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城市英雄
時間可以追溯到創世神開天闢地之時,那個時候,人才稀薄,除了一起跟着創世神建立世界的八大家族的家主外,其他人大部分都是平民,控魂師不足現在的萬分之一,為了改善這種現象,創世神提出了獎勵的制度——分封土地。
他把整片大陸化作平等的八份,分別授予了八大家族的家主,八大家主再把土地一級級地劃分成公爵、侯爵、伯爵、子爵四個級別。如果某個人修鍊達到了子爵級別,就會得到一塊土地,如果他達到了更高的級別就會得到包括這塊土地在內的更大的土地,並且這個人可以安排子爵級別的人管理伯爵底下的子爵級別的土地。
創世神一看:這法子有用,他就樂呵呵地去追求更高的境界去了,留下八大家族在這替他管理這片大陸。
但是後來,控魂師的人數漸漸多了起來后,這招法子沒法用了,沒那麼多土地啊,而且很多一心沉浸在修鍊的控魂師並不喜歡要土地,也不喜歡享受萬人聽服的感覺,於是八大家主開了個會,商議着這城主啊,誰愛當誰當,別逼着誰一定要當。
於是這個城主的選拔制度就變成了現今這樣。拿一個子爵城市舉例說明的話,一個人達到了子爵的實力,並且他想成為一個城市的城主,那麼他可以找那些城主剛好要卸任或者做到期滿的城市參加比試爭取成為城主。
這是個大背景,吟遊詩人吟誦的這位女英雄正是君無焰現在腳下所站着的子爵城的城主的妹妹,名為辰晚風。
“這人和人相處啊都那麼容易出毛病,別說兩個城市了,更別說有人故意找事了。”年輕的吟遊詩人姑娘一邊嘆息着一邊撥弄琴弦,兩人身後的池塘水隨着琴音不斷地跳動着。
“故意找事?”君無焰有點不明白,“誰故意找事?”
詩人的目光投向了虛空的遠方:“就是隔壁城市,羅安城的那個城主,他一直覬覦我們城市的礦產,有一天他就故意挑了一個理由引發了兩個城市間的戰爭。”
關於這間城市的礦產,君無焰也有所耳聞,石家所經營的石材生意也算礦產的一部分,畢竟子爵級別的城市也是要給伯爵城市繳稅的,礦產也算稅務的一部分,摺合金錢上供。
君無焰道:“我記得兩個城市間如果有了糾紛,是要上報到伯爵那去進行評斷的。”
吟遊詩人搖了搖頭:“那前提是兩個城市都隸屬於同一個伯爵的情況下才能如此做,但是那一次不是的,兩個城市分別屬於不同的伯爵,那種情況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戰爭。”她說的很輕很淡然,但是君無焰卻明白,戰爭,從來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一筆帶過的事,期間必然會流血會紛爭會死人,造成無數的悲劇與慘劇。
君無焰問道:“那麼她,做了什麼?”
詩人回答:“當時對方的實力比我們這邊要強出不少來,本以為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但是晚風閣下在最後的一戰中單槍匹馬地沖入了敵陣,自爆重創了對方的城主還有對方最主要的戰力,這才守住了城。”
君無焰感嘆:“的確是一位英雄,令人折服。”
因為只要一旦戰敗,這座城市就要成為另一座城市的附屬,同為子爵級別的城市卻成為對方的附屬,一則證實城主的沒用,二則該城市依然還是屬於原伯爵城市的附屬,還要繼續給原伯爵領主繳稅,這就要繳兩份的稅收,平民的壓力無疑驟增。
辰晚風守護住的不僅僅是一場戰爭的勝利,更是一座城市所有人民的生活水平的不變。
城主專門為了他犧牲掉的妹妹建立了一座雕像,就建在主城的中心,只要他還在位一天這座雕像就屹立一天,君無焰專門地向吟遊詩人問清了雕像的具體位置。
離得很遠,便見到一座兩層樓高的女子雕像,雕像雕的栩栩如生,甚至連一根睫毛都看得清,雕像的女子合眸,雙手在身前抱拳,微微地低頭,彷彿是在祈禱着什麼,也許是在為這座城市祈福吧。
君無焰在攤販處買了一束花,置放在雕像的腳邊,那裏已經擺滿了數不清的花束,看來有很多人來此送上敬意過了。
向這位女英雄致敬過後她沒有什麼繼續再逛的心情了,再者也逛的夠久了,於是便打道回府,沿着原路回了旅館。
當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並撲到了床上的時候,本想可以睡了,但是一種被窺視着的感覺讓她一下子坐起身,召出命魂,四下警惕地打量着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但是一會後,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消失了,但是君無焰這下可不敢掉以輕心,她小心地下了床,推開了窗戶,準備一有不對就跳窗跑路。
然後,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君無焰被這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了一大跳,在開門與跳窗之間猶豫了一下,就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炎炎,是我。”
絕影?君無焰一下放下心來,一把拉開了門,看見真的是他后張嘴抱怨:“你搞什麼,剛剛你在我房間裏吧?沒事你盡嚇唬我做什麼?”
