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故事
危洛急於擺脫現在的困境,慕思塵比他的境遇好點,也快到忍受到極限了。
何惜為以後考慮,除非逃離這個村子,否則李瘸子就是他們生活的障礙,當然這只是她表面的說辭,心裏怎麼想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彼此的目的心照不宣,想要的結果是一樣的。商議了兩三個時辰,把最終計劃決定之後,慕思塵有些猶豫的道:“會有喪屍死掉的吧,他們也有機會變成人的。”
何惜本以為慕思塵有點小心機,是個貪生怕死的,沒想到他還有個心軟的毛病。她眼睛看天,嘆了口氣,“喪屍不死,就是你們死,你選吧?”
危洛盯着慕思塵,懇求道:“慕思塵,這樣的日子我能忍,我媽也忍不了幾天了,楊縱的命是命,喪屍的命是命,那我們的呢?就算我求你,咱們自私一回行嗎?”
慕思塵見危洛痛苦的樣子,又想到洛阿姨生不如死的活着,他咬着牙,點下了頭。
下午,何惜翻過院牆,回到家中。院內的橫杆上掛着衣物,是何遙洗的,也就過一遍水,有的痕迹他也洗不掉。何遙走過來,眼睛看着她,緩慢的眨動幾下,獃獃的樣子。
“洗衣服了?”何惜向屋內走去,發現何遙沒跟過來,她的腳步停滯了一瞬,尷尬的道:“洗了這麼多,真厲害。”
何遙跟着她進屋,靦腆的笑了。吃過晚飯,何惜終於發現何遙的不對勁。這幾天他說話越來越少了。
何惜想想也是,她每天出去,把何遙關在院子裏,對他的心理多少有些影響。就是何惜在家,也不知道怎麼和他交流,基本把他當成年人看待。
雖然她在努力做個姐姐,但是,也無法做到換個身體就姐弟一家親。她畢竟不是原主,從小照顧何遙,又在末世相依為命,那種親情是何惜現在想給也給不了的。
他們之間的隔閡,雖然沒點明,卻是存在的,至少何惜感覺到了,相信何遙也感覺到了。一開始有何遙的遷就,勉強還算和諧。
隨着時間的推移,陌生感愈加強烈,兩人相處變得僵硬,這種尷尬讓何惜十分想逃離,於是她每天往外跑。
何遙內心也愈加不安,他一個人在家,沒有玩具、沒有書,沒有夥伴,除了發獃,再沒有事情打發時間。前幾天他還把院子裏的草拔了。
何惜想,她佔了姐姐的身體,把弟弟弄成抑鬱症,也算虐|待兒童的一員了。
天快黑了,何遙有條不紊的收拾他的床,非常安靜的把被子鋪好。他已經習慣這種安靜,安靜讓他更安全,安靜讓他不被姐姐討厭。
何惜想打破這種安靜,嘴張幾次,都沒想好開頭。她並不是一個感情豐富,且開朗樂觀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辭去工作,回老家了。
何遙背對她躺在他的床鋪上,應該沒睡,不知道在想什麼。
“何遙,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何惜終於張開了嘴,小孩子嗎,都喜歡聽故事。
“你怎麼了。”何遙翻過身面對她,不解的道:“你忘了,我不喜歡聽故事,那些故事太幼稚,小狗熊、小兔子的,我都不喜歡,我長大了。”
“真想給你講小兔子的故事來着。”何惜心中想到。
她倚着牆,看向外面的天空,“我給你講一個不一樣的。”
說完,她也不在意何遙是否傾聽,自顧自的說起來。
“有一個男孩叫彼得·帕特,他的父母都去世了,只能和舅舅、舅媽一起生活。
儘管他很聰明,在學校卻是默默無聞,同學們嘲笑他,甚至欺負他,也沒有女孩注意他。害羞的他偷偷的喜歡上鄰居家的女孩,有一天……”
何惜把蜘蛛俠的故事刪減的講一遍,有的地方記不清了,只能自己填上。回過頭時,何遙趴在他床邊聚精會神的聽着,見她停了,歪着頭問:“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完了。”何惜攤開手,說道:“去睡覺吧。”
何遙沒動,依舊執着的趴在那,讚美道:“姐,蜘蛛俠是英雄。”
“嗯。”
“姐,咬彼得的蜘蛛長什麼樣子?”
……
“‘力量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我喜歡這句話。”
……
何惜把棉被蒙在頭上,“睡覺!”
她想,她可能誤會了什麼事。
“姐,我們去城裏找媽媽好不好?”棉被外何遙輕輕的說。
“嗯。”棉被裏何惜悶悶的應了一聲,卻把這件事記在心裏,她幫何遙找到媽媽,然後……
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第二天,何惜做起準備工作。在一處僻靜的院落內,危洛問:“這房子,行嗎?”
慕思塵裡外走了一圈,“行,就這家。”
何惜也打量起這間房子,最大的特點就是堅固,窗上和別家的不同,它上面安着鋼筋。
院門窄。房門很結實,東西兩房,前後窗、前後門。完全符合他們的要求。既然都決定好了,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三人開始分工合作。
何惜和危洛負責把大門邊堆起一個長長的拐彎,慕思塵負責屋子裏的佈局,前後院子堵死。他還有幸抓到一隻老鼠,被他塞在鳥籠子裏,掛在燈上。
到了下午才算忙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誰割?”慕思塵問。
“我來吧。”危洛道,反正他經常受傷,都快習慣了。
話音剛落,他的手就被拽住,手上就多了個口子。抬頭就看見何惜拿着菜刀,對他淺淺一笑。鮮紅的血液滴在缸里,慕思塵打開地窖說:“快點,地窖這裏多來點。”
危洛朝房頂翻了個白眼。給危洛包紮好,又在他衣服上噴了一瓶劣質香水,然後快速的從後門逃離現場。
危洛和慕思塵,拎着準備好的物資,回到別墅。
危洛身上的香水味兒太濃,被楊縱好一頓教訓,因為他解釋是他不小心打碎的。楊縱嫌他敗家,笨手笨腳。這樣的打罵,不到天黑,不結束。
又過了一天,他們來驗看成果。等了一夜,就是等喪屍進入院子,白天喪屍基本看不見,只能等晚上,喪屍來村裡晃蕩的時候。
屋內有鮮血誘|惑,門口堆的轉角,為了讓喪屍進來出不去。趴在牆頭上看,院子的陰涼處躺着幾隻喪屍。
“有點多。”慕思塵摘下帽子,又重新戴正,“開始吧。”
慕思塵和危洛進入後院,後院的門鎖好。他們各自站在東西屋後窗輕輕的敲擊,前院的喪屍像看門狗一樣有了動靜。直到把所有的喪屍都引到屋內。
何惜一拉繩子,東西房間門同時關上,她跑過去把門插好。在院外與危洛和慕思塵會和。
“多少?”何惜問。
危洛說:“東屋十五個。”
慕思塵說:“西屋十九個。”
“夠了。”何惜依着牆,懶洋洋的道:“是你們開始表演的時候了。”
危洛擦着額頭的冷汗,“放心吧,剛才那麼驚險都挺過去了,沒什麼好怕的。”
“還是要謹慎些。”慕思塵撫着狂跳的心臟說:“楊縱那邊我們來,這邊善後就你來。”
“放心,不該有的痕迹,我都會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