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執迷不悟
“咦，說起來，怎麼你倆都在，卻沒看見任師妹？”溫苑君又道。
突然聽到她提到自己的任茵立刻傳音道：“師姐，我在。”
溫苑君沒有宋睿明那麼傻，見四周沒人便用神識一掃，立刻發現任茵的存在：“咦，你怎麼變成元神了？”
“唉，說來話長……”任茵道。
溫苑君看了看虛空縫隙上方正與先祖打得如火如荼的澤玉真君，猜測道：“你莫非是不想受澤玉真君控制，才出此下策？”
“溫師姐，你好厲害，一猜即中。”任茵驚訝地道。
溫苑君得意地哼了一聲，眼角餘光掃過身邊一臉緊張，全神貫注地盯着前方戰況的宋睿明，道：“我又不傻，這麼好猜的原因，一猜就猜到了。”
“哈……哈……”任茵乾笑兩聲，沒有忽略她那鄙視的一眼，暗自慶幸宋睿明沒有注意到她那句意有所指的話。
不過宋睿明就算知道大概也不會怎麼樣，他已經被鄙視習慣了。
溫苑君想了想，又對她道：“你這麼做也是好事，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澤玉真君必敗無疑，當他的手下，沒前途的。”
任茵無言以對，慶幸自己此時只是個元神，不然還真不知應該用何種表情來面對師姐的冷笑話。
這頭剛剛說了幾句話，那頭戰況已是瞬息萬變。
澤玉真君從虛空縫隙中召喚出來的怪物已經盡數斬落，但站在中央的白色人影也黯淡許多，也不知先祖剩下的力量還能不能支撐到將虛空縫隙關上了。
掌門等人被先祖勒令不許插手，只能擔憂地站在一邊。
澤玉真君低頭，他的心口剛剛被師父開了一個口子，血液正汩汩地往外流，雖然對渡劫期修士來說，心口受傷未必會致命，但也絕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輕傷了。
他的身形晃了晃，白色人影嘆道：“你還是執迷不悟嗎？”
“你殺不了我。”澤玉真君突然抬頭，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漠，“你已經飛升，在這裏的一舉一動都受天道制約。如果真的對我下殺手，天道立刻會將你驅逐出元心大境。”
“這就是你的計策嗎？”白色人影道，“你覺得元心大境無人能殺你，就算宗門請下飛升的先祖，也會因為天道制約而無法殺你，所以，你就無法無天了？”
聞言，圍觀的合光仙宗弟子們之中起了一陣低低的喧嘩，宋睿明也扭頭問道：“師兄，先祖說的是真的嗎？那豈不是——咦？溫師姐你什麼時候來的！”他這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溫苑君。
“就在你剛剛一臉害怕地看着澤玉真君的時候。”溫苑君道。
“我什麼時候一臉害怕了！”宋睿明不服氣地反駁，並迅速將自己剛剛的問題忘在了腦後。
雖然他忘了，任茵卻沒忘，見宋睿明已經忙着跟溫苑君鬥嘴了，她傳音對溫青言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溫青言答道：“是真的，所以睿明當初請仙時，便一直都沒有反應。”
“那這位先祖——”說到一半，任茵自己想明白了，“啊，我想起來了，你當時是請他下來關閉虛空縫隙的！這麼說，澤玉真君還得我們自己解決？”
“只要虛空縫隙關閉，澤玉真君便不足為懼。”溫青言道。
聞言，任茵不再多問，繼續關注眼前的戰局。
話雖如此，想要關上虛空縫隙卻並不容易。澤玉真君篤定他殺不了自己，一直在打斷他關閉虛空縫隙的動作。如此往複幾次，那從雲層中探下來的雙手終於徹底消散，沒了蹤影。
觀望中的眾人不由揪緊了心。
見仙術被毀，白色人影搖了搖頭：“當真執迷不悟。”
“呵，”澤玉真君雖然受了重傷，心情倒是不錯，“你的力量已經消耗七成，當真能救得了合光仙宗？”
白色人影轉身，面對着他的方向道：“你是我的徒兒，每每回憶起你少年時的模樣，我總是於心不忍，想給你留一個回頭的機會。可惜，你至今依然執迷不悟，看來，我也不必再多費口舌了。”他話音未落，一道金色光芒從他手中飛出。澤玉真君見勢不妙想逃，卻沒能逃出這金色光芒的追捕。金色光芒纏上他的手腕，將他固定在原地后，立刻分作數股，向他四面八方圍攏，不消片刻就成了一個結結實實的籠子。
澤玉真君困在籠子裏，一掌劈向眼前的柱子，誰知籠子金光一閃，這一掌方向突然逆轉，竟然反彈到了他自己身上。
沒了澤玉真君的打攪，白色人影重新開始關閉虛空縫隙。兩隻大手再次穿過雲層抓住地上的虛空縫隙，緩緩地將它往中間合攏。
任茵凝視着這雙頂天立地的巨手，只覺得天與地之間的間隙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不知是不是感覺到已經沒有出來的希望了，幾個還在漩渦中掙扎的怪物都紛紛鑽了回去，虛空縫隙變得重新安靜下來。巨手將它合攏時，大地再次發出轟鳴，整個合光仙宗都顫動不已。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虛空縫隙終於徹底消失，只留下一片廣闊且寸草不生的地面，昭示着先前發生過的一切。
眼看全宗門三分之一的山峰和靈脈就這麼消失得一乾二淨，掌門連哭都哭不出來了，見先祖做完這件事後往望仙台的方向飛去，忙跟上去道：“多謝先祖，拯救宗門乃至整個元心大境。”
“不必客氣，澤玉是我的徒兒，會發生這樣的事，也是我沒有教好他。”白色人影嘆了口氣，“此間事情已了，我便回去了。”
“是，恭送先祖。”掌門等人跟着他落到望仙台上，目送這道白色人影重新踏入那道光柱籠罩的範圍，然後漸漸消散。
人影消散后，光柱也逐漸消失，天地間重新恢復先前的昏暗。
雖然天色還是昏昏沉沉的，但沒有了虛空縫隙的危機，眾人的心中都是是一派輕鬆。
比起虛空縫隙，澤玉真君好像也不算什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