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震驚
一個行色有些匆忙的人穿越數個較大的庭院之後,來到了一個堂皇的大堂。大堂左右兩邊各坐着數人,仔細一數,加來大堂主座的人,一共是五個人。
這五人有一個是着裝如書生樣皮膚出奇白皙的人正在玩弄着手中的摺扇,打開又折了回來。一個虯髯大漢正滿眼怒火死死瞪着對面一個身材如孩童滿臉麻子的人,此時麻子正挖着鼻孔,指尖一彈,從鼻孔挖出的東西剛落在了虯髯大漢的手臂上。
而挖着鼻孔的麻子身旁,卻有一個肌肉膨脹,上身並沒穿任何衣服的人。他的上身並沒有一塊光滑的皮膚,一道道駭人的傷疤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肌肉里,而他正仔細地擦拭着手中的大劍。
主位坐着的赫然就是王豪。
而坐在大堂主位的人見到來者,滿臉笑容地迎來了上去,道:“梁兄你終於來了,可讓我們久等了,上座吧,那人指向了主座下右邊的位置。”來人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了座位上。
王豪見來者坐在了座位上,嘴角微微上揚。
大堂左邊身穿華服的虯髯大漢,有些着急地道:“王大哥,人都到齊了,你就說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吧。”
王豪微微一笑道:“也沒有多大事,我們幾兄弟好久都沒有聚過,想跟你們聊聊心事。”
虯髯大漢旁邊的一個白臉書生,突然站了起來,毫不在意道:“那面也見過了,小弟還有急事,先行告辭了。”
此時王豪還沒有出聲,身旁的虯髯大拍着桌子,有些不滿,道:“莫道子你現在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王大哥都說了跟我們聚上一聚,但你小子卻要走,你是不把王大哥在眼裏了。”
虯髯大漢的目光死死的瞪向了白臉書生。
“莫老弟那麼心急幹嘛,等吃了主菜再走也不遲。”王豪笑了笑,擺了擺手,侍女便從外面端進了酒食,但較為奇怪的是,每一盤酒食都蓋上了蓋子。
白面書生有意還是無意的瞥了王豪一眼,不好氣道: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王大哥你的心思可不好猜啊。話音剛落之時,白面書生也坐回了位置。
他似乎也察覺到虯髯大漢的目光,但面對虯髯大漢的目光,白臉書生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好,既然大家都想知道讓你們來的用意,那我也不多說了,我就要兩個人的人頭。說話時王豪的笑容凝結,目光也變得陰鷙。
看到王豪的變化后,端酒菜進來的侍女連忙打開了酒食上的蓋子。
清一色的碧溪露,濃郁的葯香從中飄出,淡淡的葯香讓人有些着迷。
挖着鼻孔身材如孩童的麻子停了下來,眼前的目光一閃,目光流露着貪婪之色。
虯髯大漢看都沒看身旁的酒食,道:“王大哥,就兩個人頭,我幫你,這東西就不用了。”
白面書生瞥着虯髯大漢一眼,看虯髯大漢的眼神跟看白痴沒兩樣。這蠢貨,居然不用報酬就幫着別人殺人。天底上看來也沒有他那麼蠢的人了。
白面書生視線轉而瞥向身旁的酒食,臉上的笑容漸漸凝結,眉頭緊緊一皺,他很清楚王豪是什麼人,後者絕對不會做吃虧的事情,今天出那麼重的報酬,顯然這次要對付的人物並沒有那麼簡單,他可不想為了這些東西把小命掉了。所以他並沒有出聲。
擦着大劍的劍士反而沒有什麼反應,繼續擦拭着手中的大劍。眼角也不向著身旁的酒食瞥上一眼,這些事情彷彿都跟他毫無關係。
王豪視線橫掃了一圈,視線停留在了右邊上座,道:“酒食不合各位兄弟的胃口嗎?那梁兄弟你覺得如何。”
這位姓梁的就是梁山的父親,梁秦山,而在座的不是附近大大小小家族的族長,就是有權有勢的強者,坐在這裏的都是實力達到練體八重的強者。
就剛才那白面書生也是練體八重中期的,而那個虯髯大漢是練體八重前期,麻子也是練體八重中期,那個一直在擦着大劍的壯漢是練體八重後期,梁秦山則是練體九重前期。
在這數人的實力除了王豪之外就數梁秦山最高,但後者眉頭一皺,道:“不知你想殺的兩人叫什麼名字。”
