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霧雨煙斜見海山

楔子:霧雨煙斜見海山

風未止,雨穿林,煙雨三月的江南,褪去了舊時的喧囂和苦難,迎來的是新的時代。

春風如刀,以大地為金石,視天下為己任。

在天與地的交融之處,遠遠的出現一座小山,不一時,山間遠遠走出了一個人影來。

陳士誠和人相約來到這個小鎮,這裏是有着“刀鋒之主”稱號的飛刀高手秋白雲殞命之地。此時,這個被稱為“國士無雙”的陳士誠多年前憑藉著自己劍走偏鋒的武術名揚天下,但是隨後,他卻投身於尋找夕日傳說的道路上了。二十年前,這個小鎮發生了點離奇的事情吸引了他,而這事情就和秋白雲關係密切。河北老農民李老頭一輩子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看到這樣的一幕,當他去照常在田裏面傍地,沒想到當他一鋤頭下去,面前居然出現了一絲血跡,李老頭跟着血跡進了樹林,幾個小時后,那個老農民看到了一個年輕人坐在地上,這時候,李老頭急急忙忙的過去看了看他的臉,隨後,李老頭差點沒嚇死,因為這個年輕人一點呼吸都沒有,但是他李老頭還是可以摸到體溫,說明他要麼就沒死,要麼就是剛死不久。但是老人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看見這一幕的。接着,老人又看到了更加奇怪的一幕:年輕人的血滴在地上,居然使得草木發芽,土石融為泥土。李老頭大驚,難道年輕人是個神仙不成?滿頭霧水的李老頭準備回去找人來抬走他,但是隨後,年輕人突然醒來了。

這時候,老李頭走上去問道:“年輕人,你現在怎麼樣了?”

年輕人說道:“我......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您,您可不可以把我身邊的紙條放在那隻信鴿身上,算是您幫我一個忙,讓我可以安心的去見祖宗。”

老李頭哪敢不幫忙,他見這個年輕人已經到了彌留之際,於是連忙幫他把事情辦好了。隨後,信鴿飛離了年輕人,而他也就此閉上了眼睛。

老李頭見年輕人死了,於是馬上組織村民將他抬了出去,隨後,當地公安局把屍體保管起來,而沒過多久,一個戴斗笠披着蓑衣的年輕人在一個雨天到來這裏,他埋葬了這個死去的傢伙,隨後,公安局發現,這個來收屍的人疑點重重,因為他拿着刀,而且是一把三尺三寸的長刀,這樣的人不是習武的就算鬧事的。但是當那個人安葬了死者后,兩個公安幹警就跟丟了這個刀客。

這些都是陳士誠從別人那裏聽來的,當時那個警察是他的表叔,得知這些之後,他就來到了這裏,他決定要找到這件事情的內幕。

遠遠看去,他還是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但是仔細再看的話,很明顯他已經老了,他的眼睛早就失去了光明,因為他放棄家人和工作之後早就超脫於世了,此時,他隨手拿起了一片飄在地上的新葉,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憐憫。這是新生的時節,但是一片新葉還沒有舒展就亡命於世間,陳士誠着實不知道自己是要怎麼面對這樣一個悲劇般的世界了。

微風不止,陳士誠的酒隨着他的腳步而漸漸消失在了他的口中,喝完了最後一口,他決定找個地方再買點,此時,他腰間的那支九星判官筆已經很久沒有沾血了,但是,陳士誠依舊把判官筆和腿部撞擊時發出的聲音當做是耳旁風。

循着市井的熱鬧氣味,陳士誠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這裏就是他約定要來到的小鎮,這裏的人像往常一樣的生活,而對於突然闖進來的這個傢伙,沒有人做出多餘的想法,他們只是認為,這個風塵僕僕的人是來這裏尋找安寧的。

連續多日,陳士誠都沒有離開的意思,但是奇怪的是,他似乎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隨後的幾天,眼看的端午節就要到了,他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的足跡遍佈鄉間的田埂,也佈滿了山間的大小道路。他就這麼走着走着,一直不肯離開。這時候,鄉里的人開始對着外來人產生了疑惑,隨後,有些鄉民問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但是他從來都沒有給這些人正面的回答,不過,他還是說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一個很重要的目的——他要找道秋白雲的殞命之地和方秋二人的決鬥之地。

這個要求不難實現,隨後,陳士誠被帶到了一個小院子。這裏自從二十年前的大戰之後就沒有人居住了,陳士誠走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出來了當時的情況,這次戰鬥的確是高手對決的一戰,不論他們的站位如何,地上的磚塊被留下了永久的腳印,也就是說,他們的內力深厚,舉手投足之間就留下了不可抹去的印記。隨後,陳士誠走了幾步,按照地上腳印的排列方式走了幾步,接着他每走一步,汗珠就滴落十滴。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武學高人,每一步的步距只有正常人的一半,但是力道十足,變換莫測,接着他忽然抽出他的武器來對着大門口一指,隨後,他又是一轉身,一低頭,舉手投足間,他居然模擬出來了一套劍術招式。

