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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原來的那家酒店,還是基於原來交易的主題會議。只不過,這次商談會多了一名成員。而交易的內容,也由原來的部分股權轉讓變成了全部股權轉讓。而在之前我所做的所有工作,也是基於想在這次交易商談上得到一個理想的結果。當事態發展到這一步,我反而覺得輕鬆了,懷着真實的,確實不太着緊的心態,我優閑地參與着。但所有參與企業和人員都知道:此次交易參否成功,全在我一個人的喜好決策。我決定着這次交易的命運,同時符帶着,也決定了多個人或者事企業未來一段時間的命運。
令我感到驚奇的是:前山村項目的王總居然沒有親身參加這次會議,而是派出了一名全權委託人。而這位全權委託人,身份理所當然是一名律師。這讓我對王總有了點新的認識。他這樣做,明顯是對交易的初定價格十分不滿意。所以,他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自信,就派個律師上場了。但是他居然連面也不露,就顯得高深莫測了。
會議的前半部分,一直都由劉老闆在做引子。有關劉老闆三家聯合公司的交易細節,在上一次上已經有明確落實,所認這部分只是走個過場。關鍵是與前山村王總股份交易上。這方面會桌上多方就掐個不停了。前山村王總的全權委託人姓王,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裝,身體有些矮小,戴着一副深度近視鏡,年紀約三十上下。這傢伙年紀不大,身材也不高大,但氣場不小,口才更是不得了。他一直在據理力爭,出具了一道又一道的數據說明前山村項目的優越性,並且非常專業地計算出樓面平方數,還有樓面平方成本價。最後以周邊樓盤作為依據,平均出一個預售價來。這樣利潤一下子就擺在桌面上了。
--這傢伙還真不是蓋的!
這是我對這位王律師的第一評價。
我們的人居然無人以對,幾位經理的氣場明顯被壓了下來。甚至之前已經達成方案的劉老闆等三家公司,也都在猶豫起來。他們開始動搖之前的交易成果。但既然達成協議,他們肯定不能不慎重發言。局面有點控制不住了,劉老闆開始有點着急,眼光頻頻瞄向我。
我翹着二郎腳,雙手把玩着手裏的水杯,低頭沉思,根本就不管他們的冷場。
“張總。”
劉老闆伸手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
“呀?”
我抬起頭,看向劉老闆。
“你對王律師的說法怎麼看?”
劉老闆問我。
我一怔,然後轉頭看向王律師:“你有什麼說法?”
王律師一怔--顯然剛才我根本就沒在聽,他鼓足了精神的一番長篇大論撲街了。他面上有些不滿,但還是開口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前山村項目一旦開發,是肯定有錢賺的。。。”
“等等!”
我伸手打斷了王律師的話,雙眼直視他,“這個不在我們交易的商談內容中--我們不是一起項目開發討論會,而是一場股份交易會。所以,大家還是直奔主題的好。再說了,如果沒有錢賺,那我們大家都坐在這裏幹嘛?”我說到最後一攤手,環視在眾各位。王律師張嘴便衝著我說:“當然不是這樣講。畢競交易講究的是價值。只有了解交易后雙方的項目價值,才能更公平,更公正地進行交易。我以為項目開發后的價值還是要考慮的,要商談的!”
“好!”
我爽快地回應王律師,“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你們不覺得我把話題偏離或者是扯遠羅,那我們不訪換一種交易方式--既然王律師覺得這個項目如此穩妥,一定能掙錢,那我們可以採取合作的方式,共同出資去開發這個項目。你們意見如何?”
這話讓對方一下子愕然。他心裏一定在想:如果我們有錢去再投入的話,那要你來幹嘛?
劉老闆等幾人的面色也明顯不好看。他們在相互對視了幾下,用眼神在交流。未了劉老闆看向我說道:“這個話題確實是扯得有點遠。我們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他轉頭看向王律師。“王律師,你看是不是具體還是談一談價格的問題?如果你覺得價位不合適,你這方面不妨回一個認為合理的價格出來?”
“價格的事其實也沒什麼好談的。”
我適時地接上了劉老闆的話題,沒給王律師機會開口。“我們都應該清楚:在這個公議之前,你們已經跟那個。。。什麼公司來着?”我轉頭問身邊的預算部小王經理。
“天馬地產有限公司。”小王馬上回答我。
“對。”我一點頭,然後再看向王經理,“你們之前已經跟天馬公司商談好了五百萬這個價格。然後在對方已經超出了支付能力的情況下,才轉而介紹給我們之邊。而我們也是在認可了這個價錢可以交易的情況下,才同意召開這次會議。所以在這次的會議上,我們應該是商談交易的細節,而不是再去進行什麼無謂的議價。”
我說到這裏,拉開椅子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水壺來親自走到王律師的身邊為他倒滿他面前的水杯。當我看見對方黑色西裝上有塊紙宵時,我伸手拂掉了它。然後,我又接着為劉老闆及其他兩位老闆倒滿了他們面前的水杯。劉老闆受寵若驚地要站起身來,但我伸手壓住了他的肩膀讓他坐在椅子上。
做完這件工作,我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但我沒有坐下,就這樣站在會議桌邊。然後看向大家:“各位都是生意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人,都在商業界有一定的身份與地位。也就更懂得在商言商這句話。”我說到這裏,沖王律師善意地笑了笑。“我尊重王律師剛才所做的開發預算,但是我並不認為僅僅只是基於王律師所認為成本。當然,我也沒有必要去解釋還有什麼其它的各種成本。因為這畢意不是一個開發預算會議。而是一個股份轉讓交易會。”
說到這裏,我頓了頓,一副在慎重考慮的樣子。幾十鈔之後,我才又接著說:“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大家。關於前山村王總手上所持股份,我們最多只同意以五百萬元轉讓,沒有再多了。”
會議室里馬上陷入了沉默,每個人都在皺眉沉思。王律師臉上更是一副失落的表情。
“現在休會吧。”
我適時地提出建議。
眾人一致同意休會,我們相續走出會議室。然後在接近半個小時內,王律師一直躲在一處角落裏打電話。劉老闆等三方在另一張桌子上圍成一堆密聊。而我們一方,則顯得休閑多了,幾乎無事所所。
會議再次召開時,王律師直視着我,十分爽脆地第一個發言:“王總同意交易。”
“好呀。”
我按下內心的激動,語氣平靜地說,“那我們接下來談談交易的細節。”
一場嚴格上來說超過兩千萬的股份轉讓合同,就這樣在基於出讓方各種不利因素的基礎上,被種種陰謀詭計一推動。最終以不足一千萬的價格交易成功。這是我職業生涯上的顛峰之作。我甚至認為這次交易,可以作為教科式在工商管理上應用課目講解。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其中有許多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這種東西我們都明白,但是說出來的話,就不太好了。
晚上,我帶領着公司所有參與此次交易的成員,猛猛地瘋了一把。在專門趕來的幾位董事滿意的目光中,在同事下屬們的連片讚美聲中,我確實十分開心,一懷接一懷地喝着酒。可是,我並不知道,一場風暴正在向我襲來。在商業上,我就像一把利劍,總是將競爭對手或者交易對象刺得體無完膚。我這樣去做時,從來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因為在我的所有行為中,我沒有觸犯過任何一條法律法規。可是,這樣並不代表“我”是對的。可悲的是,這種心態我一直都沒有意識到。我一次又一次對道德底線無情的踩踏,終讓我造就不可換回的後果。
(上帝是公平的,當你在無情無度地去索取時,總會有付出的那一天,當那一天到來,或者你才會感覺到代價竟然是如此地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