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陰山的過往

在南傲雪沉睡的時候，穆雲天和陽天放離開了。坐在前往老家的車上，穆雲天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陽天放坐在旁邊，臉色也不好看，剛才的那一幕太感人了，陽天放心中酸楚，雖然和穆雲天認識的時間也就一兩個月，可是在這段時間裏面，兩個人卻成為了忘年之交。

“小天，別哭了。”

穆雲天點了點頭，盡量的止住淚水，可是卻不能，內心的思念，內心的痛苦無法忘卻，哪一種心碎的疼痛讓人無法忍受。

嘩啦啦，車窗外，大於傾盆而下，情動上天，末代玄師晚年的悲哀，有又誰能夠理解？車上面，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穆雲天兩個人，渾身上下被淋濕了，時不時地還可以看到兩人的咳嗽聲音。

日暮西山的晚年，讓兩個人的身體素質大大的下降，一場雨下來，已經讓兩人生病了，但是此時此刻卻無能為力。一些好心人主動地問候了兩句，不過看上去卻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老人家，你這是怎麼了？”

穆雲天遲疑的看了過去，發現是一個中年人，看着自己。老人家？是在叫我嗎？呵呵，是了，如今我已經是垂暮之年，在他們的眼中，我就是老人家。陽天放也看了過去，微微的一笑說道：

“我們沒事，謝謝關心了。”

聽到這話，這個中年人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了，但是卻看得出來，這個中年人好像猜到了什麼。

“老人家，你們這是要去哪？”

穆雲天緩緩的抬起頭來，這句話讓穆雲天進入了思念之中，一幕幕兒時的畫面不斷的出現。

“去哪兒？是啊，去哪兒。”

穆雲天想到這裏，淡淡地說道:

“回家。”

這兩個字彷彿有千斤重，從穆雲天口中說出來之後，立刻就讓人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悲傷。陽天放也是人族了淚水，點了點頭，用力的悲傷地說道：

“對，我們回家。”

一行而去，大家偶爾都和穆雲天兩個人聊一聊，一路上這也倒是緩緩地讓穆雲天心裏舒服了一絲。

“你們的子女呢？他們怎麼不陪伴在身邊啊？我看你至少也有六七十了吧，還有這個老人家，至少都有九十多歲了啊。”

六七十歲指的就是陽天放，穆雲天被奪去百年壽元，看上去的確是百歲老人一般，如今已經是油盡燈枯。

“呵呵，兒女他們都在外面打拚呢，我們老傢伙就只好自己回來了啊。”

陽天放知道穆雲天沒有兒女，根本不知道這個問題到底該如何回答，一旁的人聽到了陽天放的話之後，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人老了，都想兒女回來陪在身邊，但是又不願意讓他們回來，呵呵，說來都很矛盾啊。”

旁邊的一個老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是這句話卻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對了，你們老家在哪裏啊？”

陽天放看了看穆雲天，說實話，穆雲天的老家他可不知道啊。

“陰山。”

穆雲天慢慢的說出了這兩個字。但是這兩個字一說出來，彷彿整個車廂都變了味一般。

“什麼？陰山？”

“你們，你們住在陰山？”

無數的人大吃一驚，陽天放也是不明所以，於是立刻問道：

“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穆雲天也是有些詫異，家鄉到底怎麼了？

車裏面的氣氛在這一瞬間就變得詭異起來了。穆雲天看向了這個老人說道：

“陰山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老人家的臉色很明顯有些刻意迴避的意思，搖了搖頭有些結巴的說到：

“呵呵，那啥，沒，沒事，沒事。”

這種偽裝太過於低劣了，陽天放一眼就看穿了，渝市立刻變的犀利起來了，一把抓住這個老人說道：

“快說，陰山到底怎麼了？”

“喂，你，你幹什麼，放手，放手。”

這個老人慾要掙脫開來，但是卻硬不過陽天放的力量，頓時開始慌神了。

“快說，陰山到底怎麼了？”

陽天放的聲音很大，立刻把車裏面其他的人的目光都給吸引過來了，穆雲天也是會很嚴肅的看着這個老人。

“陰山，到底怎麼了？”

但是這個老人廢了好大的勁，都不能掙脫，其他的人見狀，立刻出面勸解，沒辦法啊，兩個老人打架，誰也不敢幫忙，扶不起啊。

“老人家，你們怎麼了，鬆手啊。”

“就是啊，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這樣，別打了。”

“現在的老年人怎麼這樣啊，別打了快別打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搞得陽天放反而臉色難看了。

“你們都閉嘴，不了解就別亂說。”

陽天放很生氣，暴脾氣立刻上來了，但是立刻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反感，爭吵開始了。穆雲天搖了搖頭，這樣吵下去不是辦法。

“都住口。”

蒼老的聲音吼了出來，奇怪的是，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了。末代玄師所爆發出來的氣場就是不一樣，即便是將死的玄師，也不是這些普通人可以對抗的。

