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在學校的時光，雖然明天都過得很單一，但要是一心都放在學習上，時間過得也是挺充實的，一個月的時間很快也就過去了。

一個月的時間，對學校的生活，學習的課程以及同學之間都已經相對熟悉了起來。這一個月裏，餘思存在學校過得很簡單，每天除了作業就是複習和預習，畢竟高中的學習和小學初中都不一樣，難度一下子感覺上課很多個台階，往往課本上的知識點感覺已經是學懂了的，但真正做起練習題就感覺完全不一樣。比如數學，小學初中的數學其實很簡單，但一到了高中，很多數學題，一下子轉不過彎來，就真的不會解答，所以往往一道數學題真的需要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能解答出來，但真的解答出來的時候，會特別特別的有成就感。喜歡數學的同學就會懂得，數學帶給自己的奧妙和快樂，有點像在尋找真理的遊戲，很多時候不在乎你用了什麼方法，知道你可以找出真相，你就是勝利者。

餘思存想着，她既然已經來了學校可以繼續讀書，那就一定要好好學，考一個好的成績回家，好讓父母可以為她而高興，對，只是想要一家人高興就好，餘思存其實要得並不多，只是想要家裏的人高興些，只要可以變好那麼一點點她都願意去努力爭取。

時間過得飛逝，轉眼就到了新學期第一個月的最後一周五，餘思存也急忙着準備回家了。因為家裏學校比較遠，所以能少帶就盡量少帶些回家。餘思存就在書包里放了數學和英語書以及兩本練習冊，沒帶語文課本，因為對於餘思存而言，語文其實就是來源於生活，對生活的感覺加上對文字的運用，語文自然就很好學，而難得是數學和英語，英語單詞的隨時背，數學得隨時練習。另外，帶了些近一周內換下還沒來得及洗的衣服，其他的也就沒什麼可帶走的了。

剛急急忙忙收拾完東西，走出宿舍門時就遇到了剛好也準備回家的左敏，她們回家都是同一個方向，同一條路，所以，自然而然也就一同回家。

來到學校大門，正值學校放學，大家都趕着回家，路邊一輛挨着一輛停靠的都是三輪車，感覺整個縣城裏空閑的三路車都聚集到了這德信一中的學校門口，等着拉那些急着趕時間回家的學生去公共汽車站。

餘思存和左敏來到校門口，看到有個三輪車師傅正用力向她們倆招手，說正好缺兩個，上車就馬上走，於是她們倆也就急忙走向那個師傅，上了三輪車，直接去了公共汽車站。

周五下午的公共汽車站裏，乘車人數最多還是德信一中放學的學生。公共汽車站旁的路邊也停着很多的麵包車，也是為了拉人乘車的，不過很多都是無駕照的黑車，要麼就是開車如奔命的飛車，反正是私人的，也不會太負責，哪怕是生命。這樣的車要比公共汽車便宜幾塊，到卻是毫無保障的。

餘思存她們雖是學生，也很缺錢，但也一定要保障回家的安全，於是還是去買了公共汽車回家。從縣城到鎮上都是水泥路，汽車一路都行使得很平坦，坐在車上靠窗的餘思存望着車窗外的風景，一路遐想着。夕陽的餘暉，灑在公路旁的田野里，很美，很恬靜，這般安詳的精緻讓餘思存有些睡意倦濃起來，她輕輕地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景緻，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不知合上眼已有多久時間，直到左敏用手拉了拉餘思存的衣袖，她才醒過來，發現已經到了鎮上，她們又急忙下車，到處去找別的車子回家。

從鎮上到家還有很長的距離，這段路回家的路不是水泥鋪成的，是用石子和泥巴鋪成的，晴天時路上滿天的灰塵，雨天時路上全是泥濘，而且很多地段都被時有過往的大車壓得坑坑窪窪，路面很不平整。這條路只有住在村子裏的人，自己買了私家車，空閑時候用車拉人跑着生意外，外面人根本不願光顧。

