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結局篇:反殺(5)
“有!”阿風點了點頭,竟是從身上掏出了一個木盒子來。盒子呈至雲殊跟前,雲殊打開后發現是一杯子,正要去拿那杯子,卻是見時非晚忽然起了身阻住了。
“雲大人,且慢!”
雲殊手一頓。
時非晚又道:“滬大公子之意是,你沒見過我家阿風?”
“是!”
“那天夜裏,我讓徐凱約你進了玉家坊,阿風也在。當時,你就是在那裏答應替我們送信的。如此說來,你也沒去過玉衣坊咯?”
“自然是。”滬嘉一口咬定:“好笑,我從不去什麼玉衣坊!”
“嗯嗯,好!”時非晚點點頭,道:“抬上來。”
剛說完竟便見一張桌子以及一張椅子被抬了上來。桌子跟椅子之上都寫有一個“玉”字。百姓們瞥一眼便認了出來:那是玉家坊的桌椅。
時非晚一指桌上以及椅上一個極淺的指印,道:“我是不信滬公子。在滬公子與我的人見面之前,曾吩咐人在桌椅以及杯上灑了點塵粉,使得其上極易留下指印。滬公子說從未去過玉衣坊。那麼這些,又是誰留下來的?”
又看向雲殊,道:“大人小心拿那杯子,杯上亦有手指的指印!
雲殊派人去驗,果真見那玉衣坊的桌子跟椅子上都有手指印記。便連阿風呈上去的杯子,也是玉衣坊之物。
“大人現在可去比對下滬公子的手指,且看那印,跟他的指印貼不貼合?大人還可以去民訪,我可斷定,指印,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時非晚又道。
滬嘉臉色已是一變,手指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而此刻,雲殊已派人來取他的指印了。比對過後剛瞪向滬嘉,便聽得他道:“這能說明什麼?誰知道女侯從哪裏弄去了我的指印,刻意陷害於我!”
“哦?滬公子的手指頭還在你自己手上,這印,我如何去弄?還是滬公子覺得,你們家裏也有這種桌子跟椅子?本侯記得,玉衣坊的桌椅,都是特製,且其他地方不可仿製!你若是能舉出一家你能留下這指印,且又不是玉衣坊的地方,本侯便算我錯了!”
“你……你算計於我!”滬嘉臉色慘白。指印之類,平日去一個地方哪那麼容易留下。那桌椅以及杯子,都是動過手腳才易留下。
此說明時非晚一早就是防着他的。
徐凱的那些兄弟,時非晚用之,可未必全部信之!
“滬嘉,你還不從實招來!這玉衣坊的杯子之上,不僅有你的指印,裏邊還殘留着毒!”
“大人,就算我去過玉衣坊,那也不代表我見過什麼假齊管家,見過什麼徐凱!更不能說明我下了什麼毒啊!”滬嘉忙道。
“那你方才,又為何說你沒去過玉衣坊?”時非晚問道。
“我……我是沒去過!”
“實證就在,你到底去沒去過?”
“是!我是去過,那又如何?”
“既去過,若不心虛,方才為何說謊?”時非晚將話題繞了回來。
“我去過那麼多地方,誰記得清楚到底去過一些什麼地!許是我無意間去了那裏呢。”
“哦,剛好玉衣坊進了客人後,都有訪客名錄的。”時非晚道。
“上名錄!”雲殊便道。
“為防滬大公子又說名錄作假,本侯特意尋了一些那天在玉衣坊且還瞧見過滬公子的證人!”時非晚扭身往堂外一看,道:“邱淺,請證人上堂!”
人群中,邱淺竟也在。應了聲“是”后,不多會兒竟是見得不少小老百姓一個又一個的上了公堂。這些百姓數量不少,其中有玉衣坊的僕人,也有某日裏恰好去過玉衣坊還撞見過滬公子的百姓們。一人可以說是買通,可人多了,加上這些百姓們都是可在玉衣訪客名錄上查到的,案底乾淨,可信度實在是極高。
物證在,人證在,滬公子去過玉衣坊已算完全證實。
而且,連時間也可以確定:就是在茶宴前一日!
“這個時間,跟我底下這幾位出現的時間幾乎一樣。而滬公子留下指印的桌子跟椅子,上邊都標有其所在的雅間號。那雅間,恰是當日徐凱訂下來的,此,玉衣坊的訪客名錄上亦能查到。滬公子說去玉衣坊不是去尋我底下之人的,又為何去了他們所在的雅間呢?”
“這……定是那桌椅擺放錯了雅間!”
“哦?玉衣坊從不出這種差錯。而且,上邊的標號是雕刻的,不能后添標號。若是后制的桌椅,滬公子沒用過也不可能留下滬公子的指印!”
