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弄巧成拙

第二十一章 弄巧成拙

且說有人喊出那香袋乃是沈琰的,又一番唇舌之爭,那中年男子便上前來,對着北靜王行禮道:“王爺恕罪,既然王爺命草民查出這件事來,草民便不得不大膽造次了。”北靜王微微頷首,那人便上前來,對着眾家公子拱手為禮,方對沈琰道:“這位沈公子,這香袋可是你的?”沈琰自然只說不是。那人點點頭,便道:“這樣東西與別的不同,實在腌臢的很。草民自然願意眾位都不是這樣人。可是事出總歸有因,沈公子,為還您一個清白,可否容草民查驗一二。”

看見沈琰雲淡風輕的點頭應承,韓承澤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嗓子來,沈大哥是傻了不成?待要說話,沈琰袖子地下卻重重按了他一下,韓承澤略一頓的功夫,他已然走到廳中去了。王太醫靠近了沈琰,輕輕一嗅,臉色便難看許多。他是知道沈老先生的,連當今聖人都不避諱的喚一聲老師,現雖沒什麼官職,也是貴不可言的。這沈公子年紀輕輕,瞧着也是極正經的,怎麼就能做出這樣糊塗事來。然則想歸想,為醫者的耿直之心還是在的,因此雖是小聲說得,眾人也都能聽見:“沈公子身上,正帶着此物氣味。”

這一下子便是軒然大波,不止沈琰成了眾矢之的,連着忠順王世子的臉色都不好了,北靜王此時卻是摘得乾淨了,搖頭道:“沈老先生最是端莊知禮的,你,唉!”這一聲唉,簡直是蕩氣迴腸,更做實了沈琰這個骯髒名聲了。韓承澤眼睛都要紅了,他與沈琰交情不比尋常,焉能眼看着他遭人誣陷,即便這香袋真是他的,韓承澤也信他是另有安排的。

那中年男子聽了北靜王一句話,也搖頭道:“草民實在不信沈公子居然如此,然事實當前,實在容不得人不信了。”沈琰不知為何,雖不承認,卻也不肯說話,忠順王世子兄弟二人好似被這事弄得傻了,居然也都半晌不曾說話。那小公子也顧不得哭,只跟着愣怔怔瞧着。

北靜王嘆氣道:“如今還有什麼法子,本王是做不了主的了。一面是先皇重臣,一面是帝師之孫,只好交給聖人去做個決斷去罷。”

”王爺且慢,可否容小子說上兩句?“

韓承澤個子小些,因此一開始便站到邊上,此時忙插了一句,整整衣服又向著北靜王行了一禮,笑道:”我年紀小些,只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要向這位先生請教一二,不知道王爺允否?“

北靜王見他說話,倒似乎別有一些情面,溫聲道:“好孩子,你確是小些,這裏面事情,你不懂得,莫要多問了。”韓承澤卻不肯,只道:“王爺為著愛惜我,本當領情才是。只是沈兄是我知交摯友,若然不能問個清楚,我心裏卻是不能過去的。還望王爺體諒小子才是。”

北靜王便不說話,只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那中年男子便上前,對着韓承澤拱手道:“草民不敢當公子請教二字,公子有話,只管問就是了。”韓承澤也不客氣,略拱了拱手,便道:“沈兄說了,這香袋並不是他的;先生只憑着這味道,便認定了沈兄是香袋主人,是否武斷了些?”

門口眾人有些低低的議論聲了,那中年男子好似也不想韓承澤居然問出這樣簡單問題來,笑道:“果然公子小些,是不知道得罷,今日草民便斗膽教些告訴公子。這樣東西,與往常不同,但凡接觸過些,便能留下氣味,一時半刻散不去的,因此用這個來斷,倒是極相宜得。”

韓承澤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樣子道:“小子受教了。只是沈兄說了,這香袋也並非他的,若有人藉著這樣機會想要攪了王爺詩畫會友的雅興,栽贓嫁禍在沈兄身上,也並非難事。當真如此,又當如何呢?

那中年男子皺了皺眉頭,門口先時那說話的公子又道:”那香袋上該有記號的罷?教沈公子說上一說,不就明白了。”韓承澤往門口瞧了一眼,卻不認得這說話得人。抬眼去看沈琰,他卻露出淡淡一個笑來,眼睛瞟了那床榻一眼,便往別處瞧去了,竟是一個字都懶得說的架勢。

那中年男子見此便笑道:“公子,還是為著沈公子留些面子才好。縱有些不好的,也當念着些你們往日情分。”這便是說韓承澤藉著這事要做實了沈琰之名了。韓承澤眉頭一動,收了臉上笑意,對着門口道:“方才不知是哪位公子說話,該當請過來才是。我與沈兄一道兒進了王府,尚不知道他配着這樣香袋;公子不過幾面之緣,倒把花樣標記看得這樣仔細,實在教小子佩服不過,等不及要請教。”頓了頓,又厲聲道:“公子請罷,只怕是賊喊捉賊呢!”

他一個小小少年,眾人原沒把他當一回事兒的,這一句話出來,倒着實嚇了人一跳。北靜王眉心一皺,心裏暗暗罵了一句死砍頭的奴才,方和聲道:“澤哥兒,你說話也太過了些。大家都是衝著本王面子,方來這裏鬆散一二的,誰想着出這樣事情?沒得添了晦氣。”韓承澤拱手道:“正是王爺說得這話。王爺給了帖子,小子也覺得是天大臉面,甚感榮耀得。可是來了這裏,先是賈家賈兄着了道兒去,累得王爺名聲有礙;再又是世子與小公子因這物件無端生了閑氣;如今又是沈兄因着這事被人冤枉。小子實在忍得不過,還請王爺莫再仁慈,只把這人揪出來,好生懲戒了,方是正理。”

韓承澤說著,又一迭聲教方才說話那人出來。只是方才那句累得王爺名聲有礙,卻又教人想起初進門時,賈寶玉衣袍鬆散伏在王爺腿上,再想起那聲喊叫,頓時腦中形形色色各式想法都冒出來。北靜王眼見自己已經摘得乾淨,不想這韓承澤繞了幾句,又把自家繞了進來,心裏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只不好發作。

門口那位公子眼見挨不過得,索性出來道:“我不過據實說話,韓公子何必這樣大動肝火,實在教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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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紅樓之舊園新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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