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8 告白
“福伯，”星沉一見到他就問，“上將軍有沒有跟你說要出去一趟？”
“上將軍？他不是就在房中睡覺嗎？”
“沒有，我找不到他。”星沉頓了頓，“不見的，還有洛蟬衣。”
福伯開始着急起來：“他眼睛又看不見，這要是遇上什麼危險可該怎麼辦？”
“福伯，你先別急，我去找找。”
“那我去叫家將陪你一起去。”
齊淵帶着家將在離京各處找了個遍，而星沉則是大搖大擺地進了皇宮。
“大人，您怎麼還在外頭？”守宮門的人有些好奇。
“我去哪兒用得着跟你說？”
“不敢不敢……可是還請大人拿出通行令牌，否則小的也不好辦啊。”
“沒帶。”星沉硬生生的兩個字將守門人噎得目瞪口呆。
“這……要不還是請大人等明日宮門開了再來吧。”
“我有要事稟告皇上，若是耽擱了，你擔得起嗎？”
守門人還是不肯相讓，跪下道：“大人，這是您定下來的規矩，小的們不敢輕易破壞，也請大人不要為難小的們。”
正巧此時洛蟬衣從宮中出來，碰上了正在假扮星浮的星沉。眼看星沉就想硬闖皇宮，洛蟬衣原是想直接忽略他，可是一想到迷魂銷的藥效還未過，那人若是現在動手就連冰凝的劍氣都不一定使得出，純粹只能靠肉搏，還是心疼地站了出去。
“星……浮，你怎麼在這裏？”
“你自己知道。”
洛蟬衣聳聳肩：“我知道什麼？”
“讓我進去！”星沉放在劍柄上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劍穗。
“好吧，不讓你進去你可能就會反了天了。”洛蟬衣從身後取出一樣東西亮給守城的護衛，“這位大哥，你看這個印，能讓你確信他就是星浮嗎？”
守門人仔細地辨了辨印章上的字：“原來是肖雲天肖將軍之印！請問這位將軍，您是肖雲天將軍的……”
“他在這世上唯一的兒子。”洛蟬衣收起那枚將軍印，“由我作保，你看能讓你們的星浮大人進來嗎？”
“是小的辦事太過死板，還請星浮大人莫要與小的計較。”
待二人走遠之後，星沉這才道：“這麼一會不見，就成將軍了？”
洛蟬衣不打算解釋：“他在顧宸鈞那兒。”
“為什麼？”星沉停在洛蟬衣身側，冰凝劍已經拔出了一大截。
“因為他們之間有誤會。”洛蟬衣不卑不亢地回答。
“誤會？”星沉失笑，“你竟然說殺父之仇是誤會？”
“或者你可以先問問我，事情的緣由。”
冰凝劍在一瞬間出鞘，架在了洛蟬衣的脖頸之上。
“沈野將軍走的時候，我也在。”洛蟬衣打算和盤托出。
“你說什麼？”冰凝的劍刃離洛蟬衣的脖頸只差分毫。
“是黃金道，讓沈野將軍陷入了彝海，江湖上有傳‘黃金道上萬枯骨，皆是塵世難回頭’。起先我以為這只是一個傳說，沒想到在沈越凌碰了那扇門之後，我才知道一切都晚了。我本來是可以救他們的，可是裏面還有僧爺在。二選一，你說我可以怎麼選？我在柳州的時候，就收到顧宸鈞的密信，要我保護好沈越凌……我根本沒得選。”洛蟬衣頓了頓，“顧宸鈞不肯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二選一，但是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我不相信……”星沉的冰凝劍再也握不住，直直地墜到地上。
“星沉，你隨我走吧。我們去邊關，去看那裏的雲，去那裏放風箏，我聽說北疆的風很大，一定可以放得很高……”
“我不會跟你走的。”星沉沉默地撿起地上的冰凝收入劍鞘，準備自己一個人去找沈越凌。
就算是他說的那樣，可是也不能用收回兵權的方式傷害他。沈越凌是個上將軍啊！手裏的兵權沒了，他還剩下什麼？
偌大的邊關嗎？
他這麼多年的出生入死又是為了什麼呢？
“那這樣呢？”洛蟬衣拉住星沉的手，將其抱入懷裏，狠狠低頭親了下去，一時間天旋地轉。
任其如何掙扎洛蟬衣也不肯放手：“掙扎也沒用，你的內力還沒恢復，不是我的對手。沉兒，你若是不答應，我就不放手了，永遠這麼抱着你。”依舊是那種溫柔好聽的嗓音。
星沉：“你先放手，別亂叫。”
“我不！那也得要你肯好好聽啊。”洛蟬衣的鼻息噴洒在星沉的脖頸之間，溫暖而炙熱，“你身上是不是還帶着我的玉佩？”
星沉扭頭，耳朵上已經爬上了紅暈。
“你既然不說在哪兒，那我就只能自己找了。”洛蟬衣笑盈盈的樣子像極了採花大盜，“在這麼？不對，”他的手在星沉的身上瘋狂揩油，“那應該就是在胸口這兒了。找到了。”
“你找就找，別亂摸！”
洛蟬衣用食指勾了勾星沉的下巴：“拿了我的玉佩就是我的人了，你不知道嗎？其實你從很久之前就是我的人了。”
很久之前？
星沉一共就見過他的這枚玉佩三次，現在算一次，火災的時候算一次，還有一次是……
“自己掉的！”星沉咬牙切齒道。
“那也算，誰讓緣分使然，偏偏讓你給撿到了呢？”洛蟬衣將下巴擱在星沉的肩膀上，撓了又撓，“我就說你喜歡的人是我，你一直都不信，現在肯信了嗎？”
“洛……”
洛蟬衣不知從哪兒伸出來的手捂住了星沉的嘴巴：“別叫我名字，否則惹火上身可是很難滅的哦。”
星沉拗不過他，只得翻了翻白眼。
洛蟬衣像是背後生出了眼睛似的：“別翻白眼，這樣不禮貌，我都教過你多少次了，還不長記性？”
兩人沉默了好一陣，洛蟬衣才放開星沉：“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從送你兔子燈的那時候起，我就已經很喜歡你了，才會花這麼多年等你長大。我一直以為我在晚幾年回來正好，可是當我聽說你對沈越凌似乎有所不同的時候我就慌了，這才讓陳家二小姐准許我去柳州找你。”
洛蟬衣垂下眼瞼，認真而誠懇地等着星沉的答覆：“你呢？你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星沉不敢敷衍他，有些難過的神情擺了出來，“原以為你已經死了，兩年前才得知……我不知道。”
“算了，我不想逼你。但是我要告訴你，你和沈越凌絕無可能，因為他深愛的，唯有顧宸鈞一人而已。就算是顧宸鈞也向他隱瞞真相，他們之間的結，總是會被解開的。我只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
洛蟬衣一口氣說完，換得星沉一句：“謝謝。”
洛蟬衣有些失神，伸手將玉佩遞還於他：“你替我收着吧，萬一我回不來，它還可以讓你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