“誰知道呢,萬一就是放錯了桌椅,萬……”
“那滬公子且說,你那日去玉衣坊是去幹嘛的?”
“玉衣坊乃京都名衣坊,二層亦可做酒館。我既是去瞧衣的,又是去下館子的。”
“既是下館子,又為何沒見你自己訂雅間?除非,你是應的別人的約!那你說,你又應的誰的約?在哪個雅間?”
“你——時非晚,你算計我!”滬嘉終於辯無可辯。
聽到堂內外的各種動靜,他也知自己在這問題上已經狡辯無用。又道:“好!就算如此,就算我應了你們的約,去見了你們。然後,又答應了你們替郡主送信。你們又憑什麼說,我有下毒之心?那個杯子雖是我用過的,裏邊又有毒漬,可毒可以後來再下,你們憑什麼說是我下的!”
“不是你下的,你剛剛心虛的狡辯這麼多幹什麼?”時非晚問。
“我不過是不想跟你們扯上關係!”
時非晚笑了笑,道:“這個杯子,可不是在玉衣坊找到的!而是在玉衣坊之外的一處廢角里尋着的。
那日,你給阿風下了毒,勸阿風飲下毒酒。為了不留下痕迹,那酒杯自然是要帶走的!所以,沾了毒的兩個杯子,你都拿走了。出了玉衣坊后,兩個杯子都被你尋了個地丟了。
一個砸在了地上,碎了,碎片亦被我收集了起來。還有一個,倒是沒碎,就是雲大人現在拿的那一隻。
你若是不心虛,沒下毒,當日將杯子拿走作何?
堂堂滬大人嫡出大公子,難不成,有着貪人小便宜盜竊兩個杯子的愛好么?”
滬公子聽到這冷笑一聲,“胡編亂扯!你說我帶走杯子我就帶走了?你如何證明我當日帶走了玉衣坊的杯子?”
“那日裏,玉衣坊少了杯子,還有僕人拿這事當成笑料對不少客人說起過。當時,許多客人還曾笑着為你辯解,說那什麼滬公子大抵是喝醉了,所以做了這等傻事!”
時非晚說完這話,竟是見得又有幾位百姓上了堂,道:“大人,此事小的們可以作證!當時是玉衣坊的丫鬟給咱倒酒,無意間提起了此事,咱還拿這事來逗笑了一番。”
這幾個百姓都是一桌席上的。一人開了口后,其他人紛紛附和應是。
滬公子聽到這不可置信又一臉怨恨的冷瞪向了時非晚:“時非晚,你……你盯着我!你……你分明是有意的!有意讓玉衣坊的丫鬟說起那事。你……你還派人跟蹤我!”
“那滬公子,你到底是拿沒拿走杯子?”
“丫鬟說的話可能有假。可……”
“大家說的話都是假的,就滬公子說的話,假不了么?”
“大膽!滬嘉,你還不從實招來!”滬嘉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言語打臉,已經心虛得說話完全失了底氣。他的謊言已被戳穿了數次,如今實在無多少再辨能說服人的餘地了。雲殊怒色起來,道:“再不招,便重刑伺候!”
滬公子的心虛跟謊言已讓大夥不得不信了阿風這段過往。滬公子知再狡辯無用,只是一臉不解的看向時非晚,道:“你是如何讓阿風避過那毒的?”
“不過是手法快,換了酒罷了!”
滬公子這才道:“是!我是去見了徐凱,見了假的齊管家。我是拿走了玉衣坊的杯子,我……”
“你拿走了玉衣坊的杯子,就不要再狡辯你沒下毒了!你若是還覺得證據不夠,那我還可以讓大夫驗出來,這杯子上毒漬的殘留時間,確實已有幾日了。你若還覺得不夠,那且就回答咱一個問題,你方才為何心虛,為何非要狡辯沒去過玉衣坊沒見過阿風跟徐凱?說得出你的理由,本侯依舊算本侯錯!”
“我……”滬公子言語遲鈍,辯駁不了,可一時間卻又不願全認。
時非晚又道:“滬公子既覺得證據還不夠!那雲大人,且讓他看着,接下來的證據,是夠,還是不夠!”
說罷,又對雲大人道:“不知大人,能否讓郡主先退出公堂!”
“好。帶郡主下去。”天成郡主便被帶了下去。
時非晚這才又灌起了邱淺,道:“帶上來!”
“是!”
邱淺這次正色起來,竟讓公堂之外不少人給讓出了一條道來。
百姓們看到這早已經一臉懵逼,不敢發表多少言論了。聽話的都紛紛讓了個路。
而後,竟是見得一個五花大綁,而且暈厥了的男人被帶上了公堂。
所有人瞧見那人時呆了:
“齊……齊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