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水落石出
然而她說的話也並非是不無道理,國師大人簡直是要學醫學痴了,若不然還真是撿不到一個衛傾回來了。
如此說來還真是有點暴殄天物的感覺,小一經過此番,看向斐落的眼色兒都有些不一樣了。
這是個寶貝。
這是個大寶貝!
日漸遲暮,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天邊的角落裏。京都城中才開始燃起燈火微光。
四皇子府中燈火通明,大小院中都燃起來了蠟燭還有一些奴才在房中進進出出。翻箱倒櫃的四處翻找着。
“地方都找了沒有?那個人找出來沒?”
四皇子有些狼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滑落到了地上,他的腳步不曾停歇,也在院子裏進進出出,但是周圍的人見到四皇子的到來之後紛紛都收到沒有見到那個人。
“怎麼回事?他就真的跑了嗎?還是有什麼人把他給救出去了不成?”四皇子終究是轉了一圈,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他在庭院裏停下了步伐,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迷茫,口中低喃着。
說不定便是有人把他救走了,可是這個人不是什麼尤為重要的大人物,自己就算是怕他關押了起來,還有誰會想着來救他呢?
四皇子閉上了眼睛,夜晚的冷風把他吹了一個清醒。
對的!還有一個人,必然是那個人不會錯了。
冷風灌入四皇子微張着的嘴巴里,他吸了一口冷氣,立馬叫來人詢問九皇子出府的時候,有沒有說他去了哪裏?
那個奴才依稀有一點印象,告訴四皇子人去了哪裏。
四皇子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對着那個人講到:“快去牽匹馬來,順便告訴那些在院子裏搜查的奴才們,不用尋找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是!”
四皇子騎上馬後,便直奔向西面的是坊市去找人了。
所幸他的運氣還不錯,進去裏面沒多久遇見個人,詢問后還真就帶着他找到了蘇流安。
這種時候他還管什麼尷尬不尷尬,見着蘇流安只是一個人在那裏喝悶酒,他當即把酒杯奪了過來。
“你知道不知道那個魏景被人救走了,我想這會不會是國師府的人在作祟?我現在只想到了那一個可能,魏景在京都城中無依無靠漂泊無根,誰還會救他這樣一個無權無貴的人,總不可能是他自己跑出去的吧,我特意在正門和後門都加了人,他不可能有機會逃出去!他唯一認識的人便是國師大人,而且魏景此次回京都城中所辦之事也是由國師大人出手的,你能不能去國師府里探一探他們的虛實!”
四皇子一溜串兒的不停歇的講了一堆的話。又見他眼眸之中佈滿了血絲,定然是處於一個膽戰心驚的地步了。
九皇子本來心煩意亂的喝着冷酒,遇見了來攪局的人,心中儘是不爽之處,又聽到這樣一個消息,說話的話語之中都帶着惱火。
“既然如此,你何必當初!為何一定要綁了他,既然這個人已經講明白了他不會說出去,你為何就不能給他一線生機,同樣也給自己留一點餘地,他現在被救走,那麼當初你我所做的那些事情,定然會被揭漏出來。”
“是,都是我的錯,我現在道歉,我求你快點去國師府里看看吧,如果能在所有事情被揭發之前趕過去,說不定我們還能挽回一些局面!”四皇子最怕的便是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譽,在這幾天的時間裏砰然傾塌,他害怕自己背上了一個勾結蠻人的罪名,即使這樣的事情,並非他本意。
然而錯誤已經釀成,如果處於邊境的那些將士們,真是因為他的一己之私而染上了病疫,那他的一生都將陷入無限的懊惱和悔恨之中。
最終,蘇流安也是幡然醒悟了過來,雖然自己並無明顯的過錯,可他畢竟當時也處於燕城之中,若是連坐之罪他也逃脫不了干係。
藉著四皇子騎來的馬坐了上去,蘇流安揮動韁繩趕去國師府去,看看什麼情況。
然而實在讓他沒想到的是,雖然在國師府照看的那些人他都有些眼熟。
直到見到一張萬分熟悉的臉的時候,蘇流安在跳動的心臟猛然停頓了一下。他彷彿覺得有一塊冰,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都把他砸得有些懵了。
“你怎麼可能在這裏?”
這句話他是對着月傾城說出來的,那個月丘與夜溪白的另一個女兒,一個本該早已經死去了的人,怎麼會活生生的站在了這裏。
這樣的一個發現,讓蘇流安彷彿猶如身處正月天的冰窖里一樣,陰冷得有些厲害。
月傾城雖然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卻知道自己那個善妒的繼母一定是背後有高人指點,才會想到那麼一個陰損的招數,把她困於牆壁之中,不得以見到天日。
然而聰明如她,月傾城掩藏下了自己心中的一些小心思反口問他:“殿下何出此言?我本來便是好好的生活在這裏的,怎麼一副見怪的樣子?”
