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遠眺

第七百四十八章 遠眺

第二天,是薛落雁計劃,讓雲縭出來的時候了,這一日,薛落雁偷偷去照料雲縭,之所以是“偷偷”去找,那完全是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必須要在暗中進行的有條不紊。

“娘娘,娘娘,我們娘娘來看您。”碧玉敲門,屋子裏,雲縭手中握着念珠。

其實,她是從來沒有宗教信仰的,甚至於,也完完全全不會相信神靈庇佑,但現如今,到了這艱苦卓絕的環境裏,人好像忽而之間就有了危險,也忽而之間,就準備去相信什麼東西一般。

她聽到外面的敲門聲,將念珠丟在桌上長身玉立,立即和侍女去開門了,門外是薛落雁,薛落雁就那樣美輪美奐的笑着。

她們認識已經第六個年頭了,於他而言,好像每一次見到薛落雁,薛落雁總是在這樣美麗的笑着,好像,世界上一切一切複雜繁難的事情,到了薛落雁這裏,都能輕而易舉得到解決一樣。

那笑容,是自在的,也是自信滿滿的,“啊,落雁,你……你來了,快進來,快進來。”雲縭立即開門,邀請薛落雁到屋子,薛落雁輕輕一笑,邁步進入屋子。

雲縭關閉了門,一把攥住了薛落雁的手,“娘娘,我那苦命的孩子的現在可好多了?”

“娘娘說天花的事情?”碧玉插嘴問。

“是,是。”雲縭頓時哀傷的點點頭,其凄苦之狀,讓人一看,的確是值得傷感的,碧玉卻笑道:“已經好了許久畢竟,有娘娘精心的照料呢,還有奶娘,這奶娘也的的確確是是個百里挑一的好人。”

“好人有好報的,真的,好人有好報,本宮有朝一日出去了,會好好的報答她的。”雲縭的手,用力的握着薛落雁的手。

“我們卻不能等了,現在,我就要安排你離開這裏,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已經在安排了,你且聽一聽。”落雁看向雲縭,將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雲縭,雲縭認真的聽着,不停的頷首,聽過了后,感激不已的看向薛落雁。

“娘娘的安排是很好的,雲縭一定也不負眾望。”雲縭連連點頭。

“那就是了,你也某要惶恐。”薛落雁點點頭,看向雲縭,“將來,出去后,可一定要將自己現如今的狀況當做了前車之鑒,有多少事情,是危險的,是堅決不能做的,有多少事情,卻需要壓抑自己,也真的希望你會明白。”

薛落雁道。

“明白,明白呢。”雲縭抽抽搭搭的哭着,薛落雁看到雲縭這模樣,伸手,將雲縭的淚水給擦拭掉了。“你卻也莫要這般的哭哭啼啼,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更何況,我們強強聯合。”

“嗯,嗯。”雲縭哽咽的點頭。

“好了,卻聊一聊其餘的事情吧。”唯恐,那些事情會觸動雲縭傷感的懷抱,薛落雁就不聊這些個事情了,盡量卻聊一些輕輕鬆鬆的,快快樂樂的話題。

雲縭點點頭,同樣和薛落雁也是聊起來,兩人都是喜悅的,只要孩子好了,做娘親的雲縭,怎麼可能不喜悅呢?

倒是劉澈,最近愁眉苦臉了,帝京的各種事情,基本上也都在順順利利的進行,但劉澈的心情卻未必就好,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自己為何會忽而就情緒低潮。

劉澈想要調整,但是卻不能,只能傷感的嘆口氣,最近,他將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給了丁顯,那丁顯也是個循規蹈矩之人,處理這些個事情,做的是風聲水起,遊刃有餘。

這種手段,倒是讓劉澈放心的下。

兩人時常也閑聊,劉澈在閑聊中,就會發現,丁顯的遠見,是超然的,丁顯在一些事情上獨到的看法,是很睿智的,至於丁顯的反應,那就更加是厲害到無與倫比了。

劉澈欣賞丁顯,久而久之的,也就特別的信任丁顯。

丁顯呢,很多事情上。都是順着劉澈去做的,倒是讓劉澈感覺,他們的很多念頭都如出一轍。

這些事情,都交給丁顯后,劉澈就時常選擇娛樂,選擇休息了,因此,劉澈就有時間和菩提聊了。

菩提也的確是一個很厲害的女子,或者說,男子,她看起來和女子一樣,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男子,他的舉手投足,有女孩兒的脂粉氣,但做事情,卻有男人的陽剛氣。

這是很好的。

菩提同樣是快樂的,而這種快樂,是可以傳染的。

“皇上。讓奴婢給您沖茶,您想要看個什麼圖案呢?”她笑了,盈盈然的大眼睛,好像泉水一般,是特別美麗的,劉澈在胡思亂想,被菩提這麼一提醒,立即恢復了過來。

“看一個大熊吧。”這所謂的沖茶,乃是一種娛樂,用水將茶葉衝出來各色各樣的美麗圖案,我國古代,這種事情,做起來實在是怡情養性,別有一般滋味兒的。

“皇上您看。”菩提握着茶壺,將滾水提起來,那麼微微一用力,酒水就好像一把劍一般的刺在了酒壺裏,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菩提得意洋洋的模樣。

“吾皇且看,怎麼樣呢?”

