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拜師考驗(一)
十五天後。
“定老、定大將軍、定元帥……您就答應了我吧!”靈源山上,樂陽站在背靠一顆古松坐着的定彥平面前,一邊連連鞠躬一邊道。
定彥平拿着手中的煙帶,深深的吸了一口,接着吐出一陣煙霧,然後眯着眼睛看了看一臉誠懇的樂陽,道:“不行。”
“我知道您還記着當初羅成的事兒,可是那都過去了。何況咱們爺兒倆也一起生活了十多天了,您也該看出來了,我根本不是羅成那樣的人。再說您這麼多年了,一個徒弟都沒有,我說句不吉利的話,萬一您什麼時候去了,您這一身的武藝可就要被您帶入地下了。這種曠世槍法可就要斷絕了啊!”
定彥平考慮了一陣子,嘿嘿笑道:“你說的確實挺在理兒。我有時候也想,就這麼把武藝傳給你算了。可是啊,你這個小子,長得和羅成那傢伙也太像了點。若不是老夫早已知道羅成已經死了,還真要把你當成他了。可是你想想,老夫看着這張和羅成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老夫怎麼還能教得下去呢?”
“該死的羅成!”樂陽在心裏面罵道:“死了死了的還給人帶來麻煩!若不是你當初給了老頭這麼一槍,他也不會記恨到現在,害得我也跟着你倒霉!”
心裏面雖然這麼想,但樂陽臉上卻是異常誠懇的樣子,“定老啊!人要長什麼樣子自己可作不了主。何況我只是長得像了他點,可人卻完完全全是兩個啊。想當初他從您老人家這裏套到了單槍破雙槍的法子,卻又用來對付您,還在您臉上留下了這麼道傷口,他也太大逆不道了。我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您如果傳了我功夫,您就是我的師父。天地君親師,我對您尊敬還來不及呢,怎麼敢冒犯您?所以您大可放心。”
“你這麼說有保證么?”
“我可以立誓!”樂陽知道古人對誓言這個東西是相當的看重的。不像現代人,賭咒發誓和說謊話差不多。他當即跪倒在地,舉起右手,發誓道:“若定老肯收我為徒,樂陽便是定老的弟子。做弟子的一定會全心全意地服侍師父,聽從師父的教誨。日後若有不聽師訓、忤逆犯上之事等,教樂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對誓言果是非常看重,看到樂陽立下如此誓言,定彥平馬上站起身來,走到樂陽身邊,把他扶了起來,道:“快快起來,不須如此的。”
“這麼說師父是答應收下我了么?”樂陽歡喜地道。
“我有說答應你么?”定彥平眨了眨眼道。
“撲通”樂陽又跪下來了,“您要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起來起來,我又沒說不答應。”
“不是答應,不是不答應……”樂陽迷惑地道:“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我收徒弟是很嚴格的。”定彥平道:“人品、悟性、智慧、體魄,耐心,缺一樣都不行。從明天開始,我要對你展開一系列的考驗,如果你都合格的話,我才會考慮收你做徒弟。如果你通不過考驗,那就沒有資格做我的弟子,到時候也不要怪我不教你武藝了啊。”
“師父放心。”樂陽道:“我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先不要叫我師父,我可沒答應你。”
“是,師父。”
“都說了不要叫了嘛。”定彥平道。
“是。定老。”樂陽垂下了頭,可雙眸中卻透出志在必得的光彩來。
第二天凌晨,睡的正酣的樂陽,被一隻無情的手從床上拉了起來,“起來,跟我去砍柴。”
“是,定老。”在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後,樂陽忙不迭地從床上滾了下來,手忙腳亂地穿起衣服來。
定彥平坐在一邊,一邊穿着鞋子一邊注視着手忙腳亂的樂陽道:“真不知道你是哪裏的人氏,我見過的人鮮有你這麼高的。”
樂陽在心中暗笑道:“咱們差了一千多年,經過了一千多年的進化,我這個千年之後的人自然比你們千年之前的人個子高了。”
穿好了衣服,樂陽隨着定彥平走到了院子裏。這時東方剛剛隱隱露出藍白的色彩,而太陽還完全沒有升上來。望着東邊還在閃爍的啟明星,樂陽道:“定老,咱們不就是砍個柴嘛,沒必要起這麼早吧。”
定彥平轉過臉來橫了樂陽一眼,樂陽嚇了一跳,立即訕訕地道:“沒事,沒事。”
定彥平嘿嘿一笑,道:“小子,知道什麼是聞雞起舞么?”
“聞雞起舞?這個我知道。”樂陽道。
“說來聽聽。”
“這說的是晉朝有個叫祖逖的人的故事。他有一個朋友叫劉琨。這兩個人感情很深厚,不僅常常同床而卧,同被而眠,而且還有着共同的遠大理想:建功立業,復興晉國,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才。一次,半夜裏祖逖在睡夢中聽到公雞的鳴叫聲,他一腳把劉琨踢醒,對他說:“別人都認為半夜聽見雞叫不吉利,我偏不這樣想,咱們乾脆以後聽見雞叫就起床練劍如何?”劉琨欣然同意。於是他們每天雞叫后就起床練劍,劍光飛舞,劍聲鏗鏘。春去冬來,寒來暑往,從不間斷。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長期的刻苦學習和訓練,他們終於成為能文能武的全才,既能寫得一手好文章,又能帶兵打勝仗。祖逖被封為鎮西將軍,實現了他報效國家的願望;劉琨做了都督,兼管並、冀、幽三州的軍事,也充分發揮了他的文才武略。這兩個人都是很出色的人才。”
“你倒是挺清楚的嘛!”定彥平笑了笑道:“當我的徒弟,聞雞起舞是必須的。你如果要當我的徒弟,每天都要在這個時間起床。”
“我明白了。”樂陽點着頭道。
“那就好。”定彥平指着一邊的地上道:“那個是你的扁擔,繩子和柴刀。拿好之後,隨我來。”
樂陽點點頭,走到牆角,伸手抓起那個烏黑的扁擔。本來他以為輕輕鬆鬆的就可以拎起來。誰知道這個扁擔的卻是驚人的沉重。因為沒有預料到,所以他手上的力道不足,剛抓起來,扁擔便要脫手掉下。他連忙又伸出另一隻手幫忙,這才沒有出醜。
抓到手的扁擔竟然是一股冰涼,樂陽忙把它拿到眼前,仔細一看,竟然是鐵的!樂陽咬了咬嘴唇,向定彥平那邊望去,見他抓起來的也是一樣烏黑的鐵扁擔。看到這個情景,他自覺地把手中的鐵扁擔放上了左肩。接着伸出右手去拿一邊的繩子和柴刀。
繩子是普通的麻繩,而柴刀卻是狼狽得不象話。它好似完全沒有被用過,刀刃看起來異常的鈍,上面還生滿了黃褐色的鐵鏽,樂陽把刀刃在繩子上用力劃了一下。繩子上除了添了一道白印以外,沒有一絲斷裂的跡象。這把柴刀之鈍那自是一目了然了。
樂陽又把目光轉向定彥平那裏,他手中的柴刀可是鋥光瓦亮,一看就是鋒利得很。“想來這也是考驗之一吧。”岳陽心中嘀咕了一下,拿起麻繩和柴刀,對定彥平道:“準備好了。”
樂陽在看到兩把柴刀后,臉上臭臭的表情定彥平一一看在眼裏。他心中嘿嘿笑了笑,“小子,這只是開始哦!後面還有你受的呢!”接着他一揮手,“好,咱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