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後知後覺

左等又等，終於等到景言回來的紀念，叫住徑直走向講台旁的景言：“景言，班任找你。”“哦，好。”景言幾乎是立刻就回答道。“你???小心點兒，班任看着挺生氣的。”原本想問他為什麼把桌子搬過來，可最後紀念只是囑咐他小心一些，景言一下子就明白了紀念的緊張，他卻沒當回事兒，還安撫般的摸了摸紀念的腦袋，“放心吧！”紀念的臉微紅，稍稍別過頭，“誰擔心了？”

不知道景言是怎麼跟老師說的，總之班任竟然同意了他坐在那個位置。果然成績好的人就是會被偏愛，班級里的同學除了羨慕，還有一絲嫉妒。然而也只是那麼一絲絲，畢竟景言的為人大家有目共睹，這次這麼不留情面的換座位，若說是和紀念全然無關，應該是不可能吧??????大家心知肚明，唯獨紀念，似乎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你那個時候是去帶他上藥？”放學的時候，景言已經從紀念口中弄清楚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啊，明天我還要陪他去一次。”解釋清楚的紀念，心裏也輕鬆了許多，但是???“你為什麼不和溫柔坐一起呀？”“你希望我和她坐一起嗎？”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景言反問道。希望嗎？紀念沒說話，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否定的，可更困擾她的，是自己為什麼不希望景言和溫柔坐在一起。

“而且我坐在前面，一回頭就可以看見你了呀，你不知道以前我只能看你的背影???”景言只顧着自己，說的滔滔不絕，全然沒發現紀念已經越來越紅的臉，為什麼她總覺得，今天的景言，和之前的那個他有些不同。但其實變得不同的又何止景言，發生在紀念身上的變化，也是顯而易見的??????

第二天間操課間—

“你跟着我幹嘛？”紀念轉頭問道。“我陪你一起去啊，當面謝謝他。”景言一臉坦然，但其實他也很忐忑，如果紀念不讓自己去怎麼辦？“走吧，”紀念出人意料的答應了，“但是你不許亂說話。”雖然答應，仍然提前和景言約法三章。

“亂說話???是指哪些？”景言裝作聽不懂，眼裏的玩笑卻是藏都藏不住，“就是現在這些。”紀念從答應他的那一刻就後悔了，可答應他，無非也是希望他不會誤會什麼，但是紀念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怕景言誤會。

“同學你好，麻煩幫我叫一下莫寒。”紀念恰巧碰見二班的一個同學，“好的，你等一下。”二班的同學基本都認識紀念，再看她旁邊還站着景言，這是什麼情況？來不及多想，他站在門口喊道：“莫寒，有人找你！”如果說昨天只看背影，就覺得這個男生器宇不凡，那麼今天正式見到他，景言只覺得慶幸，還好他跟來了。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同學，景言。”紀念見兩個人都不說話，只好硬着頭皮先開口道，“景言，這是莫寒。”“你好，”景言伸出手，“多謝你昨天你替紀念擋了一下。”莫寒握住他遞過來的手，“不用，剛巧路過而已。”鬆開手的瞬間，景言聽見他問到：“不過我比較好奇，你，為什麼要對我說謝謝？”

氣氛開始變得微妙，景言的臉色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笑着說道：“因為她???不僅是我同學。”紀念輕輕拽了下景言的校服，小聲道：“都跟你說別亂說話了。”“我沒有啊，”景言的聲音絲毫沒有降低，“我們是認識將近十年的朋友了，不是嗎？”

紀念被他問得啞口無言，轉而對莫寒說道：“我們走吧！”“好。”莫寒像是根本沒聽見景言的話，又或者是根本不在意，景言挑了挑眉，也跟了上去。

校醫面帶笑意的看着莫寒說道：“你這人緣挺好啊，換個葯還有好幾個人陪你。”景言和紀念對視了一眼，剛要說什麼，就被紀念狠狠的踩了一腳，“你能不能別說話了？”景言疼的直跺腳，最後坐在椅子上，哼哼道：“老師，您給我看看腳吧，我好像骨折了。”“消完毒的校醫頭也沒抬的說道：“就她踩你那一腳，連八成的力都沒有。”

景言又何嘗不知道紀念根本沒使多大勁兒，但聽完校醫這麼說，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因為被人戳破了自己的虛張聲勢，紀念只好趕緊逃離現場，莫寒一直坐在那裏靜靜的看着她和景言。能看得出，景言說的是實話，他們兩個人相識的時間一定很長，從他們對彼此說話的態度，和彼此之間的小動作，都能看出兩人之間的熟稔??????算了，莫寒在心裏說道，和紀念的交集就到這裏為止吧，正好???她也沒認出來自己。

“我還有事，先走了。”莫寒站起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校服，“等等，我和你一起—”“不必了，”紀念聽見這句話時腳步一頓，莫寒的神情，比紀念第一次見到他時的表情更冷淡，“原本也不是多大的事兒。”景言也聽見了他的話，更看見了因為他忽然冷下來的神情，而有些無措的紀念，他走到紀念旁邊，臉上無一絲笑容，“好啊，那就再見了，莫寒同學。”這句話，景言說的十分敷衍。不明白莫寒怎麼忽然像變了個人一樣，紀念想不明白，而景言是不讓她想，東扯一下，西扯一下，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莫寒從來都是這樣，對待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永遠不會有什麼執念，既然註定不會擁有，那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他與紀念，不過是一場年少時的萍水相逢，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