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話是這麼說,可烈如傾還是覺着自己吃虧了。
“姑娘可還要繼續?”
“自然。”烈如傾挑眉,總不能在第一個問題上就落了下風,“我之所以打探釋離王的消息,自然是因為聽到外面有人說他生死未卜,可他們說的我不信,所以我就來問當事人了。”
鳳岐淵:“……牙尖嘴利。”
“多謝誇獎。”烈如傾笑了笑,“下一個問題該我了。我想知道,釋離王為什麼要攻打冰岐國。”
鳳岐淵諱莫如深地看了烈如傾一眼,低頭抿了一口水,淡淡道,“姑娘還是問一些我感興趣的問題吧。如果你還是想打探釋離王的消息,恕我不再奉陪。”
“怎麼不感興趣!釋離王是鳳汐眠的丈夫,他的事就是鳳汐眠的事。”烈如傾脫口而道,“我聽聞太子之前是不願出兵抵抗赤神軍,怎麼現在又挺身而出了?”還用這些無辜的百姓作威脅。
“我對姑娘的問題不感興趣,姑娘請吧。”鳳岐淵剛剛說完,外面的俢懷就走進來將她請出去,可她站在那裏不肯動,俢懷又擔心鳳岐淵反悔,忙低聲道:“姑娘,我們太子好意放你離開,你不要在這裏得寸進尺。萬一我們太子改變主意,你可就走不了了。”
“走什麼走,我本來就不打算走。難道你沒聽說過一句請神容易送神難嗎?”烈如傾很不客氣地怒了他一句,繼往前走了兩步,“鳳岐淵,我們做一筆交易吧。如果你能將其中的緣由都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勸服釋離王,讓他不再攻打冰岐國。”
俢懷見她又在這裏說大話,忙上去把人拖走。
鳳岐淵沉思片刻,在烈如傾就要被俢懷拖出帳篷外的時候開口問,“你憑什麼會覺得,你能把他勸服。”
“我自有我的辦法。”
“什麼辦法。”
烈如傾稍有糾結,在俢懷又要用力把她拖走時,突然就抬腳踹他的下懷,“不要總是對我動手動腳的。”繼大搖大擺地走回去,“我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烈如傾。”
“烈如傾?”鳳岐淵喃喃地重複這個名字,眉頭忽而皺得很深,深邃的視線在她身上轉悠,持疑問道:“你就是烈如傾?”
這是……不信?
可不信的話,她又該拿出什麼證據……
這個時候,俢懷還真的問了這個問題,“你說你是烈如傾,你又如何證明?”
烈如傾埋頭想了想,轉頭就將這個問題重新拋給了俢懷,“你懷疑我不是烈如傾,那你又如何證明我不是烈如傾?”
“我聽聞烈如傾精通箭術。”鳳岐淵突然開口,“你若能贏了我,我便相信你是烈如傾。”
烈如傾:“……”她精通箭術?
誰說她精通箭術的?她本人都不知道!
俢懷見她有所遲疑,當嗤笑道,“你不敢應戰,莫不是心虛了?”
就衝著俢懷的這句激將法,烈如傾還真的敢點頭應下了。
營帳外就有一塊空地,在十幾米外的空地上插上幾個箭靶子,在靶子前面還掛着瓶子。兩邊有人一直在搖繩子,那瓶子也跟着晃來晃去的閃人眼睛。
對此烈如傾很是不滿,鳳岐淵卻告知她說,這場射箭不僅得讓長箭射進靶心,還得穿過那些酒瓶才作數。
烈如傾當場就石化了。
“你們這兒的比法還真是複雜,在我們那邊,都是比射天上跑的。”烈如傾乾笑道。
結果她剛說完,鳳岐淵手裏的利箭咻的一聲就射了出去,緊接着是酒瓶碎裂的聲音,又有士兵來報:“正中十環。”
烈如傾想着這些人真是不知道低調,這射了多少環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還需要這麼大聲地喊出來?
“該你了。”鳳岐淵將自己的弓箭遞給她,“為了公平起見,你用我的。”
烈如傾扯了一個笑,“那我還謝謝你了。”這種重的弓和箭,她連拿都拿不穩,怎麼可能射得出去?
於是烈如傾在那裏瞄了好一會,手都酸了也沒拉弓,倒是旁邊圍觀的士兵等得不耐煩開始低聲議論了。
他們這議論也不夠含蓄,明明聲音就已經夠清晰的了,偏偏還說得這麼大聲。
烈如傾深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倏地舉起弓箭,一鼓作氣地拉弓射出去。
久久沒聽到聲音。
烈如傾睜開眼睛一看,靶子上沒有箭的影子。
視線緩緩向前,終於在地上找到了一支。
烈如傾不自然地扯了一個嘴角,對上鳳岐淵好整以暇的眸,很是正經地解釋道:“我已經很久沒拉弓,生疏了也是正常。你且讓我好好醞釀一下,下一場一定會讓你眼前一亮。”
“不必了。”鳳岐淵道,拿走她手裏的弓箭,“你的雙手無力,用不了這種強弓。而且你拉弓的姿勢也不對,沒有絲毫的功底。”
對此,烈如傾也不知該作何解釋。
“除了這個,就沒有其他辦法證明我的身份了嗎?”烈如傾不死心地問。
“烈如傾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死了。”鳳岐淵淡淡道,“所以你無需再證明什麼。就算你是她,也同我無關。”
烈如傾靜默片刻,“那你方才……你說烈如傾八年前就死了?”
難不成她的身世連他都不知道?
“和你比試,是想讓你走得心服口服。但你若執意留下來也可以,方才那個鐵籠子還算寬敞。”鳳岐淵說,對俢懷示意一眼,頭也不回就走了。
烈如傾怎麼可能回到那個鐵籠子去,既然在鳳岐淵這邊打探不到消息,那她便直接衝進霓凰城去。
從敵營里出來,烈如傾很是輕鬆地就進了霓凰城。
這一路實在太過順利,明明她都覺得有人在身後跟着她,偏偏她轉身的時候總是看不到人。有一次她還直接兜回去找了,連個人影都沒見着。
“聽說你自稱是烈如傾?”
赤神軍的人將她扣押了這麼久,終於出來個說話的人了。
烈如傾坦坦蕩蕩地轉過身去,“我就是烈如傾。不過你要是問我為什麼,我還真的說不出來。不過你們主子釋離王一定認得我,你且回去通報一聲,他見了我自然就不用我再證明了……喂你做什麼?”
她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人死死地抓着小胳膊,“烈如傾,真的是你!”
烈如傾忍着胳膊的疼痛,還覺得些許受寵若驚,“你,真的相信我是烈如傾?”
“我為何不信?”
“……”烈如傾笑了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也不用她再去射箭,太能折騰人。
可這個人和鳳岐淵的反差也太大了,方才她在鳳岐淵那邊還戰戰兢兢,現在被她這麼盯着瞧,不僅全身發毛還得受寵若驚。
“那個,你能不能,先放開我?”說的也不行,烈如傾擔心自己的胳膊被抓壞了,忙使勁兒掙脫。
可掙脫也不行,情急之下,她只好踩為上計。
她對着他的腳背重重踩了一腳,那人果然肯鬆手了。
不僅鬆了手,還抬着腳在那裏亂蹦,臉漲得通紅。
烈如傾些許愧疚地問他,“你沒事吧?我剛剛,好像是用力過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