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醉酒後的自述

他暗紅色的眸子逐漸變得迷離，嘴中喃喃道：“別、別打了……芷憶、芷憶知錯了……師兄，可先住手……”

恍然間，我彷彿聽到一聲更為猖狂的答話：“知錯？我又沒說你錯！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你錯，就錯在太讓人看着心煩！給我打！”

“嘶……”我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雖然是個局外人，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疼痛。

再說，我最近確實是變得更多愁善感了。

怪了，為什麼這種被醉酒的人總被我碰上？而且醉了之後每一個能安安分分睡着，非要瘋瘋癲癲口齒不清地吐露一大堆真言……

嗯，不過這次誤打誤撞，醉得正好。說什麼也把這事的來龍去脈摸……

“刺啦——”

正想着，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布料撕裂的聲音。我一個激靈，忙轉過頭去。他雙手還扣在撕裂的黑衣前，骨節分明。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神總忍不住向他露出的半截胸口上瞄：“不是，你幹嘛呢？”

“熱……”他似是撒嬌的喊了一聲，一反平日裏的陰陽怪氣，居然像個孩子一般乖乖端坐在原地，“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呃？”我依舊處於走神狀態。

“……”他見我沒反應，低頭看了看撕裂的領口，折騰半天見合不上，索性就想直接把衣服全部扯開。

我忙扣住他的手。

我說，魔界的民風都這麼開放的么？！還有，這傢伙醉酒的時候智商呢？腦子呢！被吃了？！！

再說，這丫就穿一件衣服？！還嫌熱！我披了件外套還覺得冷，這是同一個境界么！

咳咳，不對不對，關注點錯了。

“行行行，我看你這副樣子就知道對下你不管肯定得出事兒。剛才說到哪來着？……嗯，關鍵就是，你到底喜不喜歡顧茗？！到底想不想堅持下去！”

要是敢回不字，我絕對先打他一頓在撇他不管。以後的這些破事兒我也不多管了！簡直浪費感情白做事。

“……”他臉上浮現一抹茫然，沉默良久，忽然沒頭沒尾就是一句，“從前，有一個小孩子……生在亂世，父母雙亡……”

“嗯？”怎麼還是迴避了……

我頓了頓話音，本想着要繼續說，但卻被他一聲打斷：“這不正是你想聽的？亦或是我理解錯了？”

……可能是你理解錯了。

我本想着反駁，但看着他那副模樣，便也忍住了，匆匆道一聲“你繼續”便禁了聲。

“亂世……戰亂不斷，管你多有權有勢，反正一不小心就是個死。整日整夜都在逃亡，時時刻刻都要擔心自己是否會被殺。至於那時的修仙界，基本處於一個與世隔絕的狀態……不被戰亂殃及，相比起亂世，不知道要，平和多少倍。

“然後那個小孩誤打誤撞地，就跟着門派中一個頗有名望的長輩收養了，跟着他回了門派。沒什麼名分，整天無非就是被同門師兄弟打着泄憤罷了……那小孩從小就學會了隱忍，頂多在自己扛不住的時候求個情求住手。只不過他那群師兄弟從來不管這些。後來收養那小孩的前輩莫名其妙地死了，這群人自然是找到了打他的‘正當理由’，一有不爽就拿他泄憤。至於那個軟弱無能的所謂的掌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再後來，外界戰爭結束。只不過六界秩序倒是因為那場戰爭徹底打亂了。原來那五六歲的小孩也長成了十五六歲的少年，只不過依舊是曾經那個一直隱忍的孩子。他那群同門師兄弟想下山去除個魔，卻又怕那群邪祟能力太強打不過，到頭反而得不償失。所以才打發那個少年，讓他下山去探探。”

“那他該如何？”我禁不住追問道，不知怎的，這故事我聽着竟有三分耳熟

“又能如何？只得照辦。下了山之後才覺只是寫普通的小精怪，好奇人間的樣子偷偷跑出來看看罷了。那少年本就不想着要多留，探了探虛實之後便想着轉身回門派去跟他那師兄弟彙報。只可惜在林子裏迷路了幾日，再回去也不過是一頓不分青紅皂白的頓打。他思忖了會兒，索性就在山林間多待了會兒，居然還有些期待……那個掌門會不會帶着誰來找他。“

“之後呢？”我不覺心寒，聽着聽着，居然不知不覺的把自己給代入進去了。

“然後能怎樣，”他的臉上漸顯倦意，顯然不想再詳說下去，“之後，不就是你想聽到的么……前世今生，情緣糾葛，仙魔孽緣……”

“……”

這還真是集所有凄慘於一身……

“聲明啊，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博得誰的同情……既然你想聽，我就告訴你啊……”

……誰說要聽這個。

看着半醉半醒的某人，我撇了撇嘴角，還是要把說的給咽了下去。

其實任誰都聽的出來這說的就是他自己。只不過同之前那說書人一樣，刻意隱瞞了某些事而已。

這說的話，估計也是意料到我聽得出來這不過是他的自述，刻意添上的吧。

其實也必要他引入過多，我便可猜到大半了。無非就是

不過，既然如他所說，顧茗前——咳，幾輩子前是個從魔界偷跑出來的小丫頭，跟他相愛了。那結局又是如何？他又是怎麼墮入魔道的？

真是的，這世上哪有這麼多情債孽緣……偏偏我身邊一個個的都碰上了是吧？！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