哪，不過兩個人也對這個空間有了大致的了解，這個空間並不是很大，大概方圓三里左右，有一條河流在這處空間的中間位置，裏面沒有魚類，整個空間只有植物，沒有動物，連蜜蜂之類的都沒有，就猶如死城一般。另外這裏還有一座建築，建築是用整個山砌成的，楚風與青衣此時正在這所建築內。
找了一天沒有找到，心理上會很累，山體砌成的建築內，有很多巨石，楚風用青衣的劍把巨石削平，代替床，並說道：“這裏沒有床鋪，暫時將就一下，早些休息，明天繼續尋找出口。”
青衣也是累了，應了聲楚風，早早便休息了，第二天繼續找沒有找到，第三天繼續尋找沒有找到，第四天繼續尋找，依然沒有找到，而乾糧已經快沒有了。
“看來我們是被困在這裏了。”楚風說道。
青衣輕聲應了一聲：“嗯。”
楚風沉默了片刻道：“海螺世界的唯一建築就是這裏，所以出口就在這裏，即便不在這裏，最起碼也能找到出口的線索。”
“嗯，我相信師叔。”
看青衣沒有任何的不滿，楚風皺眉說道：“你為何不怪我？”
“嗯？”青衣面露疑惑，少頃就知道楚風為什麼這麼說了，於是說道：“師叔你多慮了，你又沒逼我下來，我是自願陪你的，怎麼會有怨言？”
楚風張張嘴最後只說了句：“好好休息，明日你我分頭尋找。”
“師叔我們還有多少乾糧？”青衣問道。
楚風皺眉，片刻后說道：“還夠三天。”
“嗯，放心吧師叔，三天之內我們一定可以找到。”
看着青衣在安慰自己，楚風心裏感到些許安慰，然後用確定的語氣說道：“那還用說。”
三天後依然是沒有出口的下落，楚風面黃肌瘦已經走不了路，青衣看着楚風的樣子，這才知道原來食物早就快沒有了，為了能省下糧食，楚風已經五天沒有進食了，青衣並沒有看起來的那樣堅強，楚風病倒，青衣便六神無主，畢竟以前是歸山的溫室花朵，哪裏經歷過這些，摟着楚風哭起來：“師叔，嗚嗚……你為什麼不吃？”
楚風虛弱的撐開身體說了句：“很感謝你，這麼危機的時刻，依然沒有反對我將食物給黑夜。”
青衣不讓楚風離開自己，緊緊地抱着楚風，啜泣着說：“我知道你把黑夜當成朋友。”
楚風沒有太多的精力掙脫青衣，只好任由青衣把自己抱在懷裏，楚風繼續說道：“五年前我已經是生無可戀，雖然遇到幾個比較好的兄弟，但是我不喜歡將苦楚吐露給別人聽，你知道我喜歡喝酒，每次喝到盡興，都是黑夜陪着我一起喝，所以我心中的委屈都告訴了黑夜，黑夜陪我度過了五年行屍走肉的時間，所以我一直拿黑夜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來看待……“
“師叔……本以為此生不會有機會跟你在一起，沒想到竟能與你死在一起，屍骨相守……“
楚風嘆了口氣，心中感動在所難免：“青衣……你這又是何必呢？”
“師叔，我……我、我喜歡你……”
楚風聽了這句話心中五味陳雜，心中無比感動，要說自己對青衣沒有感情這是不可能的，但又不能接受，於是閉上眼念了聲：“福生無量天尊！”
青衣臉上掛着淚痕，不再哭泣：“師叔，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楚風看着青衣，臉上還有點點淚痕，梨花帶雨，一臉認真的眼神，一時之間無法拒絕青衣，於是輕聲說道：不是……“
青衣聽到楚風說不是，立馬喜上眉頭，慌忙問道：“那就是你在乎我倆之間的輩分問題了？”
楚風皺眉道：“不是。“
青衣不解：“那是因為什麼？”
楚風很累很餓，但是還是解釋道：”塵世的道德觀與歸山的道德觀不盡相同，我們那有個叫小龍女跟楊過的師徒倆，不顧世俗眼光結為夫妻，卻成為千古佳話，所以我你所謂的輩分關係，我一點都不在意，只是我已有妻室，她因我而死，令我愧疚不已，所以我不想再跟其他女子發生任何關係。“
青衣沉默不語，片刻后說道：“我比小鈺姐姐幸運多了。”
楚風知道青衣的意思，無非就是她可以與自己死在一起，楚風不再回應青衣，因為楚風已經沒有太多精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