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蘭雀駕到
明理大學作為全國數一數二的高等學府,自然是莘莘學子心之所向。明理大學位於明理市,靠近明理海灣。有人稱,這是一所適合學霸談戀愛的大學。海灘、花卉、美食、古街、手工藝品,處處透着浪漫。明理大學旁邊有座書吧,叫書香館,男女朋友幽會的必選場所。蘭空的朋友沈宮宇追求生醫學院系花徐暖的時候,就經常去那裏,追到手之後就很少去了。
“我就知道,跟着你絕對能拿優---”
從教學室出來,蘭空的好友宋一眉飛色舞,整個人都快飄起來。當了三年學渣,還是第一次被導師表揚呢!不過為了這次彙報,蘭空可沒少對他下功夫,每天下午五點定時打電話催他來教室實地演練。起初宋一有些不耐煩,還跟舍友夏宇抱怨。
夏宇還開玩笑說:
【蘭空對他的緋聞女友雅雅都沒這麼上心過。你知足吧。】
——
“下午沒課,要不要去慶祝慶祝?”
對他這種不習慣優秀的學渣,這可是比中頭獎還重要的大事。
“不了,下次吧---”
“我聽沈秋楠說,你從他那兒搬出來了---”
沈秋楠家裏有錢,在金華路街邊上有一棟閑房沒用處,就拿來安頓朋友。他家那房子是獨棟小樓,這裏比較偏遠,建築都是這種風格。之前加上蘭空,共有四個人住他家,其中有個叫蘇源的,和蘭空走得比較近,其餘的平日裏最多打聲招呼,沒多少交情。
“嗯---”
換了一套安靜點的,精裝的複式公寓,不到六十平米的樣子。
——
“你那邊裝無線了嗎?”
“裝了---200M---”
“--要不我搬去和你住吧,我住客廳,還能幫你分擔點房租呢---你一個人住那麼大房子,多浪費啊---”
“誰跟你說我一個人?”
隨口反駁后,蘭空就後悔了。
別看宋一是個男的,八卦起來,比女的還要難纏。
“喲---不是一個人啊---難不成,你和雅雅同居了?”
宋一故意撞蘭空的肩膀,投去意味深長的眼神。幾乎蘭空身邊的人都知道,蘭空有個緋聞女友叫米雅,高挑漂亮家境優越,身邊不乏追求者。很多人都感慨,也就是蘭空這樣不長眼的傻子,才能望着此等尤物坐懷不亂。
“無聊---”
他不太喜歡開這類玩笑,甚至都不太喜歡聽到‘女朋友’三個字,當然這點宋一根本無法理解,他也就不想過多解釋。十字岔道口,宋一往宿舍走,蘭空往圖書館去。宋一打算回去重裝電腦系統,這幾天玩遊戲總卡殼,心裏特別不爽。
——
一般早上圖書館人不會太多,但現在是非常時期,臨近期末,臨時抱佛腳不管在哪所大學,都很普遍。蘭空借了一本畫冊,裏邊收集了各類名家的成名作。他三天兩頭就來借書,三個圖書管理員都認得他。在他們眼裏,蘭空就是寡言少語、勤奮好學的學霸,所以蘭空每次來刷卡時,他們都表現出很樂意幫忙的樣子。
出了圖書館,熱氣拂面而來。
手機響了,蘭雀發來的微信。一張簡筆圖,畫的是高鐵8號車廂的情況,形形色色的乘客被畫畫的人簡化成神色各異的小老虎,還有一隻小老虎拿着畫筆寫生,車廂尾部顯示屏上顯示九點五十五分。
“我快到站了,你在哪兒?”
“走三號出口,出門左拐,就能看到我---”
回復簡訊后,他將書塞書包里,快步下台階,從學校南門出,打車去高鐵站。
——
時間說慢也慢,說快也快,轉眼間兩年過去了。蘭雀高考畢業后,放棄了有獎學金補貼的曲羅市美術學院,報了不太入流明理市恆衍美術學院,為此蒼鬱還批評蘭雀,稱她‘腦子被門夾了’。不過人家蘭雀現在已是小有名氣的兒童漫畫家,也差這點學費。繼《阿貓阿狗流浪記》后,她的新作《小妖哪裏跑》也即將電視化,合同都簽好了。
蘭空匆匆趕到三號出口,不見人,但是她提前三分鐘發簡訊告訴他她就站在出口處。他轉身往後看,蘭雀穿着藕粉色T恤網紗群,在對面出口東張西望。左右不分的傢伙!肯定是進入三號出口后,往右拐了,不然怎麼會到對面!
“這裏---我在這邊---”
她拖着行李箱,一邊揮舞帽子,一邊興沖沖地往他這邊跑。估計是習慣了她不分場合的冒失舉止,他很快就淡定了。
“行李給我。我們去坐出租車。”
“好---”
手裏沒了行李的她,重重地吁了口氣,並迅速拿出手機,微微生氣地威脅微信里不知天高地厚的‘抄襲可恥’道:
“再跟我說英語,我就把你拉黑。”
很快對方便委屈地叫嚷道:
“看在我熬夜跟你聊天的份上,手下留情啊---”
聞言,蘭空側頭瞥了一眼,頓時皺起了眉頭。好傢夥,人都飛到國外了,還纏着她!豈止是纏着,人家馮琰還幻想着衣錦還鄉之時,再來一次突然、詩意又浪漫的告白,就等着蘭雀哭着求抱呢!
——
車駛過寬敞的街道,高樓大廈從眼前飛速而過,她舉着手機咔擦咔擦地拍,採集素材晚上好趕稿。街上的行道樹在烈日的摧殘下有些懈怠,天空中有幾片白雲飄過,她暗暗地滿足着:
終於離開了那個地方。
“那是你們學校嗎?”
雄鷹展翅的標誌,‘明理大學’四個字一閃而過。
“嗯---”
“有時間帶我進去逛逛唄。我想知道一流學府和三流學府有什麼不同---”
“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不就知道了---”
說完,他忍俊不禁笑了。而她則是憤怒地扭頭瞪着他,但當他伸手輕撫她蹙緊的眉頭時,她又笑了,算是原諒他了。
——
“這個房間是給我準備的嗎?”她推開二樓卧室門,把行李箱放在衣櫃門口,聽見樓下的在開空調的他‘嗯’了一聲,便邊蹲下來開始整理,邊提高音調問,“那你住哪兒?客廳沙發嗎?”
她會這麼問,估計是沒注意到正對着房門口的榻榻米。
沒多久,她拿着睡衣下樓,說:
“你餓不餓?叫外賣吧,我餓死了---”
“行。想吃什麼?”
“隨便---”
說完,門砰地關上。
——
是這兩年溝通太少沒發覺她也開始變得麻煩了嗎?這種說完‘隨便’就關門不帶解釋的嬌氣是跟誰學的?這時,他聽到她隨手甩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還是馮琰那個討厭鬼。她記性不好,沒有設密碼的習慣,所以他輕輕鬆鬆便點開了對話框。他隨便翻了翻,她說得最多的兩個詞就是‘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