王豪似乎也恢復了平靜,悠然道:鐵蛋,林天。
鐵蛋,林天,在場的麻子,書生,虯髯大漢,幾人面面相覷,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聽所未聽,聞所未聞,他們在這一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上至其他族的強者,下至最近比較出眾的人才,他們也能記着,但在他們記憶里也沒有這兩人的印象。
虯髯大漢撓了撓後腦勺,道:“王大哥,你記錯名字了吧,我在這裏那麼久,實在是沒有聽說過這兩人。”
白臉書生實在不想看多那白痴一眼,緩緩道:“鐵蛋這人我沒有聽說過,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林浩天有個兒子叫林天,我就不知道你說得是不是他。”
麻子的嘴裏也發出了吱吱聲響,顯然也同意了白臉書生的說法。
這話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拋下了一塊石子,下一秒水面泛起一陣又有一陣的漣漪。
白臉書生譏笑道:“如果是一個普通人也需要我出手,那我也是不用這報酬了。”
“王大哥,這是真的嗎,一個小屁孩而已,現在我就去一巴掌把他拍死。”虯髯大漢猛的從椅子站了起來。
梁秦天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隨即眉頭一皺。他似乎對這個名字十分的熟悉。
王豪好像也料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臉色有些的凝重,道:“如果我告訴你們,林天現在已經是練體四重了,你們相信嗎。”
虯髯大漢吃驚道:“練體四重,他才幾歲,不會吧。”白臉書生幾人眉頭也是一皺,常識告訴他們,他們重來沒有見過練體四重的實力會出現在一個小屁孩的身上。他們用了多長時間才突破練體四重,心中也自有答案。
這時白臉書生也有些幸災樂禍,目光卻落在梁秦天的身上,道:“那時我就說要斬草除根,有人非得不同意,現在……”
可是他還沒有說完,坐在不遠處的虯髯大漢便打斷了白臉書生的話,道:“其實現在也不晚,大哥我現在就去把那小子砍了,一個練體四重,我還不放在眼裏。”
又是這個白痴,白臉書生搖了搖頭。
一道嘶啞的聲音從麻子的肚子中響出,一個練體四重並可能要我們出手,你都能輕鬆解決。
白臉書生聞言,也醒悟了過來,看來這林天必定有什麼讓王豪也懼怕的東西,要不然王豪今天也不會找上他們,難道是他要殺的另一個人與林天有關係。
鐵蛋,白臉書生吶吶自語道,但他始終對這個名字陌生的很。
王豪臉色有些陰沉,道:“對,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鐵蛋,而這個鐵蛋的實力可能已經到達了人至極。”
話音一落,大堂寂靜無聲,幾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他們都知道人至極,肉體達到鼎峰,一擊拳頭便能力破山石,感悟天地之間的靈氣。
而達到了人至極,在丹田之內產生靈力種子,而這顆種子就是為了始靈境下一個階段鋪墊的基石。而那鐵蛋居然到達了人至極的實力,雖然他們也是練體八重,但他們幾個就是對上人至極也沾不上什麼便宜。怪不得王豪能那麼大方的割血。
當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大堂內的寂靜,擦劍的壯漢這時停了下來,其他的人目光也停留在了壯漢的身上,只見壯漢手中的重劍狠狠砸在了地面上。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說不滿,
壯漢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凌厲的目光瞥向了王豪,一道雄渾有力的聲音從壯漢的喉嚨中震出,人在哪。
