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龍門地區,向來以地勢險要著稱,那裏群山峻岭,道路崎嶇,更是北拒匈奴西拒鮮卑的兵家寶地。然而此處雖然地勢險要,但也是那連結大漢途徑那匈奴鮮卑的一條捷徑。道路異常崎嶇,就連那官道,也是狹隘非常。而此時,這毫無人跡的群山中一群士兵正列着方正整齊的走着。
“他娘的,堂堂護國將軍的隊伍,既然被派去押送那毫不着邊際的不老藥物,簡直荒唐至極。”一名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步兵嘴上興興的罵道。“哈哈,我說劉通大哥,瞧你這脾性,這是不是想那麗春院的老鴇楊媽媽手裏的姑娘們了。”旁邊一位稍微年輕點的步兵張口說道,逗的周圍士兵哈哈哈大笑起來。這劉通聽他這麼一說,老臉也是一紅,不好意思說道“本來就是嘛。原本應該呆在城裏逍遙快活的時候,哪知那皇城突然說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發現了什麼不老藥物,那皇帝老兒誰不叫,偏偏就叫了我們隊伍,壞了我等好事,你說操蛋不操蛋。”旁邊另外一個精廋猴臉的士兵有插嘴說道“哼,要真是發現了這不老神葯,那定是我們前去取來的,你想啊,這整個大漢國,除了咱們衛將軍有這本事,還能有誰啊。”幾個人一邊行軍一邊閑聊着,說道此處,眾士兵都自豪的說道“哈哈,那倒也是,以我們衛將軍的神勇,全國上下是無人能敵的,倘若當真有如此寶貴的東西,那也只好是衛將軍去取了。”“唉,你說這世上真他娘的有這長生不老葯嗎?”那年輕一點的士兵轉身問道。他剛想做回答,忽然耳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連忙朝旁邊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不一會,一騎一身靚麗的鐵甲胯下騎着高頭大馬的軍官上前望着他們,微喝道,“一群人瞎聊什麼呢,想挨板子了是吧”那劉姓士兵微微抬頭看了看眼前騎馬的士官隨後臉上露出了笑容笑道“嘿嘿,原來是趙百夫長大人啊,哎~我們幾兄弟就是閑的無聊,瞎說點話解解悶。”這趙夫長見他嬉皮笑臉的回頭,放下臉一喝“我說老劉啊,別怪我沒提醒你哦,好好行軍,提高警惕,不然這荒山野嶺中,萬一被敵人伏擊,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那劉通嬉皮笑臉的說道“哎呀,趙夫長放下一百個心吧,你說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有埋伏?那我老劉還真是不信。”那趙夫長冷哼一聲“哼,反正注意點就是了。老劉啊,不是我說你,你要是稍微有點紀律,以你的履歷,恐怕早就做了千夫長了。”劉通聽完嘿嘿一笑,說完便騎馬上兀自向前方去了。
“趙夫長,前面路況如何啊。”問話的是一個身穿銀色盔甲,頭戴翎羽頭盔的中年男子。
“回稟班將軍,小的方才前去前方查探,發現前面有一條狹長的峽谷,並排只能允許四人通過,我看步兵方正要改為長陣了”
“恩,你前去通知前方士兵吩咐小心行事,在此地形對我們不利,要打起精神來快速通過。”班將軍說完揮手示意道。這班將軍原名班超,江浙一帶人士,征戰南北,勇猛異常,是衛青手下有名的猛將,此次衛青奉命前去取葯,只帶了一千兵馬,為了以防萬一,便將他也帶上了。
“班超,你叫士兵停下來。”一年輕男子側身對着旁邊的班超說道。
班超回來回頭說道“是將軍,不知此時突然停下?。。。莫非前方。。。。”他揮手示意打斷,“嗯,不要再說了,你難到沒有發現這一路過來有什麼古怪嗎?”
