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圖·龍象！
半個時辰之後。
蘇牧身後的孽雷，已經削弱了很多了。
當然，這種削弱是肉眼看不出來的。
或者說，道尊之下看不出來。
但是蘇牧能感受到，那孽雷之中的力量已經削弱了很多。
看起來還是一樣，但是卻少了一股“勢”。
此刻的它，已經衰弱了。
當然，再衰弱，單純看威力，滅殺一個真人也如喝水一樣。
蘇牧本意是繼續跑，在這附近不遠處的虛空，還有不少散落的道。
此刻的孽雷比衝下的時候，至少衰弱了三成。
但是此刻蘇牧卻是看到了那天上的人影動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但是怎麼想都不會是好事。
不能再逃了！
於是，此刻蘇牧突然停下身形。
他看着那孽雷奔馳而來，深吸一口氣。
轟！
下一刻，他整個人迎着孽雷而上！
他右眼之中神圖璀璨，直視着孽雷中涌動的道線！
河羅的鱗片顫抖，撕開了無數零碎的雷波！
這一劍，平平無奇。
甚至連招式都沒有。
但是這半個時辰，蘇牧學到了很多！
觀道這個神通，讓他擁有了近乎妖孽的能力！
他在觀察孽雷中的雷霆大道走向和操控。
這一會的功夫，他對道的理解，深入了不知道多少！
摻雜了道法的攻擊如何破？
逆着道的方向，攔腰而斷！
他的劍刃，緊貼在一條垂直在孽雷上的道線斬落！
噗呲——
順着大道，蘇牧河羅橫斷！
轟隆！！！
隨着一聲轟鳴，無數血光飛濺！
那粗壯如狂龍般的孽雷，竟然被蘇牧直接斬成兩截！
滔天紅芒消散。
彷彿一輪炸日在空中爆散——
但是其中一道雷意，化為精純的靈氣湧入蘇牧的體內。
這股靈氣如若仙元，瞬間將蘇牧的一切傷勢恢復。
而就在此刻，金丹崩裂，十條尾巴如若蓮華盛放，一個小小的嬰兒，出現在了蘇牧的金丹蓮花之上。
丹破化嬰。
一時間，蘇牧靈海之中靈氣轟然大動，濃度和質感不斷提升！
磅礴之間，靈海靈氣凝結，當真化為了一片流淌的液體！
高度濃縮的靈氣依偎着道河，圍繞着嬰兒流淌。
下一刻，蘇牧沒有在外面體會，而是一個瞬身消失在了原地。
外界，道斷了，依附其上的雷也慢慢消失。
天空中，那大道后的人影靜默片刻，停留了足足十幾個呼吸，才隨着雷雲慢慢消散。
蘇牧深吸一口氣，回到了靈決塔。
他甚至都沒看自己的變化。
因為自己的大腦中，已經被瘋狂的念頭震撼着！
那個人……是誰？
雷劫後面，每一次都有人嗎？
靈劫境的雷劫，仙人境的雷劫，難道都是有人操控的？
背後，有人掌握着雷霆大道，篩選蒼生死活？
蘇牧有些頭皮發麻。
這一點，知道的人多嗎？
應該不多，甚至沒有！
自己能看到，完完全全是神通觀道的原因！
道尊之下，就算是天地間頂尖妖孽，也不可能看到他！
而成了道尊，或許在大道掌控多了的情況下能看到。但是……道尊之後，就不會有雷劫了啊！
能遇見的看不到，遇不見的看得到。
那個雷劫背後的虛影，或許極少有人知道！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自己要不要告訴別人？
告訴王唯囂或者澤字仙？
轟！
就在此刻，蘇牧識海之中犼山突然紅芒大方！
“太阿！”
“太阿！！”
“太阿！！！”
三道如同雷鳴般的嘶吼在自己的識海翻滾！
蘇牧瞬間兩眼血淚飈射！
艹！
劇痛之下，蘇牧一個踉蹌跪倒！
什麼情況！？
轟！
剎那之間突破之後被恢復完好的身體再次崩裂！
巨大的壓力如同泰山一般轟然下墜，鎮壓在了他的雙肩之上！
“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蘇牧當即神圖點燃！
轟！
神通·龍象！
“老實點，別反抗！”
突然，犼的聲音帶着一絲焦慮在蘇牧的耳邊響徹！
“嗯？”
蘇牧一愣，自己的識海之中又是一陣顫動！
“唔！”
巨大的痛苦碾壓而來，蘇牧臉色變換，卻是生生忍住！
但是他眼中的血絲卻是暴露出了此刻如何痛苦！
那種感覺，就如同有人將他全身的血肉擰成了一股似的。
又如一座大山從虛無中生長，要將自己給生生碾碎一般！
“太阿！！！！”
轟——
一座血紅色的山峰突然衝出蘇牧的識海！
無盡靈氣翻湧，匯聚成了一個血肉之軀。
犼！
嘭！
落地之後的犼一手托着血紅小山，一手直接拍在蘇牧的額頭上爆喝：“滾回去！”
嘭——
蘇牧只感覺自己腦袋上如同被一柄重鎚砸下，整個人都渾渾噩噩起來。
彷彿有三道古怪的氣流，被壓回了自己體內。
蘇牧沒有反抗。
因為現在犼不會害自己。
因為去找東方慕山還需要自己。
若不是還有這一茬，自己還真會以為他要殺自己呢！
正想着，耳邊傳來清脆的童音：“好了。”
蘇牧只感覺身上一輕，直接暈了過去。
……
“呼——”
癱坐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牧這才幽幽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此刻，蘇牧看到一名紅衣小童正笑着看向自己。
旁邊的河羅劍上，河羅的人相虛影發梢舞動着十條尾巴，正站在一旁。
“我……”
“你……剛剛怎麼了？”
“是你出了問題。”
已經靈氣化形的犼鄭重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嗯？”
犼一雙清澈的眼睛看着蘇牧，道：“剛剛，你體內三屍神暴跳。”
“它們要升天離體。”
犼緩緩道：“你知道三屍神自己離體，是因為什麼嗎？”
蘇牧愣了愣，搖了搖頭。
他知道三屍神，那是天道監察萬物生靈的。
天人成仙，必須斬三屍。
不斬三屍，就永遠受制於天道。
“一般來說，三屍神升天，是你有對於天道的大威脅。”
犼面色狐疑，道：“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但是那種念頭，不要冒出來了。”
“你有罪，三屍神一般發現了也不會說。累積到你成天人的時候上報給天道，它們得到的好處更大。甚至有機會投胎生靈。”
“但是你一旦有了威脅天道的動作，那麼它們立刻就會上報。”
蘇牧一愣。
人影！
那雷劫後面的人影，和天道有關！
自己體內的三屍神，知道自己知道這個秘密了。
剛才自己想告訴別人，三屍神就要離體！
不過聽犼的意思，只要自己不去實施，也就是不說出來，三屍神應該不會主動。它們會繼續積累，等到自己突破天人的時候上報！
但是這讓蘇牧明白了一個問題。
有了今天這件事，自己成天人時，恐怕會有一場大殺劫！
此刻，犼則是擺了擺手，伸了個懶腰，舒服道：“不管是什麼，先埋在心裏吧。”
“估計是麻煩事，我也不想知道。”
“……”
此刻，犼抬頭看着蘇牧，突然笑道：“正式認識一下。”
“犼童。”
蘇牧一愣，看着面前的這個紅衣小正太也明白，現在自己面前的，是已經隨着自己突破靈劫，可以脫離識海，化為妖的犼。
蘇牧展顏一笑，握住那有些綿軟的小手道：“蘇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