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死亡覺悟

4死亡覺悟

?本着給老師和隊友們留個好印象的想法,裕里提早半小時就已經到達了指定集合點。和什麼樣的人搭檔不是她能左右的,於是只能努力調整心態去適應。

反正她想要的也只是那份任務收入而已。至於有可能上戰場殺人或者被殺……

她在潛意識裏一直迴避着這個問題。

二十八號訓練場在木葉的外圍,不過是足球場大小的一塊林間空地,事實上編號前四十號的訓練場都有着差不多的大小和結構,沒有任何神秘可言。但裕里之前作為忍校的學生,只有使用一號訓練場練習的權限,所以仍然免不了略微好奇地打量這個地方。

腳下的地面看上去很糟糕,雜草一簇一簇地生長在一起,草葉參差不齊,大片大片的棕褐色泥土地裸/露在外,凹凸不平,可以想像下雨後坑窪泥濘的樣子。將訓練場環繞起來與別處隔離的樹木枝幹上留有各種痕迹,被火燒后的焦黑或是被利刃切割后的划痕。

這個地方顯然被長期使用着。

這種認知讓裕里產生了一絲緊迫感。她的右手從口袋裏抽出來,撫上綁在大腿外側的忍具袋。那裏面裝着初升為下忍配發的制式忍具——三支苦無,五枚手裏劍,一張爆炸符,以及一卷十米長近乎透明卻異常堅韌的魚線。

猛然間,裕里眼角的余光中,一點微小的橘紅色火光一閃而逝。

她立刻轉身面朝那個方向。然而空蕩的空地邊緣,只有樹木枝葉投下的陰影。

是錯覺嗎?

雖然有可能,但裕里並不這麼認為,即使在村子裏也並不是安全的,幾年前那次砂忍的偷襲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裕里向前走了兩步,打算過去探查一番。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兩個腳步聲。她差一點就把苦無擲過去了,但看到來人後,又微舒一口氣,將已經握在手中的苦無小心地插回忍具袋。

“裕里?”阿斯瑪看清她的臉,好像有一點點失望的樣子,“怎麼是你啊?”

“小,小村同學……”另一個男孩子靦腆地笑着,從阿斯瑪身後走出來,“我,我……”

他半天沒有說出接下來的話,反而羞怯地紅了臉。裕里很快認出,這個有着微卷棕色短髮的男孩就是考試前給她加油的那一個,看樣子是個頗為內向的人。

“他叫川島司。”阿斯瑪指着男孩代為介紹,“路上遇到的,也是我們二十八班的。”

“小心!”

川島司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退,眼神卻猛然間變得凌厲起來,他一個閃身就到了裕里的身後,拔出苦無,格開了射向裕里后心的手裏劍。

“敵襲?”阿斯瑪上前與川島司並肩而立,微弓起身體,擺出格鬥姿勢。

數息間,又一波八枚手裏劍激射而來,力道更大,角度也刁鑽得多。但三個迅速做好了準備的下忍,或是揮動苦無格擋,或是移動身體閃避,都較為輕鬆地化解了危機。

手裏劍射來的方向就是裕里之前瞥到的光點所在。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轉了幾圈迅速成型。

“老師!”裕里趕在第三波手裏劍到來之前大喊出聲,“二十八班全體成員報道!”

果如所料,沒有下一步的攻擊了。

她眼睛一花,就看到訓練場的邊緣多出了一個身穿綠色制式馬甲,頭戴木葉護額的身影。來人身材瘦高,一頭細碎的淺灰色短髮,雖然臉部線條很柔和五官也偏向中性,但叼在嘴邊點燃的香煙卻給他平添了一分頹廢氣。

裕里總算知道一開始看到的那個光點是什麼東西了。

“實力很差,腦子還行。”他把左右兩手各執的八枚手裏劍收起來,動作很慢,有意讓裕里他們看清每一枚手裏劍上束着的明黃色爆炸符。這種東西據說對於躲閃不及的下忍來說可以一擊致命,尤其是連鎖爆破的時候。

她不由得后怕起來,身邊也傳來另外兩人咽吐沫的聲音。

“忍者要有馬上被殺死的覺悟。”指導老師面無表情地吸了口煙,平淡地敘述。他的嗓音帶着特別的魅力,略微沙啞但並不低沉,嚴格說起來還有些陰柔的味道。

隨着話音的落下,毫無徵兆的,有某種磅礴的氣勢自指導老師的身上爆發出來。

那是一種裕里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明明眼中看不到任何的變化,身體周圍卻能感覺到明顯的壓力,就像憑空背負上了數百斤的重物,只是勉強保持站立的姿勢就已經很是困難。不僅如此,還有一股別樣的心悸感覺包圍着她,後背涼颼颼的,衣服已經濕透。

冷汗順着額頭,劃過眉角,滲進眼睛,火辣辣的疼。但她此時連伸手抹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分神眨眼的一瞬間,裕里依稀間看到老師身上彷彿騰起一頭噬人的巨獸,向他們三人撲來。無法躲閃,無法尖叫,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身體被利爪撕裂,斷肢伴隨着臟器在空中高高拋飛。鮮血噴洒,視野盡紅。

死……

被殺死了啊!

