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發現
“你兄弟姐妹們都出力了，剩餘的你該補上了吧？”喬老漢冷冷的說了句。
不等喬四壯吭聲，崔佳麗就開始哭窮，拍着自己的大腿那就一個慘烈，“我的命啊，怎麼就這麼苦呢。”
“媳婦，你別哭。”喬四壯鼓足了勇氣，“不就是幾塊錢，我去求那些人再寬限幾天。”
“說的可是輕巧。”喬老漢說一句話后開始沉默了，“你們幾個，真的幫不了忙了嗎？”
“……”
所有人都沒有回答，喬老漢長長嘆一聲氣，“算了，我知道了。”
他站起來，背影看上去很蒼涼，本來就不高的身影背部都團在了一起，給人一種年事已高的錯覺。
喬三壯動動嘴，可是想到了剛出生的兩個孩子，和上面的五個，都是壓力。
“是我當爹的沒本事……”
喬大壯向來是個好人，見不得別人那樣作態，“老三，老四，你們想想辦法，兩個人湊湊。”
喬四壯苦着臉，只是點頭。
至於喬三壯，則是面無表情。
“弟媳婦，怕是要麻煩你了。”這村裏頭的情況喬大壯都很清楚，王昕的娘家，還是能拿的出手的。
王昕一下子哭了出來，“我……”當初日子過成了什麼樣子，都不敢開口問娘家借錢。這老四欠錢了反而要自己出面，怎麼都說不出口吧。
喬三壯知道她的心情，心裏頭也是憋着火，“哥，這不合適。”
“也是。”喬大壯也知道自己說的過分，面露慚愧，“是我想當然了。”
“嬸子有錢，吃肉。”喬海藻說話還醋溜了下口水，“昨天，香。”
喬大壯愣住了，“吃肉？”
喬四壯見狀不好，一臉的哭相，“這不是老丈人心疼佳麗給了快滷肉，我們也都沒吃給了孩子，沒想到海藻鼻子尖，都聞到了。”
喬海藻只可惜，被他逃過去了。
事情陷入了僵局，喬四壯也不好繼續逼迫下去，“我知道哥哥姐姐們的好，我心裏頭都記着呢。往後我要是忘恩負義，你們就打死我。”
先是感恩一番，接着表態，“我也不怕別人笑話，明天出去問朋友借點錢，總能還上的。”
“行。”
喬老漢是最先同意的，只要他不要家裏出錢，一切都好說。
“你能想的通是最好的。”喬大壯從來都是相信浪子回頭的人，“往後好好過，我們能幫你一時，幫不了你一輩子。老四啊，你也是當爸爸的人，得自己挺起來才行。”
“好。”
喬四壯眼淚汪汪的，似乎認識到了自己的不對。
喬老漢敲敲自己的背，“老了老了，坐不動了。你們繼續說話，我去躺會兒。”
目送他離開，喬大壯揮揮手把老三老四叫到一旁。
“我學校那邊有個名額，你們要不要去試試？”
“哥，怎麼說？”喬四壯立馬精神起來，當老師是最好的活計了，受人尊敬不說，工資還不少。
“學校有個數學老師請了產假，需要一個臨時工。”要是正式的老師，哪裏還輪得到他們，“一個月工資十塊錢，包吃住。”
不過，條件還是不錯的。
“你們要是有想法的話，這段時間好好學習，等到考試的時候去試試。”喬大壯害怕他們不重視，還專門補充了一句，“雖然是個臨時工，但是說不準以後能轉正。”
聽到這裏，喬四壯心中早就看不上了。
喬三壯卻心頭一動，供銷社那邊還需要出錢，這邊一毛錢都不出能去了更好，“哥，那我們要看啥書？”
“我給你們寄過來一套。”
“謝謝哥。”
“你們有心就好。”喬大壯看着他們上進還是很高興的，“我這邊呢也去給你們說說。”
當哥哥的，肯定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拉拔兩個弟弟。
只是吧，心裏頭也是有個偏向的。
“老四腦子好使，用點勁兒。”
喬四壯用力點頭，“哥，你放心，我肯定上進掙錢。”
喬三壯眼睛裏面的光芒越來越弱，在快要消失的時候忽然亮了起來。
就算是所有人都不看好又怎麼樣，不相信自己真的沒有本事。
他喬老三，就是要弄點成績出來給他們看看。
中午飯還沒準備好，在喬大壯說完話之後，大家都各自回去房間。
喬三壯連走路的時候都看着鬥志昂揚，王昕一度注意着他的表情。
“這是遇到啥好事了？”一關上門，王昕立馬詢問。
“孩他娘，我哥回來說了一件事情。”
“什麼？”
王昕的手瞬間顫抖一下，因為方才大哥的話，對他只剩下了恐懼。
“他們學校要招臨時工。”喬三壯的眼中充滿了憧憬，“如果可以考試通過的，一分錢都不需要出。”
王昕說不出心裏是啥滋味，弱弱的問了句，“那…我妹夫說的那邊呢？”
“我想過了。”喬三壯握着她的手，當年細嫩無比的手現如今佈滿了繭子，閃過一絲的心疼，“那邊總歸還是能去的，先試試看學校。如果真的不成的話，再拜託妹夫。”
王昕向來是丈夫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人，“也成吧。”
而且娘家那邊的人都是一家人，不礙事的。
喬三壯放開她的手，躊躇滿志的在屋子裏面轉悠了一圈，“我是說萬一，萬一我考上的話，我就把你們都接過去學校。”
就像是大哥一樣，徹底的擺脫這裏。
“好。”
王昕似乎看到了那一天，跟着想像起來。
喬海藻也跟着思考起來，不論是學校還是供銷社，只要先能離開這個家就是好事。但是學校那邊，和大伯太靠近了，不是長久之計。
“供銷社賣糖，甜。”裝出嘴饞的樣子，舔舔嘴唇。
“他爹，要不還是去那邊吧。”王昕被她說的也動心了，“我就怕時間不等人。”
遲疑了會兒，喬三壯也沒剛才那麼信心滿滿，“我去問問妹夫，看他怎麼說。”
今兒早上還在岳父家，應該沒走。
等他走後，王昕拉着喬海藻，“海藻，你說去供銷社好還是去學校好？”
“供銷社。”
喬海松跟着也學了一句。
更加堅定了王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