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借刀殺人
“不知皇上親自來到臣的府上，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吩咐臣？”
蘇穆是何等的精明，見到年輕男子並未開口，而是在不緊不慢地品着茶，就知道他今日前來，定是有事。
年輕男子聽后，哈哈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面帶微笑道：“朕不是說過了嗎？朕就當是尋常朋友家的串門，要是說真的有事，那朕就是來為你賀壽的。”
“臣多謝皇上大恩！”
說著，蘇穆再次起身，衝著首位之上的年輕男子拜道。
臣子壽誕，皇帝親臨祝賀，這或許是自古以來第一次吧，蘇穆對於這等殊榮，也是有些感激涕零。
“好了好了，朕都叫你不要多禮了，快起來吧。只是朕來得匆忙，並未帶壽禮，還請蘇卿不要見怪啊。”
年輕男子讓蘇穆起來，然後有些戲謔地笑道。
“臣不敢，臣惶恐。”
蘇穆聞言心中更是無奈苦笑，皇帝能親自來，就已經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他又怎麼敢再奢求什麼壽禮。
而且按照禮制，早在上午之時，宮中就以皇帝的名義來給他送過壽禮了。
年輕男子不在意地笑了笑，話鋒一轉，道：“蘇卿，朕聽聞，令愛雙十年華便已貌若天仙，美名動京城，甚至連母后都與朕提起過。”
蘇穆聞言，也是有些尷尬，乾笑道：“皇上謬讚了，小女雖略有姿色，但還遠遠擔不起‘貌若天仙’四個字。”
“那今日，怎不見令愛呢？”
年輕男子摺扇輕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似是無意道。
哼，果然自古皇帝多風流！
聽年輕男子提起蘇穆那貌若天仙的女兒，在一旁的清凝不禁心中冷哼道。想來她是認為皇上今天來大將軍府，名為祝壽，實則是衝著人家女兒來的。想到這裏，清凝心中有些酸溜溜的。
難道皇上今日來也是打元夜的主意不成？這可如何是好？蘇穆心中這樣想着，但嘴上卻不敢不回話。
“適才小女與我鬧了些彆扭，現在後院之內。”隨即向首位上的年輕男子拱了拱手，有些慚愧道：“小女自幼被臣寵壞了，還請皇上恕罪。”
說著，便向門外喊了一聲：“來人吶！”
蘇穆話音剛落，隨即便進來了一個小丫鬟，畢恭畢敬地向蘇穆行了一禮，低聲問道：“老爺有什麼吩咐？”
“去，把大小姐叫來，就說我有事找她。”
“是。”
小丫鬟恭敬地回答了一聲，轉身便要離去。
這時，首座之上的年輕男子開口將她阻攔了下來：
“不必了，我尚還有要事，不便在此久留，就不用特意驚擾大小姐了。”
“你先出去吧。”聽到年輕男子的話，蘇穆衝著小丫鬟揮了揮手，道。
“是。”
見到小丫鬟走後，首座之上的年輕男子笑容也是漸漸收斂，旋即看向蘇穆，正色道：“朕今日來呢，一是為蘇卿賀壽，二呢，也確實是有些事要向蘇卿交待一下。”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蘇穆就知道皇帝此次來，定不會是僅僅給他賀壽那麼簡單。
蘇穆神色一正，恭聲道：“皇上請講，臣願為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哎，沒那麼嚴重，”年輕男子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接着道：“朕初登大寶，朝中難免人心浮動，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朝堂之上的大多數人都是老臣，他們或許忠於先帝，可卻未必會忠於朕。”
說著，年輕男子輕輕一笑，嘴角微微揚起，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聽到年輕男子這話，蘇穆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難道皇帝是在暗指他們將軍府不忠嗎？想到這裏，蘇穆當即跪下道：“臣萬死不敢有任何對陛下不忠之心！”
“呵呵，蘇卿別這麼緊張，朕也並沒有說你不忠啊！”
年輕男子見到蘇穆這麼大反應，不禁搖了搖頭，雙手托住蘇穆的肩膀，將他扶起，輕笑道。