下一瞬間,壓力就消失了。

與此同時,裕里眼前的幻象也消泯於無形,身體依然完整,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但她隨即就像失去了支撐一樣跪倒在地上,蜷縮起身子,大口大口地拚命呼吸着空氣。

就像……就像真的死了一次一樣……

在她的身邊,阿斯瑪癱倒在地,雙眼無神。只有川島司一人勉強保持半跪的姿態,把苦橫檔在胸前,但那把武器也顫抖得厲害,好像隨時都會脫手掉落。

“殺氣而已。”指導老師把煙頭掐滅扔在地上,平靜得就像之前沒有做過任何特別的事情,“忍者隨時可能被殺。不過第一次的話,沒有哭出來,算你們合格了。”

他又抽出一根煙點燃,就這麼默默地邊抽邊看着三個下忍,直到他們從那種被殺死的恐懼中緩過神,重新在他的面前相互扶持着站起來。

“加藤奈亞。”指導老師如此自我介紹,簡潔且面無表情,從之前開始到現在的一切舉動都讓他顯得十分冷淡甚至是冷漠。

“猿飛阿斯瑪。”

“川島司。”

“小村裕里。”

三個下忍也以最簡單的方式報上自己的姓名,聲音里都帶着一點兒抖。

“明天早上六點半這裏集合。”奈亞語畢,左手擺出一個印,就在一片煙塵中消失了。

“瞬身術!據說是上忍級別才能修得的忍術。看來我們運氣好,遇到上忍級別的導師了。”川島司發出驚嘆。但當發現自己的話吸引了另外兩人的目光后,他又變得結巴起來,“小,小村同學……”

“以後就是夥伴了,請叫我裕里。”她抱以笑容,“上忍嗎?”

雖然畢業前裕里就通過多種方式了解到村子人手緊缺,大部分負責帶領下忍新人隊伍的都是精英中忍,但當她看到同一班內有猿飛阿斯瑪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這個二十八班的待遇絕不可能屬於“大部分”了。

阿斯瑪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小聲嘟囔了句“切,老頭子……”什麼的,然後抬頭招呼:“明天大概就要出任務了。走,我們去吃點丸子慶祝一下吧!”

“啊,你們先去,我馬上來。”

裕里撇了撇嘴,努力把心態從后怕轉換到對丸子的期待上去。

她花了十分鐘時間在附近搜索了一下,把九枚半嵌在地里的手裏劍都拔/出來,擦乾淨泥土,小心收進忍具包。這才加快步子追上阿斯瑪和川島司兩人。

丸子甜甜糯懦的口感,配上微澀的清茶,剛剛好。

三個下忍新人悠閑地坐在丸子鋪門口的長椅上,邊吃邊鬧好像完全脫離了之前的死亡陰影,就連新來的隊友川島司也並不是那麼拘謹了。

裕里吃得很愉快,因為口袋裏裝着新領的生活費,也因為好不容易說服了阿斯瑪請客。

就在這時,熟悉的身影自街口急奔而來。

“喲!帶土君!”

裕里咽下丸子,沖他揮了揮手中的竹籤。

“誒?裕里?阿斯瑪?”帶土在他們身前停下腳步,“剛才你們看到有人過去了嗎?”

裕里搖搖頭,指着一旁低頭喝茶的川島司:“這是川島司,我和阿斯瑪的隊友。你和誰分到一組,怎麼就一個人?”

“我正在找呢,說是接好了第一個任務馬上要去完成,一轉眼就不見了。”帶土毫不見外地把阿斯瑪擠開,坐到他和裕里之間,順手拈起盤子裏的一串丸子,“老師據說是個上忍,但是今天出任務沒有來。隊友么……”

他撓了撓臉頰,有點不好意思:“一個……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啦,酒紅色頭髮的。”

“可愛的女孩子哦——”阿斯瑪推了他一把。

“啊,是。”帶土急忙吃下一個丸子掩飾,後面的話也說得模糊不清起來,“還有一個是個討厭又死板的白毛小鬼,明明和我們差不多大居然已經是中忍了,不知道考官是怎麼分的組。”

“白毛的中忍小鬼是說我嗎?”銀白色頭髮的男孩子突兀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吊車尾的宇智波,一個真正的忍者要守規則,你怎麼能在任務半途溜出來吃東西。”

“等,等一下啦。”酒紅色頭髮的女孩子也跟着從街角跑過來,的確非常可愛。

“不是的!卡卡西,琳。是他們買多了吃不掉才拜託我的。”帶土慌忙站起來,順手把串着剩下兩個丸子的竹籤塞到裕裏手裏,“對不對啊,裕里?”

“是的。”裕里看看手上的丸子,又看看帶土,“拜託你。”

“哈哈,你們看吧!”帶土得瑟地笑出聲。

“帶土,拜託吃完……你難道想讓我們接着吃你剩下的東西嗎?”

帶土瞬間變臉,所有人都被他憋屈的表情逗樂了,唯有帶着面罩的中忍卡卡西依舊一臉嚴肅:“走了。別耽擱了,任務要來不及了。”

於是帶土最終也沒能完“拜託”。

倒是卡卡西在拖走他之前多看了裕里兩眼——興許是想看看她到底打算怎麼處理手裏的半串丸子。

“誒,剛才那個小鬼……”看到三個人轉過街角,阿斯瑪皺了皺眉頭,“那就是傳聞中五歲畢業六歲中忍的旗木卡卡西吧。天才?”

“聽說還是個任務狂……”川島司小聲接口道。

裕里聳聳肩,把半串丸子扔進阿斯瑪的盤子,又從自己盤子裏拈出一串新的。這就是天才么?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明明還是個小孩子卻戴着面罩遮住半張臉,嚴肅又死板,沒趣兒得厲害,還是帶土那樣跳脫的傢伙比較可愛。

“當天才壓力很大吧。要是阿展八歲時變成這種性格,我會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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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集——

暴風雨醞釀之際,嘹亮的鷹鳴劃破天空。

奈亞老師,那個金髮美人是你的女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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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燼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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