班超思考半刻,突然腦子靈光一閃想到“是豺狼的呼叫聲,走到這一帶時突然少了山間豺狼的呼叫聲。”原來這一路上,山間的野狼一路尾隨他們,時不時的會在山間呼喊,聲音響徹山谷。然而行軍至此附近時,卻再也不見那畜生的呼喊聲,而發生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前方有猛獸出沒,要麼前方就有大量的人盤踞山間。要是真的只是那猛獸到也好辦,只怕是那軍隊盤踞山間伏擊,那就麻煩了。不管有沒有這個可能,已他老辣的帶兵經驗都不會犯這種錯誤。當下吩咐道“叫士兵找個開闊點的地區停下來原地列陣,打起精神來,防止被伏擊。”
班超得令,立馬按吩咐前去準備。而他坐在馬背上,抬頭望着這茫茫大山,腦子裏似乎在思考什麼。忽然對着空曠的山坡上大聲喊罵道“就憑你們這些孬人也就只有干出這種偷偷摸摸伏擊人的事情來了,速速出來,本將軍已經看到你們了。”只見這衛將軍憑空一喝,己方的士兵瞬間打起精神來了,那劉通手裏迅速抓住長槍立馬戒備的對着旁邊瘦士兵說道道:“哎呀,你個瘦猴,嘴裏吃了什麼屎尿,這麼晦氣的事情既然被你說中了,唉,這次還比不比?”。那瘦臉士兵一聽,回罵道:“嘿,你丫的才嘴裏噴糞呢,這是老子料事如神,比就比,上次就輸了你一個人,今天我們就看看到底誰殺的人多。”
而事實證明,大將軍的眼光是沒錯的,而此處山頂上正有萬千雙眼睛躲在隱秘處直直的盯着他們一行人,原本只要他們一進入那峽谷地帶,那基本上就是有去無回了。但是,他們並沒有得逞,因為帶領他們的是全國最具才華的護國大將軍,衛青。
這眼看這群人就要落入他精心準備的圈套中,卻突然停了下來,氣的那山上埋伏的頭子破口大罵“他娘的,這衛青果然是個狡猾的角色。既然沒中計。”見敵人沒有中計,旁邊的一個頭目上前來詢問道“呼和哪哈,這該怎麼辦。”這名叫呼和那哈的匈奴人惡狠狠的盯着下面衛青一群人一時想不出個辦法來,於是一拍腦袋說道,“管他娘的,沒中計就沒中計,他只有區區一千人而已,我們有三萬兵馬伏擊他,我就不信他真能是天神下凡不成,傳令下去,不要在躲了,包圍他衝下去,直接干他。”
只見那山地上一面巨大的狼圖騰旗子一揮,瞬間這四周的山頭一下立起來一排排的大旗,旗子下面人聲鼎沸,各個舉着鋼刀大聲呼喊着,一時間喊殺聲響徹了整個山谷。
山谷內,那一千士兵望着這山上突如起來的幾萬兵馬齊聲呼喊,瞬間嚇破了膽,一個個都顫顫巍巍的提着槍雙手卻不自覺的發抖了起來,只有少數幾個像那劉姓士兵那種久經沙場的老兵才能從容面對這眼前的場景。
這衛青見這四周突然出來如此多的兵馬也是一驚,他一看山上豎起的將旗便斷定這是匈奴人的軍隊,但他想不明白這裏可是是這龍門區內,尚是漢朝疆土,而且既然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居然埋伏了如此多的匈奴士兵而邊上的守備卻毫無動靜,此事他越想越奇怪,心中想到“這行軍路線是我臨時定奪,別人是斷然不會知道的,那麼只能是知道我目的地的人把我此行的目的泄漏了出去,才能在此埋伏如此多人。但是要又不驚動邊境守備那顯然是早有預謀的。哼,他娘的又是那朝中的幾個老鬼在搞的鬼。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們。”他每每想起這朝堂上幾個明爭暗鬥的老頭弄的朝堂上烏煙瘴氣,心裏就一陣怒火。
