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那日的挑柴山夫說的果然不錯,出了沙漠就是中原,而進了中原再去西洛城就不遠了。
只是烈如傾還未來得及好好感謝離憂,離憂卻已經不辭而別,而且連那條誅心墜都不要。
烈如傾拿着誅心墜追出客棧,站在大街之上大喊,“離憂,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將這個誅心墜給毀了。我毀了你信不信?”
此話一出,街上不少的人都停下來看着她,也四目張望是否有她要等的人。
然三聲已過,離憂還是沒有出現。
離憂不出現,烈楚暮倒是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傾兒,你讓我找的好苦。”
烈如傾忙把誅心墜收回袖子裏,一臉警惕地看着烈楚暮和飛華,“你們怎麼在這?”
飛華道,“我們是跟着小姐你的身後來的,可進了雅克山之後,小姐突然就沒了蹤跡。後來我們找到一處分岔路口,其中的一條路有人走過的腳印,我們順路一直找都不見小姐……”
烈楚暮當插了一句話,“你是早就知道我們在後面跟着了,所以才故意耍了這麼一招把我們甩開吧?”
烈如傾聽得雲裏霧裏,但想他們跟過來准沒好事,便直截了當地撂下話,“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你們若是想跟着就跟着,但不要攔我的路。”
“誰說我們要攔了?”烈楚暮對她的態度很不滿意,“傾兒,我是你哥哥。只要是為你好的事,我都不會阻攔。”
“誰知道呢?”烈如傾聳了聳肩,回客棧收拾行李。
出來的時候飛華和烈楚暮也都還在門口,看樣子是做好了跟她跟到底的打算了。
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烈如傾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她買馬的時候烈楚暮還在旁邊幫忙指點,連買馬的銀兩都不用她出,生事又省錢。
由是烈如傾對他的態度也親昵了幾分,說話行事也較之前更為不拘。
“烈楚暮,你說你是我哥哥,那你可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烈楚暮看了她一眼,“你想說什麼?”
烈如傾笑了笑,“我想實話實說。如若決明子他們說的是實話,那我就是害你母親難產的罪魁禍首,你不找我尋仇也就罷了,還這麼照顧我,難道就不怕你母親在地底下感到寒心?”
“你別忘了你叫什麼名字。你叫烈如傾,身上流着我們烈家的血,更流着母親的血。”烈楚暮語氣沉沉,是生氣了,策馬跑在前面,越來越快。
烈如傾看着那漸行漸遠的人和馬,臉色寞寞,對還在後面等她的飛華問道,“我剛剛,很過分嗎?”
飛華沉默,但還是點頭了。
烈如傾嘆了一口氣,“可我說的是實話啊。我的父親是決明子,母親是木清瀾。我雖然叫烈如傾,可我還是鳳汐眠呢。一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父母。充其量,我都是藉著她們的肚子出生的,還害了她們難產。”
“小姐是因為這個所以才不敢認少主的?”飛華問。
烈如傾搖頭,“我不知道。”
她原本認定了自己是一個孤兒,舉目無親。可突然間,她不僅有了父親,還有了母親,而且不止一對,她還有哥哥。
這些人對她越是不錯,她就越不敢相信。
不管是她失憶的隱情,還是突然出現的這些人,都太過離奇。
進了西洛城,烈如傾和烈楚暮化身一對從商的兄妹,用一車子的琉璃珠寶輕易就混過了城門守衛,又有烈楚暮提前準備好的通牒文書,他們很快就過了安檢趕往霓凰城。
此時天色已經漸暗,烈楚暮提議在就近的驛站稍作休息天亮再趕路,烈如傾難得點了一回頭。
驛站比較冷清,今日除了他們這一桌的客人,其它桌子都空空如也。
小二送酒水過來之時隨口問了他們的行蹤,烈如傾也隨口說了一句霓凰城,結果那店主立馬走過來對他們一陣瞧,興許是覺着他們不像壞人,便苦口婆心地勸她道,“這位小公子,你們去霓凰城做什麼啊?這霓凰城現在在打戰,那邊的百姓都巴不得往外跑,你們現在進城,不是去送命嗎?”
烈如傾卻不以為然,“我聽聞釋離王也在霓凰城。有釋離王在,霓凰城的百姓怎會有性命之憂?”
店主嘆了口氣,道,“公子有所不知,那釋離王早幾天前就受了重傷,冰岐國的蠻軍伺機潛進霓凰城中抓走了不少百姓,想用這些百姓的性命逼迫釋離王退兵。可釋離王又豈是受威脅之人?幾日前他重傷未愈就單槍匹馬地闖了敵軍陣營,救下所有的霓凰城百姓,卻也因此着了敵人的陷阱,到現在生死未卜……這場戰役,懸啊。”
“你說什麼?”烈如傾當站了起來,“生死未卜?”
復看向烈楚暮,可烈楚暮卻搖頭表示不知。
那店主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又道,“這些消息早就已經傳遍西洛城,往來的商人也都知道了,難道你們來的這一路都沒聽到什麼?”
能聽到才怪。
烈如傾剛從沙漠的鬼門關里走出來,倒在客棧里一睡就是天亮。天亮后離憂不見了,烈楚暮和飛華卻找到了她,他們三人馬不停蹄地趕到西洛城,連歇息都未來得及就又出門往霓凰城這邊趕,哪裏有時間聽這些傳言。
出西洛城的時候倒是看到不少平民在外面排隊進城,當時他們走得匆忙也沒來得及多想,誰能料到是霓凰城這邊出了這麼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烈如傾着急地將包袱往飛華那裏一拋,“這個包袱你先幫我拿着。過後我會回來取的,你可不能擅自打開,這裏面多了什麼少了什麼,我都會唯你是問。”
“現在進城不妥。”烈楚暮蹙眉道,“如若店家說的不錯,那霓凰城現在就不算安全。我們就這麼衝過去,你覺得那些侍衛會放我們過去?”
烈如傾才不管他說什麼,自己去解紅馬的韁繩,見他們都跟了出來,是有攔截她的意思,索性直言,“這一次是我自己去,不是我們。而且我一個弱女子,他們不會太放在心上的。就算他們將我當姦細抓起來,我也有法子讓他們跪下求我去見他們的主子。”
烈楚暮抿了抿嘴唇,道:“那你見了他之後呢?你打算怎麼勸服他?”
烈如傾一躍上馬,低頭看着他,“他們不是說釋離王生死未卜嗎?現在想這個問題不是為時尚早?”
烈楚暮:“……所以你就是現在進城,又能起什麼作用?”
“有沒有用,到了再說。”揮鞭一打,紅馬奔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朦朧夜色之中。
“少主,我去跟着小姐。”
烈楚暮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搖頭道,“不必了。”鳳岐淵就在附近,她就是被抓,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速去驗證方才的消息。如若屬實,立刻給家裏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