絕影抬手給了君無焰一個腦嘣兒:“我要不嚇嚇你還不知道你警惕性能有這麼差,回來什麼都不看直接躺床上去,你以為你還在石家呢?”
絕影的話如同一道驚雷猛然劃過君無焰的腦海,是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警惕性?這要是作為卧底來說是絕對不合格的,她的卧底老師知道她所作所為大概也會被氣死吧。
可是……她的卧底老師是誰來着,又教過了她什麼?她作為吳焰的那個半魂的記憶……彷彿正在被她一點點地遺忘。
這個狀況讓君無焰有些恐慌,誰都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就失去了記憶,即使那份記憶不是很美好,但是那是她的記憶!只有她才有權選擇該去選擇忘記還是銘記,這樣子莫名其妙的失去的感覺太讓人覺得噁心了,然而更噁心的是,她完全沒有辦法阻止。
見君無焰的神色不太正常,絕影皺了皺眉,反思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畢竟這還是個孩子,從未有過任何的歷練,說這些也許還有些早了,於是他放緩了語氣:“好了,我不是來說這個的,你還小,這些以後都會慢慢教你的。”
“不是的,絕影,我……”君無焰張口欲言,卻又慢慢地閉上了嘴,她能說什麼,她要告訴絕影自己有一半的靈魂不屬於這個世界嗎?可是那樣的話有什麼意義呢,絕影又會怎麼看她?
絕影在等她的下文,卻遲遲等不來,不由得奇怪:“怎麼了,想說什麼就說。”
君無焰搖了搖頭:“沒事的,什麼事都沒有。”
這個態度太奇怪了,明明有話想說,卻又轉了主意,絕影不明白,但是轉念一想大概是什麼實在不好說的事吧,便也沒再多問,只是說了自己找她的目的:“炎炎,我要走了,去閉關,也許你有很長時間會看不見我。”
君無焰沒想到絕影會說出這樣的決定來:“怎麼會,一定要走嗎?可是你的傷……”
“我身體上的傷已經沒有問題了,主要是靈魂,所以才要去閉關,反倒是你,還沒讓無淵給你全身檢查一遍?”絕影四兩撥千斤地就把問題轉到了君無焰身上,“無淵也是,真是夠粗心的了。”
君無焰下意識地為君無淵辯解着:“跟哥哥沒關係,是我沒告訴他我還有傷的事。”
控魂師的身體自愈能力也會隨着變強而增強,她身上所受的傷本就不致命,現在也癒合了五六分了,再過兩天應該就能全部癒合了,何況絕影當時還命垂一線呢,誰還記得她啊。
當真是沒見過這麼對自己不上心,她真是不知道一個醫師有多難求,絕影嘆氣:“讓無淵儘快地把你身上的傷都給治了,另外你家發生的事我會告訴無淵,你也不要向無淵再說什麼了。”畢竟這件事還是由他這個局外人來說比較合適,如果是由君無焰來說明,只怕會帶上她個人的主觀情緒,兩人的情感如果引起共鳴,兩個人都會難過,這又是何苦。
君無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
見她明白,絕影便也放了一半的心,他的使命也已經結束,還多操了很多多餘的心,絕影自嘲地笑笑,他幾乎有點不認識自己了,他幾時成了一個老媽子了?搖了搖頭絕影起身:“那好,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炎炎,你保重。”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接下來君無焰的人生引導就該是君無淵的活了,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等等,”君無焰喊住了絕影,遲疑地小心地問,“我們還能再見面嗎?”畢竟絕影算是她的第一個朋友,如果就這麼再也不見,那就太可惜了。
絕影權衡了一會,最終還是狠心地搖了搖頭:“算了吧,炎炎,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再見了。”然後黑影從他腳底升起,他迅速地消失在了黑影之中。
“等等!”君無焰追過去,“為什麼?”明明哥哥就可以與他自由地見面,她卻不行?她和哥哥有哪裏不一樣了,不帶這樣的雙重標準啊?
人都走了,自然是沒有人回答她的,君無焰恨恨地跺腳,她回頭要是逮住了絕影,非得問明白了不可。
不過不要緊,跑了一個絕影不還有一個君無淵嗎?她真的是要好好問問她家兄長這幾年在外頭到底做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