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雞，是？不是？
第一章雞，是？不是？
2018年9月9日，下午五點整。
一雙白皙的腳踝，踩着七寸紅色高跟。
身上烈焰連衣裙，剛好緊緊裹住翹臀，烏黑的大波浪捲兒，如海面的浪花一般散披在腦後，金燦燦的陽光下讓人晃眼。
白深深，二十一歲，大學專科畢業，目前失業中。
她的手放在透着光的黑色太陽鏡上，將眼鏡拿了下來。
一張小麥色的面頰，兩彎端正的眉毛，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不大，也不小，硃紅色的唇瓣緊緊閉着，一說話露出潔白耀眼的牙齒。
“太陽還真是好。”
面色有些酡紅的男子迎面走過，男人顯然是喝醉酒的，走路有些晃悠。男人身體裸露着精壯的上半身。
這條小巷非常老舊，是紅燈區駐紮地，而且白日裏邊兒行人少。
現在這彎彎曲曲小路上就只有白深深與男人。精壯男人晃蕩了一下，叫住白深深：“嘿，一晚上多少錢？”
C
黑色波浪捲髮絲縫隙中，透着淡黃的微光，是一個完美的側顏，目光炯炯，朱唇輕啟：“我怕你買不起，你擋着我的路了。”
精壯男人一愣之後，抓着白深深包的手狠狠一拽：“臭娘們兒！不就是出來賣的么？得瑟個什麼勁兒？”
白深深被大力拽到了精壯男人旁邊，她微微皺了皺眉，她聞到了濃烈的酒味，這個男人顯然是真的喝醉了。
她纖細的十指將包里的一個手機拿了出來，擺在男人面前，聲音冰冷：“猥褻罪怕不怕？”
“不就是婊子裝什麼裝…！？”精壯男人呲牙伸手想要抓住白深深身體摟進懷裏。
白深深往後退了一步，輕鬆避開了精壯男人的手。她從兜里拿出一張名片，上面有一些女人色情的印圖，她放在了男人面前。
精壯男人一看，直接愣住了。
白深深說話聲音更加的冰冷，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這張名片特殊服務嫩模，外國妞應有盡有。”
她邊說邊把精壯男人手裏的包抽了回來，拍了拍包，將那張名片塞給了精壯男人。
手一揚，挎上包踩着七寸高跟轉身。
同時紅唇張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嘴在動，那嘴型是。
“色胚。”
那個精壯男人一直在醉酒和驚訝女人表現之中未回過神，當回過神看見女人已經走得人影都沒有了，他嘴裏說著醉了的酒話：“這妞，有味道。”
白深深一連走了二十分鐘，停下來轉動着腳腕兒，緩解肌肉的疼痛。
第一次穿高跟鞋，而且穿的七寸高跟，她自然腳踝受不了了。
從包里掏出來一大堆化妝品，全是一些地攤上淘來的貨。
將臉上隨意的一抹，她對着一面小鏡子看着自己。
一張塗得過分白皙的臉，烈焰紅唇，過分濃密的假睫毛，誇張的眼影，典型的濃妝尖下巴大眼睛網紅臉。
帶上了墨鏡：“很好，可以過去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白深深停了下來，將手機的飛行模式關閉。
“嘟嘟嘟……”
手機上一連串的漏電短訊提醒，這個號碼三十多個未接來電……
白深深眸色緊了一下。
陸滲，陸滲。
相戀五年的男友，從高中開始他們就在一起，後來即便大學不在一個城市，異地戀了三年，天知道她大一那一年餓肚子剩下晚飯錢，去找陸滲的日子，那個時候他們依然在一起。
然而，就在畢業后不久，她，主動跟他分手了。
看着陸滲的手號碼，看了好一會兒，似是要將這個號碼永遠的留在回憶里。
“白深深，你還真是個渣女呢。”
白深深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她彎下了腰，鼻子微微發酸，手指顫抖。
“是否將這個號碼拉黑，拉黑后不會接到對方的短訊和來電。”
“確定。”
“五年，我愛過，該結束了。”
“陸滲，再見，再也不見。”
半小時后，白深深出現在了一家酒店的房間裏邊兒，她關上門，探了探頭朝着房間裏面看去。
一個木紋玄關酒櫃後面，很明亮寬廣，雪白的牆壁，最後面是一扇大窗，窗帘打開的，可以看到街道上的行人和整齊的樹木，還有湛藍的天空。
白深深小麥色的手一直抓着包，走進了裏邊：“有人嗎？”
她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她朝着旁邊門看了過去，那是半面牆，另外半面牆是一個洗手台和一盆高高的綠色植物。
牆內應該是浴室，水聲就是從裏邊兒發出來的。
一個帶着磁性的男性嗓音：“到了？在外面等一下。”
白深深漆黑的眸子短暫凝住了，這個男人就是她今晚上的客人吧。
會所王姐的話如今還在耳邊環繞。
“白深深今天的客人要是成功了，一晚上可以賺到二十萬塊。”