“真的是惟妙惟肖啊。”劉澈連連點頭,面上露出一抹可喜的笑痕。

“其實也沒有什麼,皇上好像要看什麼,奴婢會的還有很多呢。”

“你的舞蹈,朕是看了,果真是出神入化的厲害,你這個本領,朕也是甘拜下風的,還有什麼呢,你會的?”

“皇上想要看什麼呢?”

“朕自己都不知道呢。”劉澈說,看到劉澈疲累了,菩提斗膽站在了劉澈背後,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劉澈的肩膀,手輕輕給劉澈按摩起來,那力度適中,感覺卻是很愜意的,菩提吐氣如蘭。

“聽說,您在帝京是受到了脅迫的,因此上,您不開心,對嗎?”菩提這樣問。

“脅迫?”劉澈幾乎拍案而起,但畢竟還是沒有,而是冷冷的挑眉,冷冷的笑着,“好一個脅迫啊,朕自己還不知道,朕是遭遇來脅迫的呢,這帝京里,流言蜚語真的是傳播的快到無與倫比呢。”

“大家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菩提的手,越過劉澈的肩膀,一路朝着胸膛去了,那手,好像魔術師的手一樣,是帶着魔力的,輕輕的揉搓,輕輕的揉搓,看到這裏,劉澈的面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痕。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的手!”劉澈的手,輕輕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卻不可繼續為所欲為了,朕是很討厭被人這樣撫摸的。”

“諾。”菩提將手收了回來,*的摁壓在了劉泓的太陽穴上,此刻,她是真的想要用力,將劉泓給弄死了算了,但這裏,周邊各處都有巡邏的侍衛們,除了侍衛們,屋子裏的太監,卻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只能這樣隨從的給劉澈按摩,讓劉澈感覺舒暢。

過了會兒后,劉澈昏昏沉沉迷迷瞪瞪的了,菩提湊近劉澈,在劉澈耳邊幽幽說道:“皇上,您犯困了,我伺候你過去休息休息。”劉澈點點頭,去雲榻上休息了。

薛落雁監督大家建造這通天浮屠,就免不得,繼續和丁顯打交道,其實,和丁顯打交道,對薛落雁來說,一則以喜,一則以懼,喜的是,可以靠近丁顯,丁顯的一舉一動也就在自己的面前呈現了透明化。

他想要搗鬼,卻是不能了。

懼的是,這丁顯,看起來是個名副其實的好人,什麼事情都在為劉澈考慮,什麼事情,都是站在劉澈身邊的,但實際情況是,這丁顯,做多少事情,都有目的與意義。

薛落雁私下裏也是揣摩過,究竟這丁顯是什麼意思,做這些事情,有什麼以外的舉動,但想了許久卻未必能想出來個所以然,所以這讓薛落雁更加是感覺丁顯是神秘的。

今日,薛落雁和丁顯去太和殿,來看那通天浮屠究竟建造的成了什麼模樣,人們將龍骨已經一層一層的逐漸搭建起來了,原來,按照劉泓的原計劃,這通天浮屠較軟很大。

大到,進入骨骼里,人都能走路呢,於是,外面的工人和裏面的工人都在同時的進行施工,兩人進入了通天浮屠的骨骼里,頭頂的光芒,就裁剪的明明滅滅了。

這就好像一個小小的屋子一般,薛落雁拾階而上。

“娘娘小心腳下呢。”丁顯在薛落雁旁邊,看到薛落雁趑趄了一下,上前去,虛虛的將薛落雁攙扶了一下,落雁點點頭,“真的是龐然大物呢。”

“吾皇要做的,其餘人敢說什麼?不過好的是,並沒有耗費很多銀兩。”丁顯解釋,落雁聞聲,點了點頭,兩人繼續往前走,到第三層的位置,這裏已經到了佛的心臟,繼續上去,是正在修築中的頭顱。

人們看到他們來巡查工作了,都停止了下來,薛落雁看到,人們為了這通天浮屠,居然一個一個都累的汗流浹背,此刻,薛落雁倒是在想,難道信仰真的這樣重要嗎?

要是世界上真的有佛家說的因果論,那麼,因果關係裏,這樣的事情,可究竟應該如何的理論呢?薛落雁不知道究竟說什麼好,目光盯着那通天浮屠。

頭頂的光線落下來,因為是苧麻,所以,光芒就變成了淡金色,落雁從通天浮屠的心臟看出去,能看到外面的紅樹青山,已經到秋天了,層林盡染,萬山紅遍。

那種紅,是特別耀目的,讓人一看,就產生了一種心嚮往之的感慨,讓人一看,也產生了一種特別快樂的感覺。

薛落雁從來沒有這樣登高望遠過,帝京里,最高大的建築,無非就是明月台與高陽台了,但那要是和通天浮屠的高度比較起來,都等而下之。

落雁站在這個高度去看世界,就看出來一種與眾不同的欣賞來,薛落雁的眼睛,木獃獃的看着遠處,那夕陽西下里,有船隻,從渡口回來了,雖然,這個角度是未必能看清楚的,但卻能感覺到那種熱鬧與繁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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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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