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撿到一個流浪漢
在火車站下車的時候,我看到很多人在圍觀一個躺在地上的流浪漢,也揍近觀看,只見男子約一米七八,衣着單薄,整個身體在寒風中捲曲成一團,瑟瑟發抖,有人問道,這是哪裏來的?
車站的乘務員介紹說,是鄰近的縣市驅趕流浪人員時用卡車送到我們這裏來的,已經有好幾天了。
有人質問,怎麼能這樣對待他們呢?
聽說鄰近縣市在創建省級衛生城市,這些流浪漢嚴重影響到市容市貌。
我走上前去,低頭一看,只見流浪漢兩眼有神,不是像即將死去的樣子,就對乘務員說,我可以帶走他吧。
乘務員說,你要是帶走的話,還可以到我站免費乘車。
我就在這裏下車。我說完,就請了兩個經常在車站裏攬活的扁擔客,讓他們將流浪漢抬上的士,然後直奔鄉下。
急性子和臭草看着抬了一個病人來了,大家七手八腳地將流浪漢抬到床上,決明子問:“這人是誰?”
我說:“在火車站裏撿到的一個流浪漢。”
大家用異樣的眼光望着我,莫名其妙之後異口同聲地說:“神經病!”
我說:“大家都是神經病。”
急性子說:“我們怎麼是神經病?”
“你和臭草上次在火車站撿到白義,害得我有多苦,你們知道嗎?家鄉人四處造謠惑眾,說是我的私生子,這倒不說,我師傅,也就是你們的師傅他也不理解,將我掃地出門,計劃生育管理辦公室的人罰我的款,將我攆得滿世界的跑呀躲呀的。”
臭草站起來說:“這是誰說的,我撕了他的狗嘴,讓我回去與計生辦的人論理。我們救人家人命,還要罰我們的款,這不是踐踏善良么?”
“算了,算了,別他媽的馬後炮,這些我都認了。”我說,“你們兩趕緊找一個好一點的人家送去,我再也不帶白義了,要不就你們倆輪流帶着。”
昆布說:“唉,說到這事,真的還有一家農戶非常適合,就是上次我們幫他挖白蟻的那家。”
急性子說:“我們跑了千千萬萬家農戶,你到底說的是那家?”
“就在離這裏不遠,我明天帶你們去。”
“好,就這麼定了,你們先去試一試,看人家收不收養這孩子。”我說,“一定要幫白義找一個可靠的人家。”
三個人走到村子裏一打聽,才知道那家農戶渾名叫閻瘌痢,夫妻結婚十五六年了膝下沒有片男只女,家境也還比較富裕,正是合意的人家。
昆布開口說:“閻大爺,你家好事來了,我們上次在你家挖白蟻的事,你還記得吧。”
閻大爺說:“記得,你們手藝好,我們這裏再沒有發生過蟻害。”
昆布說:“我們這次是給你送孩子來了。”
“莫開玩笑啊。”
“是真的,我們在火車站撿到一個女孩子,你想,我們這些挖白蟻的人四海為家,哪裏有時間照顧孩子喲。”
閻大爺對老婆說:“老伴,我看過幾天讓他們帶來看一看吧,這事我們得跟村裡打聲招呼再說。”
“跟村裡說,這事就水了。”急性子說,“要,還是不要?若是要,我們明天就送來。”
臭草插嘴說:“身體保證好得很,負責你高興得合不攏嘴。”
昆布說:“我懂得計劃生育,像你們家這種情況是可以領養一個孩子的,你將孩子收留後只需要到民政局去登記就行。”
“是這樣啊。”閻大爺說,“那明天就送來吧。”
第二天,我就安排急性子和臭草送白義到閻大爺家裏去。閻大爺夫妻倆一看小孩就喜歡上了。又是殺雞又是打酒,還請了親戚來陪同,急性子和臭草被推到上席位,大家畢恭畢敬地向他倆敬酒。
酒飽飯足之後,他倆要走了,閻大爺夫妻倆將一個裝有五千元錢的紅包遞給他倆。急性子堅決不收,他說:“這孩子是撿到的,今天到了你家,是她與你家的緣分,也是她有福氣,這錢堅決不能收。”
閻大爺說:“你們撿到孩子后,來的盤纏去的路費也花了不少,這權當是我託付你們做的,一點路費而矣。”
“你將我們看成什麼人了?”急性子說,“你再要是說錢的話,我就將這孩子抱回去。”
臭草看到二位像是爭得快要發火了,就走上前打圓場,他將閻大爺拉到內屋,兩人在裏面嘀咕了一陣子,然後走出裏屋來對閻大爺說:“錢你留着。”又拉了急性子說:“我們走吧,說好了。”