“朕當然知道蘇卿的忠心，朕身為太子之時，就已然知道，將軍府一定是對我天元國忠心耿耿的！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朕初登大位，難免會有些宵小之徒有異心，朕在宮中精力不足，所以還需蘇卿這樣忠心的臣子，來輔佐朕啊。”
聽到這裏，蘇穆總算是明白了，原來皇帝今日前來，只不過是以賀壽為名來拉山頭的啊。
不過這也無可厚非，自古新君即位，總會難免有些動蕩，而這種動蕩說不好就可能是改朝換代！皇帝的擔憂也不無道理。
不過他們蘇家，自從數十年前就一直效忠先帝，如今自然也是會效忠皇上，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更改的。
想通了這一點，蘇穆原本那高懸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他對着皇帝，抱拳沉聲道：“只要臣不死，天下任何之人都不會危及到皇上的地位！”
聽到蘇穆表忠心的話，年輕男子也是滿意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道：“聽蘇卿這麼說，朕這心裏就放心多了。”
旋即他話鋒一轉，淡淡道：“朕整日事務繁忙，有些事情可能無暇顧及，若是有什麼障礙，蘇卿不必請旨，自己料理了便是。”
“是！”
蘇穆心頭一震，但還是恭聲回答道。
蘇穆哪能聽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皇上這是要把他蘇穆當刀使啊！
這位皇帝，雖表面溫和，似是人畜無害，但這心也實在是狠辣。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古帝王，能有豐功偉績的，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只有這樣才能夠鎮得住江山。
“既然如此，那朕就先回去了。”
“臣恭送皇上！”
“呵呵，不必。”
望着年輕男子漸漸離去的背影，蘇穆也是長嘆了一口氣。伴君如伴虎啊！這話可真是一點都不假。
新君即位，這朝堂之上，難免又會有許多起起落落，血雨腥風。不過這也是無法避免的。
好在，這血雨腥風，不會太過的波及到他們蘇家。
......
後堂，蘇元夜閨房之內
“嘻嘻，小姐，聽說那個柳皓軒柳公子已經來過了？”
人還未見，聲卻先至。
這次蘇元夜就算閉上眼睛也知道，來的定是紫蘇。
果然，房門一下子被推開，一個扎着麻花辮的嬌俏少女滿臉笑意地跳了進來。
“我就說吧，紫蘇進門是從來都不會敲門的。”
坐在圓桌旁的蘇元夜，輕抿了一口茶水，看着手中的杯子，淡淡道。
“要是早知道紫蘇進來一直不敲門，那剛才不就......”
柳皓軒嘿嘿地笑道，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了身邊少女那要殺人般的目光。
“剛剛怎麼啦？”
紫蘇也坐下來，拿了個茶杯，倒了滿滿一杯水，然後端起一飲而盡道。
“沒什麼。”
蘇元夜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紫蘇，沒好氣道。
“小姐，你不知道，今天咱們將軍府來了大人物了！”
紫蘇並沒有注意到蘇元夜神色的變化，她放下茶杯，湊到蘇元夜身邊，神秘兮兮道。
“我們府上平日來的大人物還少嗎？”
蘇元夜聽后，倒是沒怎麼在意，繼續自顧自地喝着茶道。
倒是一旁的蘇宇軒，對這什麼大人物似乎極感興趣，連忙湊過來，好奇地問道：“哎，什麼大人物啊？說給我聽聽。”
“嘿嘿，我這也是剛剛路過，聽前堂伺候的小丫鬟說的，據說那個人，連老爺見了都畢恭畢敬的。”
紫蘇看了蘇宇軒一眼，嘿嘿地笑道。
聽到連爹爹都對他畢恭畢敬，蘇元夜也是隨意地聽了一耳朵。難道是哪位親王不成？不過就算是親王，也不關她的事。
隨即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對此事不怎麼感興趣。
但紫蘇卻是眉飛色舞地給蘇宇軒轉述她聽到的各種小道消息，甚至還說了有人猜測來的大人物很有可能是皇上。
可皇上來將軍府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