不一會兒,山上傳來陣陣戰鼓聲,這前排的騎兵踩着聲聲鼓點,緩緩前進,但隨着鼓點越演越烈,騎兵的腳步也越來越快,那三萬匈奴兵馬頓時一同狂奔而下,整個上坡上就像一股狂流準備瞬間淹沒那千人的小島一般。
面對如此攻勢力,衛青泰山壓頂於前而不慌,緩緩的在腰間抽出一桿銀槍,伸手摘除槍頭布袋,露出那鋒利的槍頭來,那銀色槍頭在陽光下寒氣逼人。
只見單手握槍,對着身邊一千士兵振臂高呼道“佈陣”聲音鏗鏘有力,原本慌亂的士兵見自己將軍如此鎮定,心中反而鎮定起來,更是將恐懼轉化為了勇氣,當一個人真正面臨絕望的時候,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是驚人的,而作為一個好的將軍就是要把士兵的這份潛力給逼出來。
一千士兵瞬間訓練有素的列起了方隊來,不一會兒便排列成了一個殺陣來。這殺陣看似簡單,但其實在此中卻大有玄機。這前排豎起了一排重型盾牌,這盾比人高,在盾中間留有一個小洞,剛好可以伸出長槍來攻擊靠近的敵人,這長槍邊上還有一個暗扣,只要扣在盾牌上形成三角架給了盾牌做支撐作用,一邊又能抽出殺敵,對付這騎兵的衝擊非常有效。這一千人圍在一起,活像一個滿身帶着刺的巨型烏龜,攻守兼備。
這是衛青特意為了對付匈奴騎兵研究的步兵方陣,這匈奴是北方游牧民族,騎馬功夫十分了得,所以他們騎兵非常厲害,而漢朝大部分是已步兵方隊為主,這要是普通的步兵方隊在平原開拓地帶面對騎兵的衝擊,那真的就跟切豆腐一樣,一下就給衝散了,這也是為什麼漢朝開始對陣匈奴屢戰屢敗的緣由了,直到這衛青出現,將這步兵方陣進行了改良,才徹底扭轉了這個局面,於是在漠北一戰,一舉大破匈奴騎兵,保衛了漢朝疆土。
眼看,這騎兵洪流蜂擁而至,轉眼間,前排的戰馬便衝撞上了這盾牌上,兵器碰撞,人仰馬翻,一陣陣的廝殺聲響徹整個山谷,鮮血噴涌。這一千人的隊伍雖是吃力,但是攻守有序,這第一波騎兵衝擊硬是沒有給他衝下來,緊接着,很快第二波騎兵也沖了上來,這次,步兵方正支撐不住了,衛青眼見這被打開的缺口,心中大叫“不好,這敵人太多了”當機立斷,對着身邊的班固說道“班固,帶幾個弟兄隨我來”隨後策馬奔騰朝着那山頭飛奔而去,手中一桿長槍在手,只見那一點寒芒先至,隨後槍出如龍,一名匈奴騎兵腦袋上便兀自多了個血窟窿鮮血直流。一時間,他就像一根脫玄的利箭直直的朝匈奴頭目衝殺而去。匈奴將領見其衝來,一個個驚慌上前攔截,皆被他斬於馬下。眼見這匈奴將領呼和那哈就在眼前,衛青提槍大喝一聲,“速來受死”將他嚇破了膽,手中長槍離他心窩越來越近,旁邊將領一看不妙,竟然飛身過來擋在了呼和哪哈前面,他一槍刺入他心窩,誰知那人也是個真男兒,既然雙手緊緊握住一時讓他拔不出來。他只好雙手一用力,將他人直直的挑了起來,拋向空中。只是卻也是耽誤了刺殺的最好時機,那匈奴士兵也都趕了過來,將他團團圍住,令他一時沒有辦法脫身。
而此時山下面戰況也是極為慘烈,那一千士兵一旦被衝破,那面對三萬的騎兵就只有被屠殺的份了,只有那班固帶着小撥人馬正在苦苦支撐,奮力做最後的抵抗。“一十。。。二。”這劉通剛剛抽出捅進匈奴心窩裏的鋼刀,大聲的喊道,確不想背後又被人給重重的砍了一刀,他沒有理會,身上的傷已經太多了,他雙膝跪在地上,用手裏的刀勉強撐住自己,對着那屍體堆里的瘦猴喊道“瘦猴,我一十二個,哈哈哈我又贏了你一個,今日就到這了,我來地府找你,我們結伴同行。”說完,邊上三四個匈奴兵手裏的長槍直直的朝他身上刺去,而劉通也早就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