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芙蓉

第七百四十六章 芙蓉

“薛女官是心思比較縝密的,朕看,這修築的事情,既然女官想要參與,那是再好也沒有的了。”劉澈笑了。“從即日起,落雁就跟着丁大人一起,去監督這通天浮屠的建造吧。”

“臣下,謝主隆恩了。”薛落雁勝利的一笑,很多人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好好的,薛落雁卻為什麼說點頭同意就點頭同意了呢?

但有一小部分人,卻忽而就明白了薛落雁的目的。

倒是丁顯,眉心都有了褶皺,薛落雁這是欲取姑予,薛落雁太聰明了,薛落雁知道,這通天浮屠的事情,除了劉澈自己忽而停止下來,世界上的每個人,哪怕是劉泓,只怕勸說兩句,也未必能讓劉澈停止這個念頭。

既然如此,何不就分一杯羹呢?

薛落雁從弘徽殿出來,面上的笑痕還在呢,沒有被秋風給吹開,到外面來,老遠就看到了裴臻,裴臻不解的靠近薛落雁,似乎要說什麼,因看到裴臻這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落雁指了指遠處。

“我們到上林苑去走走,你先,我隨後。”薛落雁是不想要讓人知道,自己和裴臻的關係也是很好的,這要是讓人知道了,人們只怕也是會立即就去算計裴臻的,落雁想,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去算計裴臻。

裴臻卻也是自己一個不可或缺的能手。

裴臻往前走,他大步流星,走的是很快的,一會兒就到了上林苑,這邊,也比較安靜,已經秋天了,在這樣的秋天裏,空氣冷颼颼的,地表溫度不怎麼高,進入這上林苑后,落雁老遠就看到了裴臻。

裴臻背對着自己,右手握着劍柄,這是裴將軍一貫的動作,裴臻的背後,是一株高大的木棉樹,此刻,那木棉樹的葉片紅了,紅的好像烈焰在燃燒一般的。

落雁盯着裴臻看,看了許久后,這才舉步,到裴將軍身邊去了,老裴因聽到薛落雁的腳步聲,慢吞吞的回頭。

“將軍有話要說?”薛落雁道。

“好好的,您今日稍微一反對就好了,但您今日卻奇了怪了,卻也站在了另外一邊,你哦你要知道,您的意見,是和可貴的,皇上不停別人的話,只怕也會聽您的話,您這又是做什麼呢?”裴臻連連嘆息。

薛落雁給裴臻責備,卻也沒有氣惱,笑着看向裴臻,這一笑,讓裴臻更不知道究竟這薛落雁有什麼莫測高深的因果了。

薛落雁等裴臻那疾風驟雨的責備全然都過去了,這才輕輕一笑,“丁顯的事情,難道我之前就沒有奉勸過嗎?為了丁顯是留下來,還是貶謫出去,皇上幾乎和我翻臉了,現如今,一切的事情也都過去了,我們難道不能將這個作為前車之鑒嗎?”

薛落雁的意思,裴臻是逐漸的明白了一小半。

“原來娘娘是這樣想的,然即便是這樣,娘娘也不能說答應就答應這些個事情啊,娘娘,您糊塗了不成?”裴臻嘆口氣。

“裴臻,我今日要是反對下去,是不會成功的,現在,你難道就沒有看出來嗎?是有人在挑撥離間,想要用這人通天浮屠來疏遠我和劉澈之間的關係,我今日的辯論,要是勝利了,那人會在劉澈的耳邊搖唇鼓舌,說我薛落雁目中無人……”

“說我薛落雁藐視君上,說我薛落雁已經失去了一個做臣子應該有的本分與體面,更多難聽的話,我也就不說了,只要惡化了我和劉澈之間的關係,將來,他們一一的分解你們,可就更簡單了。”

薛落雁分析到這裏裴臻一怔,抱着拳頭,“哎呦,看起來是我操之過急了,我卻錯怪了娘娘你。”

“這還是其一,這其二,果真讓人去建造這通天浮屠,我是不放心的,這通天浮屠修築起來,要是有什麼意外,卻怎麼樣呢?之前,碧玉就和我聊過,通天浮屠是用苧麻做出來的,要是讓人給點燃了,這……”

“老天。”

“所以,我必須要全程都監起來,必須要保證一切都順利進行,現如今,這就是我的念頭,是我的思想,你卻明白了嗎?”薛落雁看向裴臻,裴臻慚愧的嘆口氣。

“是我鼠目寸光了,到底還是娘娘您深謀遠慮。”裴臻連連點頭,特別佩服的看向薛落雁,薛落雁卻一笑什麼都沒有說,什麼深謀遠慮不深謀遠慮的,原是薛落雁不去思考的。

“其實,我何嘗不是在走一步看一步呢,帝京的陷阱比比皆是,現如今的帝京,已經不安全了,裴將軍,你也一定要注意周邊。”

“是。”

“對了。”薛落雁看向裴臻,輕輕的笑了。“我倒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的,你幫幫我,卻是好的……幫我找這麼一個人……”薛落雁靠近了裴臻,在裴臻的耳邊嘀嘀咕咕了會兒。