王豪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裝作平靜,道:“李兄稍安勿躁,我們一起商量后再做決定。”
但壯漢就像沒有聽到王豪說話一樣,重複剛才那一句:“人在哪。”
王豪接着道:“李兄,人至極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對付的……
”嘶……嘶,壯漢往前一跨,手中的重劍劃過堅硬的地板,發出了刺耳的聲,而堅硬的地板卻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縫隙。
人在哪
王豪臉色極為難看,道:“李兄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人在林家村。”雖然他現在是練體九重的後期,但對上這李昊這練體八重,他還真沒有信心把後者擊敗,畢竟後者是純粹的武痴。
要是其他的練體八重的人敢說這樣的話,以王豪睚眥必報的性格,不把那人撕成碎片。
李昊聞言,連望王豪一眼的心思都沒有,手臂一揮,肩膀馱着重劍,轉身奪門而出。
王豪臉色難看的很,畢竟剛才他被別人狠狠地打臉。嘴角吶吶自語,人至極,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的笑意。強悍的力量之感在體內流轉,半攤的手掌重重往桌角一握,手掌鬆開。
一堆木屑散落在地下,王豪往碎屑一瞥,他只要突破這層薄膜后,他也成為人至極中的一員,剛才那李昊在他的面前也要成為他的一條狗。
白面書生望着壯漢走了,連忙朝着王豪抱拳道:“王大哥,家裏有事,小弟先告辭了。”
麻子也從椅子上爬了下來,看來也是準備跟王豪告辭,而梁秦山則是神色不定坐在了椅子上,也不知他在想着什麼。
王豪也反應了過來,看着眼前之人,笑道:“小弟為何你們要那麼快走,先坐下,我們細談。”
白面書生臉色有些難看,眉頭一挑,他可沒有心思跟着王豪在這裏作死。旁邊那人沒有腦子,他可不傻,一個人至極能有那麼容易對付的嗎,幾個人上去,就算是不死也一身殘,如果不幸運斷條腿或斷只手,那可是自找苦吃。
虯髯大漢一拍桌子,怒喝道:“莫道子就你貪生怕死。”
王豪揮了揮手有些無奈地道:“讓他走吧,反正留下的人就加多一倍,但還有件事,忘記跟你們說了,我也很快突破練體九重,就要踏進人至極了。”
王豪又怎麼不明白面書生的用意,後者為人永遠喜歡把雞蛋壓在勝算多的一方,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把全部的底牌亮出來。
虯髯大漢聞言,大喜道:“王大哥你真的要突破了,恭喜。”
王豪有些得意,道:“那還能假,不出十天,我定能突破練體九重,到達人至極。”
麻子聽到這話又往着椅子鑽了回去。
莫道子望着不遠處的碧溪露,咽了一口口水。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道理他還是懂得,而且王豪又很快突破練體九重,到達人至極,就算是對上鐵蛋那也是分分鐘能取勝的。有錢不撿,那還真是傻子了。莫道子轉身笑道:“恭喜王大哥,恭喜。”
虯髯大漢白了白面書生一眼,道:“莫道子你不是家裏有事,你又回來幹嘛。”
莫道子笑了笑,道:“家裏有事,也比上王大哥的事重要嘛。”
王豪拍了拍轉身回來的白面書生,莫兄弟還真知我心也。
“王大哥,還真是客氣。”
就在此時,一道沙啞無力的聲音從麻子處傳出,“不知何時動手。”
王豪聞言,視線瞥向了門口,他的臉色變得陰寒,眼神歹毒,道:“有人已經幫我們動手了。”
白臉書生,麻子,他們是何等的聰明,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魚蚌相爭,漁翁得利,李昊與鐵蛋爭個你死我活,無論哪個最後取得勝利,最後的勝者還是作為漁翁的他們得利。
虯髯大漢卻有些疑惑道:“王大哥,那我們還要不要幫李昊一把,李昊雖然是有些強,但他可不是人至極的對手。”
莫道子瞥了他一眼,王豪乾脆直接坐回了主位。
梁秦山始終眉頭緊鎖,一言不發,也沒人知道他在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