穆雲天的這一吼聲鎮住了所有的人，隨後穆雲天這才站起身來，緩緩地說道：

“我沒有別的目的，我就想知道，陰山到底怎麼了。”

話音落腳，穆雲天立刻看到了在場的所有人臉色猛然一變。穆雲天也在這一瞬間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你們都知道的，對吧，告訴我吧。”

所有的人立刻坐回了原位，都不敢說什麼了。越是不說，穆雲天就越感覺到這裏面絕對有什麼大秘密。陽天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

“既然知道，就說出來吧，說實話，我們的老家就在陰山，這麼多年沒回去了，如今已經老了，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不為別的，只想落葉歸根，求你們了，告訴我們吧。”

陽天放也是拼了，為了穆雲天，陽天放是真心地放下了臉面，要是在平日裏，怎麼可能會對這些普通人低頭啊。

大家聽到這話之後，還是沒有開口，不是不願意開口，而是不敢。頓時車廂陷入了沉默之中，穆雲天見狀，內心深處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伸出手來掐指一算。這一幕落在了不少人的眼睛裏面，頓時感覺到了穆雲天可能不是一般人。

“小天，算出了什麼嗎？”

穆雲天額頭隱隱的出現了汗珠，幾個呼吸之後，終於停了下來。渾身上下顫抖不已。

“小天，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穆雲天搖了搖頭，緩緩地坐了下來：

“陽老，剛才掐指一算，恐怕不好啊。”

“小天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說說。”

穆雲天將後背靠在座椅上，緩緩地說道：

“驚雷閃，怨氣橫生，陰山本為陰地，剛才掐指一算，預示着大事發生。”

“啊？怎麼會這樣？”

穆雲天搖了搖頭：

“極陰預兆，純陽已盡，看來又有鬼怪要禍害人間。”

可是穆雲天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陰山這個地方雖然名字有些恐怖，可是卻沒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啊。怎麼會出現如此的變化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陽天放也是納悶了，他們的怎麼沒一次跟着暮雲天出去的時候都會遇上這種事情。就是剛才陽天放抓着的那個老人此時此刻終於鼓起了勇氣緩緩地說道：

“我看這位老人家也不是一般人啊。”

陽天放沒好氣的說道：

“哼，當然不是一般人了。”

“哎，既然如此，我就告訴你們吧。”

老人家剛剛說完，立刻遭到了車裏面其他人的阻止。

“好了，你們不用阻止我了，我已經算是看明白了，這個老人家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就是行家，告訴他們也無妨，再說了，這件事情是我說出去的，和你們沒關係，反正我已經活夠了，早死晚死都一樣。”

陽天放聽到這話之後，頓時感覺到了火辣辣的。

“咳咳，那個，兄弟啊，剛才不好意思了。”

“呵呵，沒事，我們之前之所以不告訴你，那是因為怕你們知道的太多，死的太快，但是現在看來，告訴你們也無妨。”

穆雲天轉過身來說道：

“老人家，那就謝謝你了，還請告訴我們吧。”

老人家發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在不久之前，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佈，雷鳴電閃，大雨下得好久好久，持續了整整一天一爺，這一場大雨是有史以來下的最大的一次，如果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不巧，上次我的一個隔壁的鄰居的兒子正在陰山採藥，忽然看到了讓人驚訝的一幕。”

說到這裏，這個老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了。穆雲天見狀，立刻默念了凈心神咒，頓時包括這個老人還有車廂里其他的人變得安靜下來了。老人家接著說道：

“我的那個侄子，親眼看到了陰山深處滑坡了，陣仗很大，滑坡之後，露出了半截石碑，由於當時雨下得太大了，我那個侄子，都想着避雨，於是也沒仔細看，但是卻不知道這一場雨居然下了一天一夜，終於，我那侄子肚子餓了，無法忍受，不得不去找點吃的。也就在這一刻發現了驚奇的一幕。”

穆雲天的凈心神咒還在繼續，車裏面的所有人也都安靜的聽着。

“就是那塊墓碑，居然隱隱的散發著綠油油的火焰，剛才是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隨着時間的越來越長，那一道綠油油的火焰越燃越厲害，終於到了晚上的時候，一道驚雷響起，劈在了墓碑上面，頓時墓碑粉碎了，無數的石塊到處飛，好巧不巧的一塊石頭飛到了我那侄子面前，只看到上面留着濃烈的鮮血。”

穆雲天大吃一驚，一塊墓碑怎麼可能會出現鮮血呢？

“我那個侄子當時立刻就聞到了一股惡臭的味道，隨即立刻吐了，但是也在這一刻，這面山猛然那震動。只聽得咔嚓一聲，彷彿聽到了鬼哭狼嚎，年輕人不知道陰山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們老一輩卻知道啊。當時咔嚓聲出現之後，鬼叫的聲音也出現了。四周立刻變得黑暗無比。隨後便看到了一些影子出現了，我那個侄子嚇得趴在地上不敢動彈。這才逃過一劫，等到第二天早上太陽出來之後，我那個侄子這才回來，但是卻一病不起。”

