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美人難過英雄關
洛薇和程鋒回來的時候，靳雪已經醒了，她在看視頻。
溫暖的陽光透過薄紗，投下了一米陽光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她拄着下巴，酒窩裏盛着淺笑，軟萌可愛，沉浸在視頻里。
洛薇發現段恆凱也愣住了，他直勾勾地盯着靳雪，紋絲不動。
紅鸞星動？
洛薇輕咳了一聲。
倆人還是沒人理她。
洛薇嘆氣，靳雪這個人，外表太具有欺騙性。就拿現在來說，她肯定不像是段恆凱想像的那樣，看什麼少女動畫，十有八九在看怎樣暴力制服敵人。
洛薇走過去，剛要看屏幕，靳雪啪地合上電腦，仰臉笑：“你回來啦！”
“是啊，沒有你跟着，自在多了。”
“好像我多愛跟着你似的！”靳雪又飛了個白眼。
她的視線成功被段恆凱吸引，靠近。
段恆凱身體越來越僵，連招呼都打不出來了。
洛薇心裏嘆氣，真是好人終被惡人磨啊，段恆凱多麼老道多麼圓融的人，也是青鋒頗有威信之人，對上靳雪，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靳雪倒是不客氣，好奇地問：“是給我買的嗎？”
段恆凱兩臂一伸，一股腦地把兩大袋都遞給靳雪。
洛薇決定幫段恆凱一把，笑着提議：“外面陽光這麼好，咱們去院裏野餐吧！”
靳雪在屋子裏躺了半天，早覺得悶了，當即贊同，然後從抽屜里拿出一條床單，拎着兩袋食物，便往下走。
雖說食物並不太重，但也是滿滿兩袋子，加上靳雪手臂有傷，段恆凱忙上前幫忙，卻挨了靳雪一記白眼：“不用，看你弱不禁風的。”
弱不禁風？
洛薇強忍着笑，拍了拍段恆凱的肩膀。
靳雪把“體力活”幹完，到了鋪桌布、擺餐具的時候，她就看着段恆凱忙乎，好像這些瑣碎的活才是他應該做的。
打着照顧病號的旗幟，段恆凱心安理得地大獻殷勤，雞腿肉都堆到靳雪碗裏，最紅的草莓都挑給她，惹得洛薇嚴正抗議。
靳雪想了想，道：“我還是你的保鏢，不能讓我的僱主饞死，喏，吃吧。”
洛薇也不客氣，從她的碟子裏直接拿。
段恆凱對靳雪真是充滿好奇，問東問西。
而靳雪一臉傲嬌，要麼無可奉告，要麼不想說，總之，就沒給過段恆凱幾句好話。
段恆凱越戰越勇，你不是不愛說自己的事嗎？那我展示自己給你看總行吧！
洛薇邊吃邊笑，誰能想到，一介書生段恆凱，居然從小的夢想是當兵，無奈學習成績太好，被父母硬生生送進了哈佛。
但是他還是不忘當兵夢，看了無數部部隊題材的電影，還訂閱了《兵器世界》雜誌。
洛薇都懷疑靳雪有沒有聽進去，因為她看到靳雪的嘴根本沒停。
段恆凱已經使勁渾身解數了，和他平日的人設大相逕庭。
洛薇接到他的眼神，朝遠處暼，這是要她迴避。
於是洛薇找了個借口走了。走到二十幾米遠的時候，看看沒人注意她，便躲到樹后，看段恆凱究竟想怎麼樣。
段恆凱微笑着說些什麼，靳雪猛然抬頭，兩腮鼓得圓圓的，然後，點了點頭。
接着，兩人交換了手機號碼。
這是發生了什麼？洛薇對段恆凱刮目相看。
等她慢慢悠悠回來的時候，靳雪又低頭玩手機，段恆凱嘴角噙笑，慢條斯理地吃着水果。
洛薇道：“你們兩個沒事吧？”
“沒事。”回答得倒是異口同聲。
洛薇卻覺得，她一下子成了外人，好像有點多餘。
院子裏陽光很好，也不時地有穿着藍白條病服的病人散步，路過他們時，對這三個在院子裏野餐墊人投去好奇的一瞥。
洛薇憋着一肚子好奇，在把段恆凱打發走後，問靳雪：“我不在的時候，段哥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了很多呀。”
“那他說了什麼，你們交換了手機號碼？”
靳雪看了洛薇一眼，回答：“他問了我手機號碼。”
“然後你就給他了？”
靳雪點頭。
額頭卻挨了洛薇一指頭。
靳雪捂着額頭，撒嬌：“你幹嘛？”
“我欺負你，你去找段恆凱告狀吧！不是有他的手機號碼嗎？”洛薇一肚子的好奇，真是想知道段恆凱是怎麼說服這個脾氣彆扭的女人的。
靳雪同情地看了洛薇一眼，任她繼續難受。
晚上程鋒和段恆凱又來了。
洛薇不想在病房當段恆凱的電燈泡，又不想去客廳和程鋒待在一起，鬱悶之下，她一個人去了院子裏。
庭院裏的幾株櫻桃花樹亭亭如蓋，綻開綺霞流光般的花朵，一團團一簇簇，又像是流霞輕紗，簇擁在屋檐下，柔弱的花瓣被打得漸漸低垂下去，像是剪碎了的綢子，慢慢被雨水浸得濕透了，黏在枝頭。
洛薇站在樹下避雨，心境異常的平靜。
她在北京的任務已經完成，已經沒有再耽擱的必要。
如果靳雪和段恆凱的感情繼續發展，她便有理由把靳雪留下。
等這邊公安局調查出兇徒背後的人，進入刑事審判程序，她可以再飛回來出庭指認，並無必要留下。
主意已定，洛薇翻看手機裏面的航班信息。
突然，程鋒走進了樹下，離她很近很近，兩人的呼吸都彼此交融。
洛薇後退了一步。
程鋒解釋：“我和你的想法一樣，不想當電燈泡。”
“你也看出來了？”
“段恆凱從三點就一直催我來看你，我就覺得有古怪。”
洛薇心裏是把靳雪當成姐妹看的，她覺得段恆凱不錯，可是並不了解他更多的事情。她此刻才發現，溫和無害，溫文爾雅的段恆凱，其實深不可測，她對他其實一無所知。
“段恆凱靠得住嗎？”
“感情上，靠得住。”
“他談過幾次戀愛？”
程鋒笑了，道：“談戀愛的次數與他是否可靠無關。”
“那你憑什麼說他可靠？”
程鋒不答。
洛薇繼續追問：“你的言下之意，段恆凱談過很多次戀愛？”
程鋒斟酌了一下，道：“薇薇，他們兩個既然彼此有意，我們不妨樂見其成。”
“對男人來說，感情只是一段經歷，但是對於女人來說，卻是無比認真的事情。”
“感情對男女來說都一樣的。”
洛薇視線望向遠方，一片霧蒙蒙的，就像段恆凱和靳雪撲朔迷離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