急性子這才高高興興地走了,邊走邊對臭草說:“白義找到了一個好人家了。”
晚上,我給流浪漢洗澡了,然後又為他買了幾件新衣服,給他穿上一看,簡直就是一個像歌星費翔一樣的美男子。決明子說:“從表面上看,他得的是嚴重的類風濕病,手腳已經有些彎曲,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說:“反正不將他撿回來也得死,倒不如死馬當做活馬醫吧,我師傅有一個治療類風濕病的祖傳秘方,後來因為我們不是行醫的,所以從來不提這事,現在可以用一用,我知道這個秘方怎麼用。”
“是個么藥方,說給我聽聽。”
“我家師傅盧厚朴說,用黑螞蟻等中草藥泡酒喝治風濕病的方子是黑螞蟻500克,獨活、桑寄生、通骨風各150克,繡花針根、防風、當歸各100克,見風消、黃芪各250克。上述諸葯共用15斤白酒浸泡1個月,每天飲酒3次,每次半碗。連續不斷地喝三個月。”
決明子說:“你這土藥方,沒有科學依據,不能亂用,人命關天,此事不是兒戲啊。”
我固執己見地說:“我師傅說的不錯,我試試看,說不定能治好。”
過了一個星期,大家正在挖白蟻的時候,鄉派出所的五個幹警將他們團團圍住,其中一個向幹警說,請問誰是昆布和急性子,誰是臭草?
急性子用手向四周一指說:“我們仨個就是。”
“走,跟我們到派出所走一趟。”
白前問:“憑什麼抓人?”
“你們涉嫌拐賣嬰兒。”
臭草準備逃跑,被幹警手疾眼快一個掃膛腿就倒在地上,戴上了手銬。
昆布責怪他說:“跑什麼,我們又沒有犯法,孩子是光明正大撿到的,送人也是天經地義的事,莫怕。”
“我的天哪,又是那個瘟神?”白前二話沒有說,就向住地跑。當白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向我敘說了發生的一切時,急得快昏過去了。他說:“這事很奇怪,派出所里的人怎麼知道呢?”
“根本問題不在這裏。”決明子說:“我們得趕快說明事實的真相,不然的話,如果定為拐賣婦女兒童罪,那就麻煩大了。”
我趕到派出所時,詢問筆錄已經做完了。所長說:“本來要將你們一網打盡,考慮到多方面的原因,我們暫時先將他們三個關起來。”
我講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所長聽完后說,我們也是接到群眾舉報有人販賣嬰兒,我們才行動的,目前有兩個證據需要補充,一是嬰兒的來源;二是五千塊錢的問題。總之,已經觸犯了法律,要負刑事責任的。
我無論怎樣申辯都無效,只得回到住地與決明子商議一個萬全之策。
晚上就請派出所的全體幹警吃飯,我使出渾身解數,極盡奉承之本領,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高潮時還一杯對兩杯地喝,從晚上六點鐘一直喝到十點,喝了螞蟻酒3件18瓶。飯後,我已經又一次不省人事,還是決明子會事,安排白前帶一班人去唱歌,自己帶一班人去洗腳。
第二天,效果顯著,派出所的幹警來了,要求我準備錢後天就出發,到外地取證。
我帶着幹警來到了火車站,找到當時的乘務員,大家都說不知道有這樣一件事,更不知道有棄嬰的事。我急了,坐在地上哭起來了。還是決明子聰明,他說,站內可能有監控設施,幹警可以調出來看看,這一招果然很靈,果然查到了當時急性子和臭草他們撿到女孩子的錄像資料。
大家皆大歡喜地回到派出所,臭草也向閻大爺退回了五千元錢,鄉政府責成閻大爺到民政局辦理了領養證。
急性子回到住地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將臭草打了一頓,一直打得臭草眼放金花,痛哭流涕,口口聲聲說自己錯了,以後不貪財。
大家紛紛勸架,這事總算平息下來了。