不一時,陳士誠停下了,接着他面露喜色的說道:“真是妙招無雙啊,秋星雲的劍法絕世無雙,果然名不虛傳。”

但是,陳士誠忽然又面露難色,隨後他嘆口氣說道:“方月坤果然也是高人,竟然在力道不如對方的情況下從容不迫的招架敵人的每一招每一式,他們究竟練習了什麼武藝,真是難以想像。”

隨後,陳士誠走出了院子,此時,院子外面一個農夫問道:“老先生,這裏是戰鬥發生的地方。那麼秋白雲的隕落之地在哪裏?”

農夫聽到了他這麼說,仔細想了想說道:“哎,不瞞您說,那塊地方現在就剩下一個墳頭了,其他的,都沒了。”

這句話說得他內心沉重,因為他從公安局的卷宗裏面看到了那樣一段記錄:一個月後,那個披着蓑衣的青年出現在了公安局,他留下了一個文貼,上面寫道:六月十二,望諸位幫助在下驅逐平民,在下與人約戰於在下義弟亡命之地,屆時必然傷及無辜,為保百姓安全,在下懇請諸位能否行個方便?

這份書信在一個月內被遞交到了每一個人的手裏,這個小山村也沒有辦法了,他們只能相信,這個人的要求是為了他們的生存。也許是為了復仇,也許是為了證明什麼,總之,他們不希望看到無辜者的鮮血出現在他們的決鬥之中。於是,他們也很識趣,紛紛開始準備外出。半個月後,到了六月十二這一天,鎮上有幾個不怕死的呆在了那裏,那天,暴雨驟降,驚雷閃電驚天地而泣鬼神,據鎮民王氏回憶,當天,斗戰的只有兩人,而觀戰的卻有十六人之多,可見這是一場驚天之戰。暴雨於黎明時分降下,於傍晚時分結束,而現場卻在這一時段過去后空無一人。

而據鎮民李四所言,當天情形,大抵是一短髮刀客和一個白衣劍客的對決,而在場的十六人都各自披上了黑色的斗篷,並且以黑布遮面,互相不說話。對決是從下雨的那一刻開始的,又是在雨停的時候結束的,而當雨停的時候,兩人似乎勝負未分卻有不得不因為某種原因離開,在場只留下了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公安局好心的警察不願意看着孩子失去家人,於是代為收養了這個孩子,並且他們多方打聽這些人,但是毫無頭緒,最終,本案隨着兩大高手的失蹤戛然而止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只是一次戰鬥,而對於武林人士而言,這一事件絕對代表了當今世界上的兩大高手的對決,其中,白衣劍客名為方月坤,黑衣刀客名為秋星雲。此二人分別是南北兩處的高人,一為“一劍孤城方月坤”,一為“滄海血刃秋星雲”。此二人之鬥爭,全因秋星雲之弟秋白雲盜取天下第一內功心法《天命歸一賦》而起,據說此賦乃前代武學宗師依照中華武術之精要而作,是集合各派武學之大成的作品,但是怎奈世事難料,日寇鐵蹄入侵中華,為保全中華精要之物,此物被該作者存留於蜀地,而此處正處方月坤故土,因而方月坤為保證武林風波不起而斗戰秋白雲,致使其心脈碎裂而死。而他二人斗戰過後,秋星雲將其親侄留在其父死亡之處,是為讓他擺脫武林紛爭,然而懷璧其罪,方、秋二人不得不遠走他鄉,從此世間再無可以威震武林之人,方月坤家僕龍天浩攫取方月坤的地位,使得二十五年來的江湖如同死灰。

想到這裏,陳士誠有些心中不快,於是他要轉身離開,這時候,老農說道:“如果您要找,不如找那個秋白雲的兒子,他一直居住在這裏,半年前剛剛離開去江南了。”

這句話說得陳士誠心花怒放,隨後他急忙問他的情況,老農笑着說道:“那小夥子就是我的養子,老漢姓李,為了保護那孩子,我給他起名李青雲,隨了我的姓。”

陳士誠一聽,頓時眼中透出了一點希望來,隨後他自言自語的說道:“李青雲?看來又要去江南一趟了。”此時,夕陽西下,老農已經走了。陳士誠看了看西下的陽光,三步並作兩步走出了院子,隨後,他對着身後的小鎮揮手告別,因為,他的生活有了新的目標了。

新的武林傳說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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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武林錄之海潮恩仇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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