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亂世亂局
一回到水晶宮,東海龍君便無力地癱坐在了大椅上,手握緊了拳在發抖:“這個逆子,我早就提醒過他要遠離那個小妖,他非也不聽,現在好了吧。哎,我有心保他,才把他關了起來,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是他命該如此吧。”
寒柏受審過後,被關進天宮牢獄。寒桀和寒靖剛從天宮離開。
寒靖嘆了口氣:“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寒桀搖了搖頭:“還能有什麼法子。如果我說太多,惹惱了天帝,天帝遷怒整個東海可如何是好。”
寒靖低下頭,眼眸中痛苦的光芒閃動:“離韻公主為何要告發寒柏,她又是從何處聽說此事的?”
聞言,寒桀為之一震:“對呀,誰告訴的離韻公主,難不成東海出了叛徒?”
正說這話時,鳳宛靈走到了門口,她的腳步定住。
寒桀一抬眸,看見了鳳宛靈:“宛靈公主。”
寒靖轉過身來,朝鳳宛靈迎過去,握住她的手:“你怎麼來了?”
鳳宛靈乾咳一聲:“我聽說寒柏被抓了,所以來看看你們。”
一提寒柏這兩個字寒桀就頭痛欲裂:“家門不幸啊!”
鳳宛靈低着頭,吞吞吐吐半晌,道:“是我告訴離韻這件事的,我跟她閑談時無意中說了出去。我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做。”她沒想要害死寒柏,告訴離韻,不過是想滅滅她的威風罷了。
寒靖猛然間鬆開了她,驚地睜大了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是跟她聊天時不自覺說出來的,我沒有誠心要害寒柏。”鳳宛靈慌了,寒靖主動鬆開她的手,這還是第一次。她向寒靖走近,想重新拉起他的手。
寒靖後退着躲開,聲音透出陌生的冰冷:“不自覺?第一次你把寒柏推上了剮龍台,我可以當成是不自覺。可這是第二次,你讓我怎麼信你!”寒靖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近乎怒吼。
鳳宛靈看看寒桀,又看向寒靖:“真的,我這次真的是無心的。”
寒桀霍然站起:“宛靈公主,你走吧。不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我們東海都不再歡迎你。”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坑害寒柏,他身為一個父親,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鳳宛靈愣住:“龍君,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她繼續把手伸向寒靖,想抓住最後的一棵救命稻草,“寒靖,就算別人都不信我,你也一定要信我,把事情弄成這般局面,不是我的本意呀。如果我真是有心的,我就不會主動承認。”
寒靖掙扎着,終於他還是躲開了她:“我現在心裏很亂,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麼。”
寒桀揚起了聲音,下了逐客令:“宛靈公主,你與寒靖的婚事也暫時取消,你回去吧。”
“不,我不走。”鳳宛靈深深地凝着寒靖,希望他能幫他說句話,可寒靖低頭沉默着。
“來人,把宛靈公主請出去。”寒桀冷聲道。
一群蝦兵蟹將湧進來,圍住了鳳宛靈。鳳宛靈無奈,只得離開。
“寒靖,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連你都不信我,誰還能信我!”這是她留給寒靖的最後一句話。
寒靖始終低着頭,脊背微彎,整個人頹喪了下來。他絕想不到,竟然會是她說的。她怎麼能接連兩次陷寒柏於不義,看來她還沒有放下過去,說不定,她一直以來都是在利用我,只是為了接近寒柏。寒靖憂傷地想。
寒桀走過來,拍了拍寒靖的肩:“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要打起精神來。天帝會不會因為寒柏而懲罰整個東海,還是未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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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了許久,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茅屋前,他冷冰冰的眸子看向院子,院子裏的歪歪也停下腳步來,看着他。
“楚雲軼?”
楚雲軼舉起蒼白的手,僵硬地朝她招了招。
“你怎麼會找到這裏來?”歪歪看了看四周,嘀咕,“難道結界已經不管用了嗎?”
楚雲軼不敢靠近,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他無法抗衡的力量:“我是循着你血的氣息,尋來的。前陣子,我聽見有人在找你,我不放心,所以來看看。”
歪歪有些疑惑,遠遠地看着他:“你到底是楚雲軼還是血魔。”
楚雲軼道:“我現在是楚雲軼,可能過一會兒就會變成血魔。我就是來看看你好不好,知道你還活着,就夠了。”
歪歪走近過去,看着楚雲軼蒼白的臉,他的指甲長得老長,看起來很是駭人。
“謝謝你來看我。”
楚雲軼想對她微笑,卻牽不起唇角來,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天色已黃昏,歪歪本來正在準備晚餐,便道:“要不要進來吃個便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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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
離空他們回到水晶宮,發現歪歪竟然已經被救走了,怒不可遏。
“可惡的小妖,竟然還有同夥?”
離徹道:“會不會是寒柏。對了,寒柏一直被關着,後來又直接被帶去天宮,不可能是他。那會是誰呢?”
