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掌門人
我一腳跨進猴子山農場的大門時,就聽見背後有人在指指點點地議論,我頭也不回地向前走,走不多久,又聽見有人竊竊私語,我想,嘀咕什麼呢?我和你們場長的事應該不會上新聞聯播了吧,全場的人都知道,還在議論什麼。我這樣一想更加昂首挺胸地走過農場的大門,賈場長已經派了一輛車子等在這裏,我上了車直奔我們的工棚。
進了門就看見決明子歪着腦袋坐在大門口,見到我時,也沒有了那種久別勝新婚的感覺和喜悅。倒是我上前踢了他一腳說:“怎麼連老娘回來了,也沒有看見。”決明子沒有反應,我感覺情況不妙,就疾步走進房間,只見昆布正在和白前吵架。
我趕忙上前扯開二人,我很氣憤地質問他們:“為什麼還有閒情逸緻在這裏打架?”
決明子走進門口像是對我又像是對自己說:“臭草和急性子都被派出所抓走了,這回恐怕回來不了喲。”
“什麼,你說什麼?我才走了幾天,你們又幹了什麼犯法的事。”
決明子說:“那天,臭草過生日,大家高興,晚上喝多了,都去睡了,沒想到第二天還是出事了。”
我急切地說:“你說詳細一點,到底是什麼原因?”
“臭草生日的那天晚上,剛好猴子山農場挖白蟻的生意完工,又進了一大筆錢,大家說慶賀一下,酒席中,有人提議到荊江大堤去挖白蟻,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臭草聽見后,半夜三更時沒有同任何人打招呼,就邀請了急性子,扛了一袋子活螞蟻,夜裏就在大堤上挖了一個坑將螞蟻埋了,可是就在這時,被巡邏隊的人發現了,當場人贓俱獲送到了派出所,到如今就沒有回來。”
“你,你,你——,”我結結巴巴地指着決明子說:“我讓你負責,你負個什麼責,你是讀書人,你知道這是殺頭的事,怎麼能幹呢?我的媽喲,我怎麼向大家交待啊!”
昆布說:“不如找一找賈場長,看他有沒有辦法。”
我就找到了賈場長,可是他出差了,辦公室的同志說可能半個月後才能回來。我病急亂投醫,就直接去找派出所商所長,那商所長也是一個講感情的人,曾經與我有個特殊的交情,我偶爾在一次社交活動中得知這商所長得了一種怪病,就是**痙攣。於是我主動上門做他的工作,讓他服用螞蟻酒,服用三個月後效果特別好。為這事,商所長說,你就是我的親娘熱老子,你在我這個地盤上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我找到商所長時,為時已晚了,商所長說,臭草和急性子已經移交到縣公安局去了,他一點也幫不上忙,而且省公安廳直接過問,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我還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還花了很多的錢,可是連他們倆個的面都沒有見上,直到三個月後宣判的那天,我們才在法庭上遠遠地彼此望了一眼。臭草是主謀被判了五年刑,急性子也判了三年。
臭草和急性子的妻子都分別來到了猴子山農場,她們當面向我提出了要求。她們說,我男人是你帶出來的,我男人像這種做法也是為了大家賺錢,如今他們倆被抓了,所以全家人都得讓我養着,孩子上學的事我得包起來。
我一一答應了他們,並親自送她們回老家,讓別人送,我不放心。我對決明子說,帶上那個流浪漢,我們一同回家吧,我們也該回去休整一下,調整一下我們挖白蟻的思路和策略,再也不能用老辦法來解決生意上的問題。大家覺得我說得很對,剛好到了年終,臘月將近,大家歸心似箭,浩浩蕩蕩地回到老家。
盧厚朴和我天天因為流浪漢的事吵架。
盧厚朴生日那天夜裏,客人們都走了。盧厚朴對我說:“那個聾啞人不能住在家裏,只能放在草棚子裏。“
“我不同意。“我說,”要給他一個房間,讓他生活自理。“
盧厚朴說:“要讓他進入我家也可以,但是你必須同我兒子結婚。“
我說:“你是不是瘋了,我怎麼可能跟一個小我二十來歲的人結婚呢!“
盧厚朴說:“你到我房間裏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我就隨師傅來到家裏最裏面的一間房子裏。盧厚朴舉起鋤頭挖開房中的一個大灶台,掀開一塊木板,從地底下拿出一個精緻的箱子,然後關上窗戶,對我說:“只要你答應我三件事,這一切歸你所有。”
我說:“你這裏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盧厚朴打盒子遞到我眼皮底下說:“你看。”
我傻了眼,滿滿的一箱子黃金。
驚喜之後,我問道:“師傅,你說那三個條件?”
盧厚朴說:“你先別問哪三個條件,你先說你答不答應?”
我猶豫片刻后說:“既然我流浪到了這裏,你們盧家是我的大恩人,我立下誓言:生是你盧家的人,死也是你盧家的鬼,只要不與盧牧革結婚,其餘的我什麼都答應。”
“那,你就肯切地回答我,不管我提什麼樣的三個條件,你都得答應。”
我斬釘截鐵地回答說:“行,我都答應你。”
盧厚朴說:“第一個條件,就是用這些錢開辦一所白蟻防治技術學校。第二個條件,就是用這些錢新建一座螞蟻酒廠。第三個條件就是為我兒子找一個媳婦為我盧家生一個兒子。”
我說:“師傅,你提出條件我都答應,也能辦得到。”
盧厚朴笑了笑說,一切皆有可能!哈,哈,哈哈——,盧厚朴仰天大笑,那種笑聲穿過寂靜的夜空,又回蕩在明月清風的鄉村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