“娘娘找……找這麼一個人,卻……卻是要做什麼呢?”裴臻一怔,看向薛落雁。

薛落雁卻一笑,“總是有用的,你去做事情就好,莫要去理論這麼多了。”薛落雁拍一拍裴臻的肩膀。

裴臻諾諾連聲,離開了。看到裴臻去了,薛落雁的面上浮現了一抹美麗的笑痕,接着,薛落雁從上林苑朝着自己的客寓去了。

半路上倒是遇到了天仇,自從這個尹天仇到帝京后,薛落雁也在時時刻刻都注意尹天仇,天仇道:“今日,娘娘是不應該站在他們一邊的,娘娘您這樣一來,是助長了不正之風啊,娘娘。”天仇道。

“這個,卻不需要着急,你拭目以待就好,將來會要你看到,我做得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意義的。”薛落雁不想要將自己的動機與行為解釋的一清二楚,至少現在,的確不是解釋的時間。

“是。”天仇也不怎麼希望去挖掘薛落雁的內心。

燕國帝京,劉泓批閱了奏疏后,感覺心煩意亂的,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按理說,人的心情是最為不活躍的,但卻不知道究竟為什麼,劉泓的心情卻特別的糟糕,劉泓看向遠處,盯着遠處看了許久,將硃砂筆默然落在了筆架上。

旁邊的太監,看到這裏,立即上前來,善解人意的模樣——“皇上,那是芙蓉花。”

“芙蓉?”劉泓起身,盯着遠處庭院外,一片如火如荼的花兒,那的的確確是芙蓉花,太監一溜煙就要去採摘,送過來給劉泓看,劉泓卻道;“朕自己過去看看。”

“那更好了,讓奴才找肩輿過來。”太監點頭哈腰,劉泓道:“你能走過去,朕群走不過去嗎?”

“那是,那是。”太監連連點頭,兩人從弘徽殿出去,很快就靠近了那一片美麗的芙蓉花,巧合的是,此刻有微風吹拂過來,那微風這麼一吹,庭院裏的芙蓉花就蕩漾起來。

那花兒全然都開了被風這麼一吹,就好像波光粼粼的湖面,讓夕陽給染紅了,一片如痴如醉的模樣,劉泓看到這樣的美景,着呢個人的心都舒服了不少,指了指眼前的芙蓉,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皇上,要不然找宮廷畫師過來,將這芙蓉給畫下來?”

“深得朕心,就如此,就如此。”劉泓歡喜的點頭。“朕一人去走走,你卻不要跟着了。”

“是。”那太監連忙去了,不一會兒,那太監將宮廷畫師給找了過來,那宮廷畫師是很厲害的,不一會兒就將芙蓉給畫好了,而劉泓呢,早已經將這一頭的事情給忽略掉了,他的心情很好,索性到前面去看了。

走了會兒,卻看到了朝着懿壽宮去的稱心,劉泓看着稱心的背影,心也難受,同樣是男子,為什麼有的人就生活的這樣舒展。這樣洒脫,而有的人呢,卻生活的這樣一言難盡呢?

劉泓不知道究竟說什麼好,對稱心,還是比較同情的。

“皇上,有馬師傅求見。”身後,一太監追趕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跪在劉泓面前,聽到這裏,劉泓收攝心神,回頭,“嗯,讓他在水綠南薰殿裏盯着。”

“諾。”那太監跋來報往去了,此刻第一個太監卻也跟在了劉泓背後,劉泓看到那太監握着捲軸過來,那太監後面還跟着一個高鼻深目的男子,那男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看到這,劉泓頓住了腳步,問道:“是要給朕看芙蓉了?”

“是,是。”那太監點點頭,將捲軸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丟給後面宮廷畫師一個眼神,那宮廷畫師戰戰兢兢的上前來,先是用不怎麼標準的漢語給劉泓行禮后,這才將那捲軸給打開了。

那捲軸里,果真是芙蓉花,帝京人目前來說,畫畫不常用紙張,倒是用的絹紗比較多的,此刻,那火紅的花兒就在絹紗上呢,因了這絹紗的襯托,顯得很是縹緲。

“真好看。”

“回吾皇的話,這個,是硃砂畫出愛的,其餘的紅,是從礦物質裏面提煉出來的,是很好看的,您看看,透過陽光在看看,卻更加是活靈活現了。”那宮廷畫師一面說,一面將畫提起來看,湊近了早上的陽光。

劉澈一看,發現那芙蓉花,簡直是活色生香了,一切看到這裏,劉泓哪裏還能不拍手稱快的呢?劉泓開懷了,嘴角也有了淡淡然的美麗笑痕。

“這個就送給朕吧,朕還有用呢。”

“那是自然要送給您的。”這共宮廷畫師小心翼翼的將畫卷給了劉泓,劉泓握住了,別過了這兩人,到水綠南薰殿去了,那老馬勺已經在等劉泓了。

劉泓是給了老馬勺朝服的,此刻,那老馬勺穿着朝服,雖然不怎麼像是個當官的,但畢竟和一般人還是很快就容易的區分了開來。

劉泓對旁邊的太監道一聲“奉茶’,將衣擺撩起來,坐在了石鼓上,老馬勺上前來,就要給劉泓叩頭。

“你起來吧,朕是最怕這個的。”

“是。”老馬勺起身,喜笑顏開的模樣,劉泓看到這裏,就問——“究竟在嗎一回事,你現如今倒是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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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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