離空憤憤然躍起,竄出了水面:“管他是誰,我能逼出來她一次,也能逼出她第二次。”話音落下的同時,雙臂展開,高高揚起。萬丈波瀾翻騰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陸地。
離徹也飛出,助父王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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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峒山幽冥府
幽冥府君發現天機輪盤有異變發生,赫然大驚,火速飛升而上,前往天宮去稟告天帝。
剛到天宮,便發現天宮中殺聲陣陣,邪霧慘慘。心頭一驚:“難道我來遲了一步。”
又靠近了些,看見一個巨怪,被一眾天兵天將圍在垓心,正在廝殺。
幽冥府君的眉頭凝地更緊了:“神魔刑天?”
天帝飛騰而出,怒喝道:“刑天,沒想到你還敢來!”
刑天的聲音在寰宇間炸裂:“你做天帝夠久了,也差不多該換個人做做了。”
“可惡!眾將聽令,這次決不能放走了他,將他就地正法。”天帝的吼聲震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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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歪歪忙碌,楚雲軼卻不忍心打斷她。其實他已經沒辦法吃東西了,他只喝血,新鮮的血。不知不覺間,他的眼又移動向了歪歪纖白的脖頸,控制中飄蕩着香甜的血氣。
“不,不行。”他猛地甩了甩頭,讓自己恢復意識。
歪歪便翻動火上的雞,便問:“你怎麼了?又不舒服了嗎?”
楚雲軼站起了身:“我該走了。”
歪歪孤孤單單地呆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與舊日老友重逢,當然不想這麼快就分離,趕緊攔住他:“怎麼剛來就要走?再坐會兒,陪我說說話。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快悶死了,只能自言自語。”
“你到底是得罪了誰?”楚雲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歪歪搖頭:“還是別說了,說出來怕嚇到你。”
楚雲軼看了看自己,自嘲道:“你覺得現在還有什麼事能嚇到我嗎?”
歪歪頓了頓,手指往天上一戳:“天帝。”
“什麼?天帝!”楚雲軼雖然做不出什麼表情,但他的聲音已經充分地表現了他的驚訝。
歪歪挑眉:“我說什麼來着。”
“你怎麼會得罪天帝?”
“說來話長。哎,說不定,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歪歪忍不住嘆息。
楚雲軼一步向歪歪跨過去:“為什麼這麼說?”靠近歪歪之後,那香甜的氣息愈發濃烈,暫時休眠的邪惡開始蠢蠢欲動。
歪歪抬起頭,朝他揚起一個好看的笑容:“開玩笑的。”
楚雲軼這才鬆了口氣,遠離開去:“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歪歪的目光投向天幕,那一瞬間,開心地幾乎躍起:“月亮圓了,哈哈,終於讓我等到了這一天。”
隨着天色越來越陰沉,楚雲軼體內便越來越狂躁難耐,眼睛開始爬滿了血絲。他痛苦地道:“我真的該走了。”
歪歪從懷裏把土靈珠摸出來,捧在手心。溫暖的黃色光暈開始蔓延,然後在月光的映照下,形成一線光芒。歪歪睜大了眼睛,屏息以待。可是,她發現,那一線光芒緩緩移動,指向的,卻是自己。
她覺得奇怪:“難道,是我身後的方向嗎?”這麼說著時,她開始移動身體,卻發現那一線光芒隨着她的移動而移動,始終指向的都是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歪歪又轉了好幾圈,皆是如此。
楚雲軼看着歪歪手中的珠子,感受到了它醇厚而強大的力量,不禁伸出了手:“好漂亮的珠子。”
歪歪被嚇了一跳,護住珠子躲開去:“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
楚雲軼的眼已經紅透了,露出貪婪的凶光:“我要,給我。”
聽着那瘮人的聲音,歪歪拔出了龍吟劍:“你不是楚雲軼,你是血魔。”
那聲音狂笑起來:“楚雲軼還真是頑強,很少有人能像他這樣跟我抗爭這麼久的。”
“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他。”
血魔伸出手:“把珠子給我。”
“不能給你。”歪歪這麼說時,耳邊傳來了波濤滾滾的聲音,極目遠眺,驚道,“糟糕,西海龍君又來了。”
血魔面目變的猙獰,五指成爪朝歪歪撲過來,尖厲地咆哮:“給我!”
歪歪旋身躲開:“別逼我用驅魔咒術,否則休怪我讓你灰飛煙滅。”
血魔冷冽地道:“我灰飛煙滅,他也會灰飛煙滅。”
“你——!”歪歪揚起了劍,卻揮不出。
血魔再度凌厲地向她撲來,嘯叫着:“把珠子給我!”
轟地一聲,一道白光驟閃,正向歪歪撲過來的血魔突然栽倒在地,掙扎着。緊接着又一道白光撕裂天空,打在血魔的後背。
歪歪急聲大喊:“不要!”
白衣老者翩躚落下:“我的好徒兒,我們又見面了。”
“師父?”歪歪跑過去,才看清了來者的面容,不是玄元仙尊又是何人。
“我路過此處,發現有妖孽作祟,便出手降妖,沒想到你也在這裏。”玄元仙尊捋着花白的鬍鬚,道骨仙風,飄飄洒洒。
“確實是巧,我都不敢相信呢。”歪歪滿臉堆笑。
玄元仙尊抬手:“你躲開,讓我滅了他,咱們再慢慢聊。”
歪歪張開雙臂擋住他:“不行,他不是妖孽,他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