說到這裏，這個老人嘆了一口氣，心裏面也是很悲傷啊。

“我這一次進城，就是想找一個師父好好幫侄子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來我那侄子也是命苦啊。從小就父母雙亡。長大后，出門打工卻被老闆騙了，而且還瞎了一隻眼睛，真的命苦。”

聽到這裏，穆雲天問道：

“老人家，陰山到底有什麼傳說？”

“啊？你不知道嗎？這在老一輩都不是什麼秘密了，只是大家相互瞞着沒有告訴年輕一輩罷了。”

穆雲天尷尬了，自己真的是老人家么，如果告訴他們自己才二十來歲他們會相信嗎？

“咳咳，那個，我們倆在很小的時候就出去了，當時為了逃命，孤身一人離開了家鄉，如今也想落葉歸根了。”

穆雲天這個解釋也算是合情合理。

“呵呵，那就難怪了，也是啊，那個念頭兵荒馬亂的，能夠逃命當然是好，那我告訴你們吧。”

老人家說道：

“傳言很久很久以前，陰山還不叫陰山，而是叫做紫霞山，傳言很早的時候，紫霞山只要出太陽，早上都會出現紫霞，幾乎染滿了半邊天。可是隨着戰爭的爆發，紫霞山卻成為了兵家必爭之地，古往今來在這紫霞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後來在這裏死亡的人命真的是太多了，紫霞山也就失去了光彩，從此以後，紫霞山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紫霞了，反而卻是每天都是陰氣瀰漫，讓人毛骨悚然，從那以後紫霞山就變成了陰山了。”

聽到這裏，穆雲天心裏面大駭，原來陰山叫做紫霞山，以前經常出現紫霞，這一瞬間穆雲天忽然想到了上一次和黃胖子回老家的事情，第二天早上穆雲天居然看到了紫氣東來的景象。

“難道那一次是個意外？不是說紫霞都好多年沒有出現了嗎？為什麼，我一回去之後就出現了？難道這裏面有什麼秘密？又或者在預示着什麼？”

想到這裏，穆雲天又聽得這個老人說道：

“後來，紫霞山成為了陰山之後，這裏的原著居民都搬走了，不得不搬走啊。”

“為什麼？”

陽天放也好奇的問了出來，老人家回答道：

“自從紫霞山變成了陰山之後，每天白天也看不到太陽，讓人毛骨悚然，每天晚上都會聽到金戈鐵馬的聲音，吵得讓人睡不着覺，小孩子哭得不成樣子，就連牲口也是不得安寧，一些飼養的牲口止不住的逃跑。”

聽到這裏，穆雲天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了，這必定是冤魂不散，生前在戰鬥，死亡之後還在戰鬥，執念不消，戰鬥不止啊。

“後來大家是在是忍受不住了，終於有一個大膽的人，半夜孤身一人走進了陰山深處。”

“什麼？”

陽天放，包括穆雲天都是大吃一驚，沒想到居然還有不怕死的人。

“沒錯，就是一個人孤身闖進了陰山深處，想要看看到底怎麼回事，為何每天晚上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老一輩告訴我們，哪一個孤身闖進陰山深處的人他姓穆，至於叫什麼，就不知道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

聽到這裏，穆雲天一震，姓穆？莫非，是自己的祖上？想到這裏，穆雲天立刻問道：

“老人家，那個姓穆的人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哎，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根據留言傳下來的消息啊，這個人也是和你們一樣，是個行家，只是卻沒有再出來了，後來又有人說，自從這個人進去之後，老穆家也是災禍連連，原本人丁興旺的老穆家也開始變的凋零起來。最後老穆家為了延續香火，不得不從原本的地方搬離出來，不夠也是如此，老穆家也丟了行家的傳承。”

穆雲天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祖上乾的事情，想必也是祖上利用自己畢生的精力鎮壓了當初的那些冤魂。一瞬間，穆雲天臉色慘白，那得需要多大的能耐啊。在這一瞬間，穆雲天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傳承自己爺爺的東西的時候，他的母親告訴過他，祖上本來就是玄師一脈，玄師很強大，可不是什麼風水先生可以比較的。

如今，那些一幕幕終於再一次出現了。難道這真的是巧合？

“老人家，如今還能夠聽到金戈鐵馬的聲音嗎？”

這個老人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自從那一天驚雷過後，墓碑被打碎之後，金戈鐵馬的聲音再一次出現了。雖然如今所有的人家都從陰山裏面搬離出來了，但是卻依舊可以聽得到這些聲音，後來一些膽子大的年輕人，進去看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面曾經發生過什麼，我們想要阻止已經晚了，結果他們剛剛走了沒多遠，就發現不對勁了，立刻撤了回來，但是已經晚了，一個個回到家裏面之後，已經大變樣，整個人變得陰氣沉沉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脾氣暴得不得了。就連自己的老婆都被打的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