餘思存她們到達鎮上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五六點左右了，這個時候哪裏還有車願意拉乘客，只有看運氣能不能遇到這個時候正好回村的人，還得看他願不願意載人了，如果實在不行，也就只能搭進村的摩托車了。

餘思存和左敏在下車的地方等了好一會兒，眼看着時間正一點一點流逝，傍晚天空明亮度的也在逐漸暗起來，心裏很是焦急，眼看是等不到會有載人的麵包車了，於是左敏同餘思存商量了下，要不就乾脆一人搭一輛摩托車回家吧，好歹不至於天黑了還回不了家。

正在這時候，不遠處就停着兩輛摩托車，車主見她們兩個現在也還沒有等到車，就問她們兩個要不要搭摩托車回家。

餘思存這時候還在猶豫着要不要搭乘摩托車回家，因為在家的時候，闐文靜和余志剛都在反覆強調回家時候，不可以搭乘摩托車，一是太危險，二是一個女孩子搭乘摩托車難免會和開摩托車的人過於親密，太不像話。這樣的話，不止一次兩次的被提醒過，這時候也不止一次兩次地在餘思存的大腦里反覆回蕩開來。

正在餘思存神遊在闐文靜和余志剛的反覆的警告中，那兩個開摩托車的人，已經把車開到了她們的面前，可能是想着趁天還沒黑，想再跑一趟才回家。見餘思存沒什麼反應，左敏用力地拉了拉餘思存的胳膊，叫她趕緊上車了，要不然真的回不了家了。

從左敏拉着的胳膊晃動中回過神來的餘思存有些機械地坐上了其中一個摩托車的後座，但手並沒有搭在那個開摩托車的人的身上，而是雙手死死地抓住被拆卸掉的後備箱的鐵架上。

左敏搭乘的是另一輛摩托車，等都準備好之後，摩托車就先後啟動了。

摩托車的速度確實比麵包車快很多，一開始的路面都挺好的，沒過多久，就拐進了兩座山之間的公路，雖是公路，卻是一天凹凸不平，泥濘不堪的石子和泥土修築的路，在這條路上時不時地就會出現交通事故，時不時就聽聞誰誰不幸身亡……可即使這樣，當地政府也未曾拿出解決的辦法，只是偶爾會看到有好心的老人家會拿着背簍背着石子去填那被打車壓垮的路面。生命從來都只是自己的，生命如草芥，好像從來沒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不作為的，都把一切歸於命。

坐在後座上的餘思存，任由一路的風扑打在臉上，感受到的不是車子的速度，而是風的速度。路面太不平整，顛簸得越來越厲害，坐在車子後面的餘思存不由得將兩隻手更加用力地抓緊在後面的鐵架上，即使兩隻手都已經有了些酸痛，但還是一動也不敢動。

除了咬牙堅持着，別無其他。唯一還有點安慰的，就是一路上兩邊的景色，其實對於本身就在農村長大的孩子而言，這樣的景色真的沒什麼可稀奇的，可對於餘思存來說，這時候的安靜，真的很美，儘管一路的風塵很重，時而兩輛車岔過時，惹得路面的灰塵肆虐，不敢睜開眼睛，不敢呼吸。

或許是因為歸家心切，亦或許是喜歡這樣在路上的感覺，餘思存也並沒有感覺到特別的糟糕，只是手上的酸痛感越來越強烈，感覺都快近似麻木，不是自己的手了，真擔心無力在支撐下去，從車上摔下去。

就這樣，僵着一個姿一動不動，為了分散手上的酸痛感，餘思存一會兒看看兩邊的山水農田，一會兒注意着前方忽近忽遠，搭乘在另一輛車上的左敏，感覺兩車在嬉戲追逐一般……

一路上都在咬牙堅持中，在不斷地自我分散中，不知過了多久，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終於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