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奪魂!
?竟然是昨晚被我打死的那隻大黑老鼠。
那隻大老鼠都僵了,身上的血凝固了,不過兩眼依舊瞪得大大的,狠狠的“盯”着我!
那眼神,和姥姥的眼神,竟如出一轍!
甚至於,我發現姥姥半跪着扭頭的姿勢,和僵住的老鼠都很相似……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雙腿發軟,差點沒跌在地上。
怎麼回事兒?姥姥不是把那隻老鼠給埋了嗎?
她非但沒埋,甚至還把那隻死老鼠裝進了衣兜里!
姥姥是越來越古怪了!
姥姥貼近死老鼠的耳朵,“竊竊私語”了幾句,這才是把老鼠裝起來,沒再理我。
一整個下午,我都魂不守舍,無精打採的,滿腦子都是姥姥那兇狠的眼神,還有她衣兜里的死老鼠。
我實在是想不通,姥姥為什麼要把那隻死老鼠裝進貼身衣兜里。
家裏人一直忙着姥爺的事,沒人注意到我的異常。
一直等到了晚上十點鐘,家裏親戚才總算走光了。
我媽忙着收拾爛攤子,我則回房間,準備去睡覺。
不過我剛爬到床上,姥姥卻蹣跚着走了進來。
看見姥姥,我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心生畏懼。
不過姥姥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只是漫不經心的問我是不是跟那隻老鼠有仇,為什麼打死它。
我搖搖頭,表示跟它沒仇。
姥姥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溫和的臉蛋也漸漸扭曲猙獰:“你……你好狠的心啊,跟它沒仇,還要打死它!你……你活不過今晚的,它今天晚上就會來找你報仇!”
姥姥是越說越激動,語氣越發尖銳,她又從口袋裏掏出了那隻死老鼠,把帶血的老鼠臉直往我臉上蹭:“你看看,它死的慘不慘?你也會死的這麼慘的……你……你怎麼這般狠心啊你……氣死我了……”
深更半夜的被面目猙獰死老鼠蹭臉,我再也扛不住,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我媽聽見哭聲,匆匆忙忙跑了進來:“怎麼了?小凡你哭什麼?”
我驚恐的指着姥姥,把剛才的事跟我媽說了。
姥姥沖我媽訕訕一笑:“我跟小凡鬧著玩兒呢。”
我媽有點生氣了:“媽,你明知道小凡膽小還嚇他,萬一嚇出個好歹還怎麼辦?”
姥姥沒說什麼,轉身就走開了。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閉上眼就是那惡毒的眼神,還有那隻死老鼠流血的臉。
我很害怕,乾脆爬到了我媽的床上去睡。
有我媽在身邊,我踏實了許多,沒多久就睡著了。
到下半夜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臉上痒痒的,就伸手去抓。
沒想到這一抓,竟然抓到了一團黏糊糊的東西。
我疑惑的睜眼,藉著朦朧的月光看了看,竟發現我手上都是血。
深更半夜抓了一手血,我嚇的嗚哇亂叫起來。
我媽被我吵醒了,連忙起床,問我怎麼回事兒。
不過我還沒回答,我媽卻忽然嚇的尖叫了一聲:“我的娘啊,你的臉是怎麼了?”
我嚇壞了,我的臉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把我媽嚇成這副模樣了?
這時我忽然意識到,臉上發癢的部分,好像是被姥姥拿老鼠臉蹭的地方。
難道姥姥說的是真的,那隻老鼠今天晚上就要害死我!
我連忙問我媽我的臉到底怎麼了。
我媽連忙安慰我說沒事兒,就是臉上起了個泡泡,流了點血,她讓我在床上躺着別動,她去打盆水給我擦擦臉。
我摸索到鏡子,藉著朦朧的月光照了一下。
看見鏡子裏我的臉,我再次止不住尖叫一聲。
我右邊臉頰上,竟起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不規則形狀的水泡。
水泡上長滿了黑色的細小毛髮,密密麻麻,好像發霉的饅頭。
濃密毛髮裏面,還不斷有粘稠膿血流下來,把我半邊臉頰都染紅了,很是噁心!
我驚駭的發現,那水泡,竟像極了那隻死老鼠的臉,甚至依稀可見眼睛,尖尖嘴巴,在不停的流血……
姥姥說對了,那隻死老鼠,果然來找我索命了!~
我嚇壞了,腦子變的一團糟,視線也變模糊了,全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力氣,軟踏踏的癱在地上。
這時我媽打水回來了,給我擦臉上的血!
她不小心碰到我的額頭,再次驚了一把:“小凡,你的頭怎麼這麼燙?”
我想說話,可我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迷迷糊糊的癱着。
我媽當時嚇壞了,驚慌失措,不知該怎麼做才好,急的嗚嗚的哭起來了。
恰好這時姥姥走了進來,問我媽怎麼了。
我媽連忙指着我:“媽,小凡發高燒了,快……快幫我送醫院吧。”
姥姥瞥了我一眼,臉上竟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來:“別送醫院啦,他活不成啦,魂兒都被老鼠精給勾走啦。”
我媽氣壞了:“媽,他是你外孫啊,你怎麼能詛咒他死呢。”
姥姥依舊是嘿嘿直樂,笑聲很是滲人:“被老鼠精盯上,他活不成的。我看趕緊給他準備後事吧,還能跟他姥爺一塊出殯……”
我媽快被氣瘋了,嚎啕大哭着喊道:“我……我沒你這樣的媽。小凡,我們走,媽帶你去看大夫。”
說著,我媽就背起了我,要帶我離開姥姥家。
結果剛走出屋門進入靈堂,不知道從哪兒忽然跳出來一隻黑漆漆的野貓,一下就撲到了我身上,同時發出了一個凄厲叫聲。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黑貓嚇的渾身打了個激靈,大腦閃過一陣靈光,下一秒,身子竟然恢復了些許力氣。
我下意識的就哇的哭出了聲來。
我媽也被大黑貓嚇了一跳,一個沒站穩,咕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那隻大黑貓落地之後,就匆忙鑽進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
我媽一邊哭一邊咒罵那隻野貓,同時準備再把我背起來。
不過我這會兒恢復了力氣,就自己站起來了。
我媽扯着我的手,就要去村裡衛生室給我看病。
結果我剛走了兩步,目光卻無意間瞥見供桌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好像不是姥爺。
我立即定睛細看,而這麼一看,我再次嚇的全身哆嗦起來。
靈堂供奉的照片,竟換成了我的黑白照!
照片里的我,一臉獃滯,不過雙眼卻是瞪得很大,死死盯着我。
又是如死老鼠一般的眼神!
有那麼一刻,我甚至感覺照片里,就是活着的我本人。
而我,不過是一具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