“而且記住今天以後你可以擁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一個很好的前程。”
“記住那是國內裝飾行業的龍頭公司‘巢裝飾公司’，是你夢寐以求的地方。”
她知道王姐是怕她忽然不想做了，再給她仔細叮囑，免得多事。
是的，白深深在一家高級會所，拍賣掉了自己的初夜。
是的，與男友相戀五年她的初夜還在。
她用這個換來了二十萬加上一個去‘巢裝飾公司’實習的機會。然後她甩掉了在一起五年的男友！想必陸滲知道了也會覺得很嘲諷吧。她現在窮得連坐車的錢都要省下來，走小路，所以才會路過紅燈區，遇到那個調戲她的男人。
嘆了口氣，沒有表現得太過緊張，白深深坐到了沙發上，只是手放在了挎包上，來回攪動。
十分鐘后，浴室的水流聲停了下來。
白深深身體僵了一下。
一個能夠拿出二十萬，而且隨便就能甩出一個去‘巢裝飾公司’實習機會的男人，究竟長什麼樣子呢？
她朝着那半面牆看去。
一個裹着浴巾的身影出現，男人體型修長，二十齣頭的年紀，漆黑的髮絲濕漉漉的，水滴順着面上的剛毅輪廓緩慢向下流，筆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
最吸引人的是一雙漆黑的眼，眼珠子裏邊兒晶瑩剔透，閃着耀眼的光點，神采奕奕。
沒想到這麼帥，這麼年輕。
這絕對是目前為止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男人在見到白深深之後，濃濃的眉毛皺成了一團：“你就是那天我秘書給我，拍賣競爭得來的那個女人？”
白深深收回目光，翹着修長的小腿坐了下來，仰着臉對着男人：“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男人也沒有回答白深深，而是坐在白深深旁邊：“我討厭刺鼻的粉氣味，去把你的那張臉洗乾淨，另外洗個澡，換一身睡衣。”
白深深看了看男人，看似很乖巧的答道：“好。”
她走近了浴室，回過頭，對着男人粲然一笑，臉上的粉像是要掉了一樣，她看着男人：“本以為你會喜歡這樣的，現在大多數男人都喜歡的。齊逼紅色短裙加上黑絲，這對於一些人來說是很誘人的，不是嗎？”
男人那雙剔透的黑色眼珠，閃着光點，專註的看着白深深：“是吧。”
白深深勾了勾唇，沒有說話，轉身開始洗臉。
她心底自嘲，房間自帶‘z’洗面奶，世界頂尖的洗面奶品牌，還是她第一次使用。
男人坐在沙發上，聽見嘩啦嘩啦的水聲，低下頭拿出了一面黑色手機，他發了個短訊出去，收件人是黃秘書。
“怎麼是這樣的貨色？”
叮咚，手機響了。
黃秘書一頭棕黃色短髮，乾淨利落，戴着方框眼鏡，十分斯文，接到老闆短訊，吃了一小塊牛排，皺眉。
那個女孩子，他在高級會所見過她的照片還有簡介，是老闆喜好的類型呢。
不過，以他一個秘書的職業素養，讓他敲字回復道：“老闆不喜歡？需要換一個嗎？”
此時，白深深已洗好了臉，簡單沖好了澡。
男人耳邊的水聲也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向浴室方向。
原本一張白如牆漆的臉，變成了小麥色，而剛才紅艷艷像是吃了血一樣的嘴唇，變成了自然剔透的硃紅色，秀挺的筆，兩彎淡淡的秋波眉，鵝蛋臉，說不出的清麗。
與剛才那個妖艷低級的女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時之間男人竟然沒有回過神來。
白深深的目光淡淡的看着男人，似乎很冷漠尋常，道：“現在就要上床嗎？”
男人回過神，反正今晚是要找個女的的，那麼找這個看得順眼，只存在交易的女人又有何妨？
“叮咚！叮咚！”
男人手機亮了，是黃秘書的短訊，他看了看扔在了沙發上。
隨即，他一把攬住白深深纖細的腰肢，壓倒在了床上。
……
一會兒后，男人嗓音沙啞，在白深深耳邊：“你……是……第一次？”
白深深疼得眉毛變了形，咬着唇，帶着驚訝看着男人，他竟然不知道？這個男人去高級會所讓秘書去就算了，而且他事先都不了解一些情況的嗎？有錢人的世界……？？還是根本就不在意呢？
男人看了看白深深，沉了沉眼沒有說話。
黃秘書在手機面前等總經理的回復，等了快一個小時了都沒有答覆。
白深深與男人都精疲力竭，男人竟然抱着白深深沉沉的睡著了。
————
現在，盡職盡責的黃秘書還守着手機，隨時待命，等老闆一聲命下去換個妞呢。不過這一等就等了快三個小時了，卻一直沒有答覆。
他邪邪一笑，斯文的方框眼鏡旁邊，斜着嘴露出一排牙齒來：“這麼久了沒有回復，看來我可愛的老闆改變主意了呢，一定是在翻雲覆雨中。”
“算了算了，我也要去享受我美好的夜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