蘇流安覺得今天真的是糟糕透了,也就不再隱瞞些什麼,當即直接說出來他為何會如此倉皇失措。
“我自然會知道,因為本來就是我告訴月夫人密室之事,告訴她如何可以做到殺人於無形。月大小姐你失蹤了,月家二小姐才有出頭之日啊,這不正是月夫人所期待的嘛。”
蘇流安的話中帶着諷刺,不知道是在嘲笑着誰。
伊人館裏的那些姑娘們卻覺得有些膽戰心驚,這樣一個面目可憎的九殿下和她們記憶之中的那人大相庭徑,完全是兩個人的模樣。
蘇流安則是在懊惱着自己的決定,他本來以為月夫人會把她殺掉,不想,這個月夫人居然是心慈手軟之輩,存留下來了這個禍害!
月傾城先是沉默不語許久,緊接着隨後又問道,九殿下為何會知道那個密室之事,畢竟,那可是她自己一個待字閨閣的女兒家居住的地方,自己還不成了解清楚,外人居然可以摸索的一清二楚。
蘇流安笑得凄涼:“為何不知,你住的房子可是你娘和我娘一起挑選的屋子。”
月傾城漠然,頓時了解到九殿下怎麼會如此記恨自己。
一直站在月傾城身後的夜吟時突然說道:“九殿下,我對令母之事倍感悲哀,可是你必需相信,這件事情緣由並非是我姑母之錯,而是那月丘月護國太過欺人,姑母與九殿下之母全為受害者,我請求您能與我們一同聯手對抗月護國。”
事情翻轉得太快,除了當事人,剩下的一些人全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能默默觀看去不了解其中意思。
“而且我家家主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能找出來當年是何人欺騙了他的女兒,想必此番必然能夠討回當年公道!只不過需要等上幾日,他正在趕往這裏。”
蘇流安同意了他的此番說話,畢竟相比起來還是利益更加的誘人,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盟友。更何況這樣一來,不僅是可以抵消他們之間的仇視,還能瓦解掉六皇子的最後一層力量,只要月護國倒台,六皇子身邊便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
而旁邊那些稀里糊塗的旁觀者,自然是在幾人和解之後詢問原因。
其實每個人對於部分事情的來龍去脈是了解到少許的,可是偏偏缺少了一個起因,但是好在在此的各位拿出自己知道的一部分之後,所有的事情都得以雲開霧散,獲得了妥善的處理。
蘇流安確認過停留在國師府中的這些人都知道事情之後,便極力懇求,不要把這些事情宣揚出去,畢竟是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沒什麼好講的,還是讓它隨風飄散,壓在記憶里便可。
眾人紛紛答應,併發誓此事會爛在肚子裏,蘇流安才抱拳謝過他們
在離開之前,還特意去探望過魏景,為當時的事情抱歉,事情鬧騰此種地步其實任何人都不想看見,還好能夠得到諒解。
魏景並不怨恨,只是希望還是能夠快些帶着藥材趕往燕城,蘇流安承諾只要事情一結束,便會派人保護魏景護送藥材去燕城。
由此一說,各方便是兩相安好。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我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料想到的,只能說一切皆有天意,陰差陽錯讓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
在回伊人館的路途上,小一有些無奈的說著,斐落牽扯到這樣的一方爛攤子上面實屬是自己不想看到的,而且過不了多久斐落還要繼續的奔波勞碌趕往燕城救助患上病的人,他是打心眼兒里不想讓斐落去,然而他又能十分明確的認識到,這不僅是斐落的意願,更多的是自己也無法拒絕。
“誰知道呢,畢竟人在做,天在看,一切因果皆有輪迴,不必太過在意,若不是因此,你我未必還會相遇,應該感謝才對。”
斐落從眼底透露出笑意來,伸手攬過小一的肩膀笑眯眯地回去了。
夜家家主趕到京都城的時候,夜吟時特意把人招呼在了京都城的客棧里,他可真的不敢把人往他住的國師府中帶,夜吟時不久之前才了解到,原來國師大人和夜家主一直不對付,可是那種時候他自己已經進入了狼虎之穴,還答應了人家要幫他看房子,難不成還要食言而肥,打腫了臉充胖子不成?這種事情他可做不到。
所以夜吟時主要給夜家主講了是誰,一點兒不敢提自己生活的如何,然而不出所料夜家主隨即便不耐煩的說要立刻宰了那人,夜吟時也同意他的想法,兩人一合計覺得好事不能等,當天夜裏便想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